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盡忠職守的嬤嬤身材高大肥厚,面如臉盤,臉色紅潤發光,雙手渾圓如豬蹄,據雲拂曉目測起碼兩百斤以上,她身材肥胖,卻異常靈活,好像學過武功一般,她這麼一站還真有點一座泰山般,矗立在你面前,你卻撼動不了她,而她這麼一站就把身後的主子遮了一個嚴嚴實實,想看也看不到。
剛剛她站在後面,有著寬大又鋪了錦緞的太師椅的遮擋,沒有看出她身材如此魁梧,她身後的主子在她站出來的時候,很配合的一聲驚呼,就把有點受到驚嚇而發抖的身子窩進了寬大的椅子里面,嘴里不停的念著「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這位念著阿彌陀佛的主子除了良妃還能是誰呢,不過不但是她,就連見慣大場面,血腥場面也見過的皇後娘娘也不由的皺了皺眉,稍稍把身子側了側,其他德妃、辰妃等同樣神色驚慌的側過身子,剛剛遠看已經有點觸目驚心了,何況是現在的近在眼前,那個震撼更加激烈。
「還不退下,你們查看了來稟報就行。」麗美人宛如置身于寒冬臘月,卻無衣裹身般抖著嬌小的身子,使得賀蘭擎一邊安慰她,一邊呵斥雲拂曉他們退下,再給他們抬尸體上前,他怕他這些女人會驚慌的連儀態也不要了,那樣他的臉面都丟盡了,當下他臉色不豫的瞪著雲拂曉,等著她解釋。
「回皇上,臣女只想證實仵作大人所言非虛,只是這名宮女雙目瞳孔擴大,神色驚恐、不可置信,這個仵作大人怎麼解釋?如是照仵作大人所說,她是被人迷昏再受傷失血過多而亡,那樣她臉上的神情和眼瞳都不該成這幅模樣。再有就是她若不是昏迷置死,那麼受到這樣的刀傷,那麼她的神色應該是痛苦的,為什麼她都沒有呢?反而像這名受驚嚇的宮女呢?那唯一的解釋就是,對她下毒手的人,是她認識的,也是她怎麼也想不到會對她動手之人!」
雲拂曉邊說邊一步步的逼近仵作,她那一條條的擺出的理由讓仵作無法解釋,也讓仵作露出了驚恐和沮喪的神色,還有那大勢已去喪失信心的模樣,每當雲拂曉走一步,他就不由的退兩步。
就在這個時候,雲拂曉的耳邊響起一道微不可聞的叮當聲,好像有什麼人在搖鈴鐺。
賀蘭御和李正都有著武功,當然也听到這突如其來,又古怪的鈴鐺聲,他們對看一眼,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出對這鈴鐺聲的懷疑,他們齊刷刷的站了起來,就想往傳來聲音的方向尋去的時候。
那名被雲拂曉逼迫的差點走投無路,臉色驚慌的仵作突然雙目瞪大,瞳孔也凸了出來,他好像喘不過氣的緊抓著自己的脖子,接著身子抖如篩糠「踫」的一聲摔倒在地,在地上抖動個不停,口吐白沫。
「哎呀!他是不是癲癇發作了?」一名像是見過癲癇發作的宮女驚呼。
不是!這絕對不是癲癇發作,一直看著仵作的雲拂曉在心里第一時間反駁,癲癇發作雖然也是會口吐白沫全身發抖,但是卻不像他這樣,好像被什麼掐住脖子,不對,他好像被什麼東西侵食嗜咬般,他想抓出來……這個時候仵作已經把臉上脖頸都抓出一道道血痕,而他正往胸膛死扒著,抓著。
雲拂曉雙目倏地驟眯,瞳孔緊縮,心里一個念頭飛過。
「快!快制止他,掩住他的耳朵!不能讓他死。」雲拂曉著急的驚呼「快找出要鈴鐺之人,快!」
賀蘭御和李正一人抓住仵作的雙手,一人掩住他的耳朵,不讓他在抓,但是他的身上已經傷痕累累。
皇上賀蘭擎當機立斷的指揮護衛听雲拂曉的命令去尋鈴鐺聲,但是這個時候整個高台上的娘娘宮女嬤嬤都被這一幕嚇到,都大驚失色的紛紛走避,有扶著主子躲避的,有縮到椅子後背的,有被宮女和嬤嬤保護起來的,一下子高台上兵荒馬亂,也因為這些娘娘們珠環翠繞的,這麼一混亂,金器玉器的撞擊聲叮叮當當的響起來,那里還分得清叮當聲從那里傳出來。
太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都紛紛躍上高台,護著自己的母妃,護衛更是如臨大敵的護在皇上賀蘭擎的面前。
這個時候就算已經被賀蘭御點了穴道,已經掩住耳朵,但是仵作還是不可抑制的吐出一灘灘深紅的鮮血,沒一會就癱軟在地死翹翹了。
「啊!」看到這一切的宮女驚呼起來。
「來人把各位娘娘送回宮去,宣太醫診治,你們跟朕來。」賀蘭擎說著指了指賀蘭御、李正、雲拂曉他們,接著賀蘭擎在護衛的簇擁下大步離開,雲拂曉他們乖乖的跟在後頭。
當他們跟著賀蘭擎來到乾清宮的時候,侯爺、丞相大人,威武將軍等大臣已經躬身在大殿等候,跟著護送母妃回去的太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等也匆匆趕來。
「雲姑娘為什麼剛剛你要掩住他的耳朵。」賀蘭擎居高臨下的端坐在上頭金光燦燦的龍椅上,威嚴的指著擔架上仵作的尸體問道。
「回皇上,因為剛剛臣女听到一陣古怪的鈴鐺聲,接著這名仵作就發作起來。」雲拂曉行禮後恭敬的俯身回答。
「回皇上,臣等也听到。」賀蘭御和李正再次齊刷刷的站了出來。
「你是說這鈴鐺聲讓他發作?」賀蘭擎挑了挑濃眉,神情有那麼一點愕然。、
底下站著的大臣們也神色錯愕的望著雲拂曉,好像她說的是天方夜譚的事一般。
「回皇上,是的,不知道皇上有沒有听說過‘蠱’這樣東西。」雲拂曉點點頭,心里卻在禱告,千萬不要錯,希望這里也是說蠱,要是他們听都沒有听過,那她怎麼解釋?她心里在禱告,臉上卻不顯,依然嫻靜從容,依然淡定自信。
「你是說他這樣蠱毒發作?你怎麼確定?」
「回皇上,臣女也無法確定,但是要是想找出原因也不難,只需要……」
「只需要什麼?」
「只需要解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