「玉蠶怕冷,冬天最是難熬,學堂里沒有暖室,你有何打算?」墨世安正色問道。
「我不想托付于他人,正想讓娘多做幾床棉被給我,再買上多多的柴碳,在我房間里砌個小火炕。」她打算喂食和修煉的時候,都在火炕上進行,省得玉蠶冷到。
每年的冬天,都有大批的玉蠶死掉,就算是在家族精心關照的暖室里也一樣,玉蠶就是這般嬌貴難養,與人締結契約的還好一些,安置在封靈環中,不至于被凍死,可每次喂食的時候總要出來,一冷一熱玉蠶的胃口就會變差,不但影響吐絲還會影響結繭。
「如此甚好等這批符紙賣掉,爹全給你買了補氣丹,怎麼也能沖到煉氣期三層了吧」墨世安躊躇滿志,當初他就是兜里沒有靈石,才會總是慢人家一拍,距離越拉越大,可不能讓女兒走他的老路。
「爹,我才剛晉升二層不久。」墨染衣有些哭笑不得,拿靈丹砸固然快,可也要考慮境界穩不穩,她手里的靈石都換了靈丹不假,卻是沒吃,都攢著呢。
萬丈高樓平地起,地基最是關鍵,一定要打好。
她的「芯」可是有節制的成年人,才不會不管不顧的只圖眼前小利。
燕州地處蒼穹大陸以北,岐北山脈山峰連縱,冬日里的風,沒日沒夜的在群山間呼嘯,飄飄灑灑落下的雪花,如白色鵝毛般,與那冷風相伴,齊齊而至。
不過三兩天的功夫,萬花城就被雪花點綴成一片銀白,因為沒有高建築遮擋,城內的風勢亦很凶猛,刮得人臉火辣辣的疼。
墨染衣從前身子不好,別說冬日,就是春時也是貓在家里很少出屋的,算起來,這還是她來到這個世界親身體會的第一個冬季。
她的身體已經比以前好了不少,只是沒有其他同齡孩子健壯,臉色也一直沒有變化,始終是那種通透的白色,一見就覺得這姑娘瘦弱單薄。
今日的墨染衣看起來有些愁眉不展,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雪地里,很是蕭索。
她身上披著一見正紅色的斗篷,四周圍了一圈白色的絨毛,十分可愛,正是出自素娘之手,斗篷下端繡著一朵寫意雪蓮,用銀色的絲線淺淺勾勒,高潔出塵,隨著她的走動,星星點點的銀光與雪花反射出的銀白相互印襯著。
穿過一個又一個門廊,地面的腳印漸漸多了起來,她抬起頭,已然到了學堂門口。
面無悲喜走了進去,到了自己的位置,解開斗篷疊放在一旁,緩緩坐下。
自有學堂隨侍的婢女取走那落了雪花的大紅斗篷,料理干淨,又用暖爐燻了又燻,沾染著濃濃的暖香送了回來,輕手輕腳的放在原位。
冬日里,教習會比春天晚上三刻才至,他們的上課時間卻沒有更改,是以,不多時,學堂里便坐滿了人,三三兩兩的交談著。
無外是修煉時的體悟,又或是討論修真界的傳聞,不管是才子佳人還是行俠仗義,都讓這些孩子們說的眉飛色舞,有滋有味。
當然,不管開頭是在說什麼,拐來拐去,總要說到各自的玉蠶,交流一下育蠶經。
听到有人說他們的玉蠶結繭了,墨染衣的臉色更白了幾分。
冬日的確是玉蠶結繭的季節,她只是沒料到她的玉蠶也會結繭,畢竟它還沒有完全養好,蠶軀弱著呢
她不自覺的撫上手腕的封靈環,逐漸變得翠綠的環身,此時卻是蒙上一層濃濃的白霧,像在遮擋什麼,看不真切。
「表妹,這是這個月的,你收好。」墨染錦心中憤然,卻又不得不按照約定,月月將靈絲分出一半給墨染衣。
即便她後來反應過來了,十萬分的不甘心,可文契結成,雙方都留下各自的靈力印記,便再無反悔的可能。
只是她到底是心不甘情不願,是以,總是拖到每個月的最後一天,才將靈絲送過來。
被墨染衣在人前拉著演了幾場戲,背上了個照顧表妹的名聲,便改了習慣,每次送靈絲都十分高調,生怕人家不知道墨染衣養了只不能吐絲的玉蠶,更怕別人不知道她友愛姐妹的好德行。
墨染衣今日沒心情搭理她,連眼皮都沒抬,默然將那四捆綁好的靈絲裝到包包里。
要說她原先那只玉蠶是真好,一個月八到十捆靈絲出產量,在他們這群人中間,那也是拔了尖的,族里每個月只收三捆,其余的都可以自行處理,一般的玉蠶一個月也能吐出五捆靈絲,可不就有富裕,靈絲的價格一直都很穩定,十五塊下品靈石一捆,換言之,他們養好玉蠶,一個月就有三十塊下品靈石入賬。
這麼一算,也難怪墨染錦恨不能將墨染衣咬死,這分一半出來,可就是六七十塊下品靈石啊要是全換成丹藥,她怎麼還會是煉氣期二層?
「錦表姐還不會去?教習快要來了。」墨染衣的聲音很輕,听起來很關心墨染錦的樣子,卻只有墨染錦自己知道,她這個表妹是在趕人
她咬了咬牙,忍了,誰叫她這個表妹長成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呢在人前鬧起來,她沒有一次不吃虧的,最倒霉的是,學堂內陽盛陰衰,女孩子特別少,而男孩子總是喜歡保護「弱者」,她已經因為總是「欺負」墨染衣而被很多族兄族弟不喜了。
「我們走著瞧」墨染錦用兩個人才能听到的聲音撂下狠話,轉身朝前面墨染畫大小姐的方向去了。
她的新座位就在墨染畫的後面,人也成了那位大小姐的跟班,搬離了以後,墨染錦倒是一人獨享了一張長桌,自在的很。
現在的情況是,以墨染畫大小姐為中心,女孩子們都團團圓圓的聚在一處扎堆,而我們的墨染衣同學,孤零零一個人,單獨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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