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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事情就是這樣巧的,這邊四女乃女乃和李光沛說起這事兒來,那邊林媽媽又豎起耳朵來探听動靜了。從過完元宵那一回之後,朱慕賢和又林就再沒有機會說話見面。一邊兒是要備考,一邊是家中事忙,還得了風寒小病了一場。朱慕賢這回一登李家的門,林媽媽就全神戒備起來——
對她來說,這可是大機會。四女乃女乃那里對她還是不溫不火的,林媽媽心中焦躁,總想再找個表現的機會。可是機會不是常有的,所以林媽媽總是高度警惕著,還與門上的小廝說好,若是她不在時朱家少爺過來了,那就千萬給她送個信兒。
朱慕賢今天一來,林媽媽可算是逮著了。可是朱少爺只和表少爺兩人說話,後來還一同出去吃酒,林媽媽差不多都以為沒希望了,結果朱少爺又回來了二舅女乃女乃那兒又讓姑娘順帶去叫人,林媽媽一瞅又林進了院子,就趕忙的湊上前去。
雖然兩人沒怎麼靠近,只隔著窗子說了兩句話,可是朱少爺臉上那神情喲——林媽媽心里頓時有了底氣
她這雙眼可算是見多識廣了,還給人做過好幾樁媒呢。朱少爺看著自家姑娘的時候,那眼神兒都柔的能滴下水兒了這要說兩人沒什麼,就算割了林媽**舌頭她都得說個不字。
瞅著又林走了,林媽媽趕緊麻利的來找四女乃女乃報信兒。
四女乃女乃這邊正和李光沛說了這事,那邊翠香就來說,林媽媽有事要回女乃女乃。
四女乃女乃心里咯 一聲,心說不會又是這檔子事兒吧?
李光沛也在,四女乃女乃有些猶豫地看了他一眼。
李光沛也看了妻子一眼——
妻子的神情顯得十分矛盾。
「你讓她進來回話。」李光沛自己走到了里屋去。
四女乃女乃沒辦法,只能說︰「讓她進來。」
天氣熱,林媽媽走得又急,額頭見汗,臉色潮紅,看起來仿佛剛與人**回來的人是她一般。
「女乃女乃,」林媽媽自認為自己掌握了大秘密,在主子身邊的身份已然不同了,很是親近的湊到四女乃女乃耳邊說︰「剛才朱少爺和咱們姑娘又見面來著。」
四女乃女乃听得當然清楚。
連李光沛在里屋都听見了。
四女乃女乃眉頭一皺︰「你給我詳細說說。」
「是是。」林媽媽整理了下思路︰「剛才朱少爺和咱們表少爺一起赴宴回來,在屋里說話。舅女乃女乃正好讓姑娘捎個話過去給表少爺。結果表少爺那麼一走,那院兒就剩咱姑娘和朱少爺兩個了。」
「只他們兩個?」
林媽媽頓了一下,有點不太情願地說︰「姑娘身邊還跟著個傻妞,可是傻妞缺心眼兒啊,站得又遠……」
言下之意,傻妞是傻子,不長心眼兒,不能算作人,朱慕賢和又林還是孤男寡女。
四女乃女乃嗯了一聲︰「他們都說什麼了?」
林媽媽其實真的沒听太清楚,她就是想編,也沒那膽子,也編不出來。
「沒說幾句話,我瞅著姑娘一直笑來著……還有朱少爺,那眼楮一直就定在姑娘身上,眨都不舍得眨……」
四女乃女乃越听越是心煩,林媽媽這人真是難堪大用。為了邀功,姿態實在是太急迫也太難看了。大概這些日子一直晾著她,她心急了。
可是四女乃女乃真心覺得林媽媽不是那麼靠得住。為了她自己能往上爬,這是不惜踩著姑娘的臉子顯擺自己。這樣的人,她說得越多,就越是不可信。
四女乃女乃怎麼能用這樣靠不住的人?
可是要是不穩著她,她心里有怨氣,出去嘴不嚴實,那更不好辦。
好在她一家子人都是賣的死契,四女乃女乃還拿捏得住她。
等四女乃女乃打發了林媽媽下去,李光沛才從屋里出來。他在妻子面前不用掩飾情緒——那張臉已經黑得快趕上鍋底了。
「噯,她這人辦事兒還心力,就是那張嘴……你也是知道的。」
「我知道。」李光沛從牙縫里擠出話來︰「可是她也沒編造。」
四女乃女乃揪著帕子,心里實在是矛盾。
女兒和朱慕賢這麼見面……其實沒什麼。帶著丫頭呢,又只說了兩句話。這家里來了客人,又是鄰居,平時兩家交情也好,打個招呼說兩句話並沒有過份之處。但是聯系到上回兩人偷偷見面的事情,那今天這單純的見面也變得不單純了。
就算二舅媽讓又林捎句話,又林也完全可以讓丫頭過去說一聲,不必自己跑這一趟的。
朱慕賢等了一會兒,劉書昭並未回來,他也沒有再等下去,出了院門,想尋個人給劉書昭傳句話,他就先回去。反正兩家離得近,他們晚間還可以再見面說話,不過兩步路,方便得很。
他掩上屋門,轉身去見著李光沛朝這邊來了,朱慕賢忙行禮問安。其實若從七女乃女乃那兒論,按兩家那拐彎抹角的親戚關系,朱慕賢得叫又林一聲姑,李光沛就高他兩輩了。但是李光沛敬重朱老爺子,平時見了都以晚輩自居,這麼一來朱慕賢又只矮他一輩,和又林也算平輩了——
不較真的話,平時大家就怎麼方便怎麼稱呼,朱慕賢也就稱一聲李四叔。
李光沛笑微微的看著他。雖然他的神情與往日無異,可是朱慕賢不知怎麼,就覺得那目光仿佛要穿透他似的,不止是打量,簡直象是審視、估價一樣。
「四叔今兒怎麼在家?」
「鋪子里不忙,家里又有客。你這是喝了酒?」
朱慕賢模了下臉,有些不好意思。他平時不大喝酒,尤其是這一年間,幾乎滴酒不沾的。結果一考上了,應酬多,人也松懈了些,今天喝的酒又急,有些上頭。
「剛才和書昭兄,還有幾位同窗去望江樓了。」
李光沛唔了一聲︰「來來,好久沒同你下棋了,我看看你棋力退步了沒有。」
朱慕賢有些奇怪——李光沛這會兒怎麼想起下棋來了?家中不是有客人麼?他不用去待客?
但是李光沛是主人,又是長輩,朱慕賢自然不好推拒,只能應了下來。
他們沒去小書房,暮春的天氣,屋外頭陽光燦爛,比屋子里舒服得多。李光沛讓人把棋秤和茶爐都擺在了亭子里。兩人不是頭一回下棋,彼此的棋路都有一定了解。李光沛的棋風很穩當,但是往往在人放松大意時,卻發現自己已經深陷局中了——他的棋路算是棉里藏針形的。
朱慕賢的棋路很謹慎,從來不驕躁。這在他這個年紀的同齡人中倒不多見。李光沛想,這應該是因為朱家遭逢變故,家道中落的原因。朱慕賢就算以前不通世務,但是這幾年人情冷暖的見識歷練下來,也不可能不改變。
但是朱慕賢的特點是,他爭勝心不強。尤其是同長輩、好友下棋的時候,極少看到他爭強好勝。
兩人下了一局,茶爐上水也滾了。小廝取了水來泡茶。這是今年的明前新茶,茶味清香甘美,朱慕賢淺啜了一口,贊了一聲︰「好茶,清而不浮,色香俱美。」
李光沛微笑著說︰「這是旁人今天剛送我的,倒讓你趕上嘗了鮮。」
于江水路發達,商鋪眾多。許多南來北往的貨物都在此地中轉,象是北地的山珍,南方的絲綢瓷器茶葉。這樣新鮮的好茶,在京城的時候朱慕賢都沒喝到過。
「對了,我還沒恭喜賢佷這一次高中魁首呢。」
朱慕賢這些天可沒少听別人的夸贊,可以說已經听麻木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李光沛這句褒獎卻讓他覺得……似乎別有深意,朱慕賢可不敢安然領受,急忙謙遜了幾句。
「你和書昭是同窗?我記得他是屬龍的……」
「我和書昭兄同年,只是他是年頭,我是年尾。」
「哦,那是同歲。」李光沛點了下頭︰「過兩天就是書昭迎親的日子,婚事呢,要回東潭去辦。可迎親這一關也要熱鬧一下,還要靠你們這些好友幫忙呢。」
「那是自然的。」今天望江樓上,大家還都一口應了那日要過來給新郎倌架勢幫腔呢。
李光沛一直在明里暗里打量試探,一局棋都沒怎麼用心下,但是朱慕賢也著實沉得住氣,一點端倪都沒露。
要麼就是兩人真的什麼都沒有,要麼就是這小子實在太會裝了。
李光沛看似不經意地問了句︰「你瞧他,這都要成親了。你的終身大事呢?有個打算沒有?」
在李光沛想,兩人心里都是揣著明白的,而他現在這句話,差不多算是把窗紙捅破一半了。
無論如何,女家先開口說親事都是件不太體面的事。李光沛那麼看重女兒,自然要探問朱慕賢以及朱家的打算。至于面子不面子——反正外人又不會知道。
為了女兒,面子算得上什麼?
李光沛早年喪父,能有今天的家業全是靠著自己。面子這件事,他真心不怎麼看重。
李光沛的問題,朱慕賢並不怎麼意外。長輩們總是關切小輩的終身大事,而且自他考中以來,在他面前提這事的人更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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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幼兒園的運動會……差點沒把我給整散架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