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聲好氣的將人一一打發,墨染衣來不及喘口氣,便召集戰堂所有弟子齊集,詢問近況。
「這是屬下等積存的積分目錄,請統領查閱。」
墨染衣接過薄薄的一本冊子,大略翻了翻,每一頁人名下面,都有密密麻麻的物品名稱與數量,相應的兌換積分和總計數字在最下方清晰的體現。
「個人戰功歸個人所有,無需上繳。」每個門派的戰堂都是特殊的存在,有一套單獨的執行標準,統一行動所獲統一配發,獨自獲取之物戰堂所屬弟子有權利自由支配。
「統領,其他門派也是這樣做的,將積分湊在一起,好兌換榜單前位的寶物。」他們還郁悶呢,怎麼沒多來些人,只他們這些個累死累活也就只有這些收獲,萬仙宮用他們巡山當然也不是白用的,靈石這麼俗的東東大家已經看不上了,結算全都以積分計。
「這上面的東西都是大家自願拿出來的,咱們自己也多少留了些,夠用了。」
「是啊統領,你拿去一起換了吧。」
「咱們這些人在人家眼皮子底下,不好瞞太多,只這些湊湊勉強能換些好東西吧,放在咱戰堂的倉庫里,以後師兄弟們也有奮斗的動力不是。」
底下的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話題轉眼就歪樓到到底是兌換法寶還是人人流口水的強效靈丹,倒是修煉功法無人提及,想來也是一般的看不上,稍好一些的積分太高,可望而不可及。
他們貢獻的積分確實不多,萬仙宮也不是傻的,要是一個門派的人將所有東西都集中在一個人身上。可不是要逆天了,這種作假大家心知肚明,只要不太過分,萬仙宮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了。
就比如說眼下大家想要將積分疊加在墨染衣身上,這拿出來的東西就很有講究,多以礦石、靈植為主。
墨染衣心中一暖。
「好,這些我先收下了。」就像大家說的,戰堂確實需要些壓箱底的好東西,他們底蘊不深,只能用這種辦法慢慢湊了。
「剛剛那些人是怎麼回事。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天魔蟲卵的處置權並不在我戰堂手里。」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天魔蟲已經屬于寒玉宮的一種戰略物資,外放數量控制十分嚴格,戰堂弟子手中有不止一只天魔蟲。並不代表這種凶蟲已經在整個寒玉宮普及。
一個種族要延續下去,要確立十分清晰明確的供養鏈。他們不可能將所有的蟲卵都拿出來分配孵化。要留給天魔蟲足夠的繁育空間。
如此,才能讓後來人得享福澤。
「門派那里也是被逼的沒了辦法,只能推回來到我們這里,畢竟……」回報的弟子臉色訕訕,聲音低了下去,「是我們惹出的麻煩。」
天魔蟲的購買狂潮之前已經有過一次了。寒玉宮上獻萬仙宮一批,後來又有劍蟄襲擊之事,之後又是萬仙宮的這次盛會,將那股勁頭打了下去。在寒玉宮一再強調天魔蟲卵數量稀少,日後培育出足夠數量再對外銷售後,那股熱潮便隨之冷卻。
沒想到他們這一出頭,將天魔蟲的優勢展現淋灕,更多的人都被吸引了目光。
「那你們是什麼回復的?」墨染衣問道。
「我們自然說要等統領回來才能做決定!」回話的弟子挺胸抬頭,一副我唯統領是從的樣子。
「笨蛋!」墨染衣毫無征兆的瞬移到他身側,一點都不淑女的抬腳便踹。
將人踹倒在地,又立時瞬移回來,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發絲都沒亂一根,前後反差讓人膛目結舌。
下面卻噤若寒蟬,連個屁都不敢放。
被踹的人麻利的自己爬起來,老老實實的等著挨訓。
戰堂的弟子以出雲峰為主,被大師姐收拾,有如家常便飯,就算後入堂中的人,也早已習慣了墨染衣這種人前人後判若兩人的形象。
對外,那就是讓人恨不得捧在手里的花,嬌嬌女敕女敕的,滿足了一切大男人對小女子的期盼。
對內,那就是一鐵血暴君,身具女王屬性,伺候不好就要發飆啊!
「嗦什麼廢話,直接說不賣就完了,正是因為你們來回的推三阻四,才讓他們看到了希望。」墨染衣冷著臉教育道。
不可為之事就要第一時間拒絕,最忌諱的就是這種含糊不清,拖拖拉拉的行為,你如果一開始就說不,固然被拒絕很沒面子,可不是拒絕的一家,從眾者甚多,大家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可你非要讓人家看見某種可能,這種可能性可能不高,可只要開了一個縫子,哪怕是一絲絲,這些屬螞蝗的就能給你翹出一個口子來。
拖延的時間越長,寒玉宮就越是騎虎難下。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想到是他們給事情辦砸了。
「每人一千下大力抓舉,立刻執行。」她剛剛有些感動的好心情,瞬間就被這幫家伙攪的煙消雲散了。
只有狠狠的操練,才能讓他們長出記性。
一眾人灰溜溜的出去了,還得排隊貼邊走。
咳咳,你問這是為什麼?
那什麼做錯事的人有資格大搖大擺的橫著膀子晃出門嗎,自然得是這種做錯事小媳婦的姿態才能表達大家深刻認識到錯誤的誠意。
「嘿」「哈」「吼」「唉」……
混亂的雜音中,天魔蟲尖銳的叫聲夾雜其中。
墨染玉被絆住了腳,回來的有些晚。
老姐不在,她留守坐鎮,實在憋得難受,只能將多余的精力全部發泄在斗場中。
生怕踫上的她的人恨不得離她要多遠有多遠,比如那些自知不敵的對手。
想要踫見她的,每天從早到晚在她眼前晃悠。
她也正是被這一群崇拜她的無以復加的少年男女又一次堵住,張口閉口非要拜師不可。
本就不善言辭的她,面對這一群背景不凡的孩子們,真是精疲力盡,比和勁敵生死相搏都累。
這不是,墨染衣回來的消息傳到斗場中,她急著往回趕,這些孩子也亦步亦趨,非要跟著她一起回來不可。
來就來吧,反正這段時間寒玉宮的安置之處都快成了他們聚會的地了。
離著老遠,墨染玉便听到熱鬧混亂的聲音。
唇角微微上揚,朝身後的少年們瞥了一眼,她老姐一發飆,底下的人就要倒霉,讓這幾個孩子見識見識,自然就打消什麼拜師的可笑念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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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做什麼!」朱臣驚呼,身後的一群少年全都一個表情,瞪大了眼楮,下巴掉一地。
沒人回答他,入目的所有人俱都光著膀子,杠著自己的天魔蟲,從地上抱起來,再高舉過頭頂。
前面還有數數的,一看,哎呦,背影很熟,不是什麼隊長嗎。
「三百二十六……」站在最前排面對大家的隊長喊著,仿佛用盡全力,嗓子都嘶啞了。
後面的人姿勢各異,反正是都將各自的天魔蟲舉起來了。
天魔蟲又一輪尖銳的嘶叫,扇著翅膀想要掙月兌主人的束縛,無奈被緊緊抱著,怎麼也飛不起來。
它們本身的重量就不輕,又是活物,可比什麼舉石頭有難度多了。
話說,統領大人折騰他們的法子越來越有新意了。
「後面的,抬高點,飯都吃到狗肚子里了!」隊長咆哮道。
最後一排右數第三個,立時將天魔蟲又舉高了半尺。
所有人都達標,隊長才放下,放下後又繼續狂喊,「三百二十七!」
「這是誰想出的整人的法子?也就是兩翼天魔蟲,要是四翼天魔蟲,他們舉不舉的動不說,抱都抱不住啊!」朱臣從驚訝中平靜下來,顯然,那位歸來的墨染衣統領大人,不知因為什麼懲罰了這些人。
游玉蒼白的臉頰上染出淺淺的紅來,他已經以半個寒玉宮門人自居了,雖然墨染玉大人還沒有答應收下他,不過他相信,有志者事竟成,他一定會打動她的。
而他未來的師傅既然所屬戰堂,他也一直以這個目標來要求自己,在自己的身體負擔以內,辛勤的修煉著。
天魔蟲雖然是很厲害的凶蟲,可他們這些仙二代什麼好東西沒見過,戰堂弟子必備的靈寵也就是錦上添花而已。
游玉更喜歡的是這種氛圍,看著他們同出同進,同吃同住,用拳頭表達兄弟情誼,一起駕馭天魔蟲協同作戰,每每有一種恨不能以身替之的感覺。
可現在,看到平日里從未見過的一面,他這才真切的曉得,他和這些人的差距有多大。
就算在境界持平,他的力量也和這些人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更別說他曾看到的那些組合符甲,重的能將一百個他壓趴下。
「朱臣,你覺得我可能像他們一樣嗎?」。游玉問道。
被問話的少年噎了一下,心說就你這小身板完全和這些漢子們沒有可比性啊。
「他們是體修,怎麼能比。」
游玉也認同這個說法,緩緩點頭。
正在此時,一個道姑突然出現,朝著一個站位很隱蔽的大漢毫不留情就是一腳。
連人帶天魔蟲圈都被踹出老遠。
看的下巴掉一地的小伙伴們再次驚呆了。
「加一百!」道姑的聲音十分好听,柔柔的像羽毛在刷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