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偷听的秦慕兒覺得自己真是太無辜了,典型的躺著也中槍,她明明已經盡量正常了,雖然經常被為難,但也從來沒有沖動到想要對他們出手的地步。
「哦?她哪里不對勁?」
「她修為很低,只有築基三階,但是給我的感覺卻不止如此,總覺得她應該隱藏了修為,或許你可以調查一下她的來歷。」
「好吧,回去之後我會調查她,你不要忘記自己的任務。」
「……知道了。」
兩人交談之後,一前一後離開了無底洞,秦慕兒一直在石頭後面坐著沒動,隔了好一陣才撐著石頭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往回走。
還以為是自己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被看見了,原來只是因為修為。這個歐陽焉,真是挺有意思的,比她想象中的要強上一點。
本以為歐陽焉會趁機試探她,但等了好幾天,她仍舊是天天清理藥渣,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她這個不起眼的外門弟子。
早課結束之後,秦慕兒甩了甩頭,頗有些無奈地跟著同是外門的師兄妹們走出授教堂。今天那位授課長老講的是煉丹,所有人都听得津津有味,大概只有她是滿頭霧水吧。
她對辨識草藥這方面,還真是沒有什麼才能,至于煉丹……她沒什麼興趣成為藥師,也不打算把時間浪費在那個上面。
「秦師妹。」才走了沒幾步,秦慕兒突然感覺身後有動靜,不過她並未作出任何反應,任由那人拍了下她的肩膀。
她停下腳步回過頭朝那人笑了笑,「趙師兄。」這人比她大了大概五六歲,叫趙騰,是個散修,修為只有築基四層,平時為人倒是不錯,所以在外門跟他關系好的人不少。
「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領固體丹啊?」
「這麼快?」秦慕兒挑了下眉。入門的時候就有人告訴過他們,每月初七,門派會給外門弟子發一次丹藥,雖然是築基期修士服用的低級固體丹,但這種丹藥在外面是買不到的。
「這還快,我們都等了好久了。」拍她肩膀的那名男修士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對他們這些散修來說,固體丹可是寶貝。
「說的也是,不過我得先去把藥渣收拾了,不然一會兒祁師兄看見煉丹室沒收拾會生氣的。」祁師兄就是最近一直讓秦慕兒給他倒藥渣的那人,雖然同樣是外門弟子,但修為已經達到了築基七層,只要達到築基八層,就可以進入內門了。
他在外門的地位一直很高,說的話也沒人敢不听,畢竟誰都不想得罪了未來的內門弟子。
「那好吧,我們先去了。」跟秦慕兒揮了揮手,一眾人浩浩蕩蕩地往執事堂走。
等收拾完祁師兄的煉丹室,秦慕兒這才有時間去執事堂,等她走近之後發現剛剛過來的那些外門弟子們竟然還沒有離開,而是跟幾個人正在對峙。
她遠遠地站在一邊,看著那幾個人正圍成一個小圈踹一個人,被踹的趴跪在地上的就是剛才邀她一起來的師兄。
動手的幾個人穿著與他們完全不同,外門弟子都是一色的藍布袍,那些人卻是穿的極為上等的雪蠶袍。
據她所知,只有內門弟子才有資格穿上雪蠶袍。
「你們不能不講道理,這些都是固體丹是發給我們的」雖然被踹的口鼻穿血,但是趙騰仍舊沒有服軟。只要有了固體丹,他不出一年就能夠突破築基五層,說什麼不能把丹藥給他們。
「你的?誰告訴你這是你的,這些都是要孝敬我們的。」為首拿著白扇的青年一腳踩在趙騰身上,把剛爬起上半身的趙騰死死踩在地上。「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可別怪我們。」
青年男子抬頭掃了一眼周圍的那些外門弟子,「你們願不願意主動把固體丹交上來呢?」
那些外門弟子互相對視了一眼,終于有人開口,「願意願意,能把固體丹獻給師兄是我們的榮幸。」那人不顧所有人反對,將那一瓶固體丹全部遞給了那青年男子。
「混蛋張傲,那是我們所有人的」趙騰雙眼噴火似的盯剛剛把固體丹送出去的那人。
「哼,趙騰你醒醒吧,你以為叫你一聲師兄你就真的比我們強多少了,就算有了固體丹憑你的資質也是進不了內門的,還不如讓內門師兄服用,省的浪費掉。」
「你小子倒是識相。」張傲的話顯然讓那青年男子很高興,他隨手扔了兩粒丹藥給張傲,「這是固筋丹,正好適合你現在用。」
「多謝師兄,多謝師兄,以後師兄有什麼事盡管吩咐。」張傲拿到固筋丹後臉上有掩不住的欣喜,雖然這東西比固體丹差了不是一星半點,不過總比什麼都沒有好。
「你,你們無恥,執法長老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執法長老?哈哈哈哈,有本事你就去告狀啊,看看執法長老會不會懲罰我們。」又狠狠地踹了趙騰一腳,那些人才拿著東西揚長而去。
而那些外門弟子則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最後一部分人還是跟著張傲走了。
秦慕兒站在那里看了半天,最後還是上前把趙騰給拉了起來。
「趙師兄,回去上藥吧,一會兒還有任務。」
「秦……師妹?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這麼做是錯的?那些固體丹明明是我們的啊」趙騰看見秦慕兒之後,渙散的目光才有些凝聚,他死死扣著秦慕兒肩膀不放。
「……你沒錯。」秦慕兒垂下眼,錯只錯在你實力太差而已。這個世界,哪有那麼多公平不公平。
「呵呵,謝謝你師妹,我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們的。」趙騰似乎也察覺到自己有些沖動,尷尬地松開手,一瘸一拐地走了。
固體丹沒了,但今天的任務還得按時完成,望了眼大門緊閉的執事堂,她冷笑了一聲。剛準備離開,卻發現遠處站著一個人,那人似乎正在看她。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秦慕兒就被叫去了執法堂,去了之後才發現,所有的外門弟子竟然都在,而且昨天的那幾個內門弟子竟然也在。
執法堂中央,一具渾身是血的尸體就擺在地上。她低頭看了眼,又將目光移開,那是趙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