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捧著茶托裊裊娉娉的走了進去,在進入里屋的時候嫣然故意拉低衣領露出豐盈飽滿的半圓,她調整了一下臉龐的高度,以45度角的角度走了進去,她在鏡子面前試了幾百次,自己的臉蛋這個角度看著是最漂亮的,一定能迷倒三少爺的。
她走進去之後非常緩慢的抬起頭來,正想用迷死人的聲音請賀蘭御喝茶。「三少……」
但是三少爺的爺字怎麼都說不出來,因為屋里根本就沒人,三少爺賀蘭御去哪里了?難道去耳房了?嫣然邊想邊放下茶托往耳房走去,但是耳房也沒有,難道是在更衣?
「三少爺?三少爺您在哪里?茶來了。」
嫣然輕輕的走向更衣室,嘴里則怕驚動人般小聲的喚道,從這邊的耳房進去更衣室一定要經過雲拂曉的梳妝台,而當她走到梳妝台的時候,她無意中的瞥了一眼,只見那梳妝台上一個鎏金雕花的檀木首飾盒,第一層的抽屜沒有合緊露出一道一寸寬左右的縫隙,她好奇的掃了一眼,但見里面有一條藍綠晶石瓖碎鑽的雙環項鏈,不管從式樣還是模樣都和賀蘭御送給她的發釵耳環等是一套的,不知道這樣一整套頭面她戴起來會是何等的雍容華貴。
女子都是愛美的,當下她忍不住的拿了出來放在脖子上比劃著,幻想著她把一整套戴起來的模樣,就在她陶醉的時候,門口傳來一聲怒喝「你在這里干什麼?」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怒喝嚇的嫣然手一抖手里的項鏈「 啪」的一聲摔了下來,掉在她的腳邊,她神情驚慌的掉頭看去,但見門口站了好幾名捧著各式物品的丫鬟,其中一名二等丫鬟指著她的腳邊驚訝的叫道。
「那是什麼?」
「哎呀。那是三少女乃女乃新做的項鏈,那天取回來的時候,奴婢看到。」另外一名有機會在正屋大廳出入的二等丫鬟,那天三少女乃女乃去首飾回來的時候,恰好她在打掃她看到。
「曾嬤嬤您快進來,有人盜竊。」這時第一名丫鬟擱下手里的點心和水果回頭沖著外邊喚道。
「什麼?來人啊,把她給綁起來。」這時听到她們的驚呼,匆匆的交代一句就奔進來的曾嬤嬤在看到神情驚慌的嫣然,再看到她腳邊躺著的項鏈的時候,二話不說的招來兩名粗使婆子把嫣然綁起來。
「曾嬤嬤,我沒有,我沒有盜竊,我只是想看一看。」嫣然雙目含淚委委屈屈的搖著頭,企圖以委婉可憐的模樣打動曾嬤嬤的心,只是她算錯了,因為曾嬤嬤是女的,還是安怡院的副管事,不管是為了職責還是名聲,她都要做到公平公正,絕不徇私,當下她問道。
「沒有盜竊?那你進來做什麼?你不知道規矩嗎?沒有主子傳喚不得私自進內屋,並且今天也不是你負責內屋的打掃,你進來做什麼?」
「奴婢是給三少爺送茶進來的。」被兩名婆子扭著手臂正奮力掙扎的嫣然申辯道。
「三少爺?三少爺回來了嗎?你們誰看到了?怎麼沒有通報?」不是吧,主子回來了,她們院子竟然沒有人通報,也沒有人看到?連她這個負責正屋事物的嬤嬤也不知道,要是傳了出去,她還有沒有臉面在王府呆下去?當下曾嬤嬤派了一名丫鬟出去詢問,接著她派人去請韓嬤嬤過來。
這時韓嬤嬤正在小廚房打理雲拂曉和賀蘭御今晚的晚膳,听到消息匆匆的趕來,听了她們的話之後,吩咐把今天院子當值的人都傳來,並且使人同大廚房請雲拂曉回來,畢竟現在當家的可是雲拂曉,並且這院子的主人也是雲拂曉,于公于私都需要她回來處理。
這時嫣然可憐兮兮的跪倒曾嬤嬤的面前哀求道︰「嬤嬤您要信我,我真的沒有盜竊,真的是三少爺回來讓我送茶進去,我才進去的,接著看到三少女乃女乃的梳妝盒子沒有攏緊,我就想關好,正好看到這項鏈一時好奇拿出來看看的,我真的沒有盜竊的,嗚嗚……嬤嬤您認識我也很久了,我什麼時候做過盜竊的事。」
「喲,喲,你也會說是盜竊了,何為盜竊?當然是背著人偷才算盜竊,既然是背著人偷,我們嬤嬤怎麼知道你做沒做過盜竊的事?再說你要是做了盜竊的事,你以為你還有機會留在王府?」這時剛剛那名喚曾嬤嬤進來的二等丫鬟當即撇著嘴譏諷道。
其他和她一同看到嫣然的丫鬟也跟著紛紛附和。
「知人知面不知心,長得好眉好眼的竟然做賊。」
「是啊,世風日下啊,做了還想狡辯。」
「對啊,還說三少爺回來讓她送茶進來,但是三少爺呢?」
「對啊,剛剛院子門口也沒有消息傳來說三少爺回來了。」
「對,一定是她的借口,盜竊就是盜竊,還想推到三少爺的身上。」
「就是,賤人,你們沒看到這幾天她對三少爺多殷勤,又是倒茶,又是布菜,又是貼身服侍的,現在一定是持著得三少爺的臉,想進來取幾樣東西到時候就說是三少爺送的,我們三少女乃女乃哪里好意思責問三少爺,這樣她就可以……」那名丫鬟說道這里停了下來,她不說比說還引人深思。
這幾名丫鬟都是安怡院原來的丫鬟,平常都只是負責外屋或者是大廳的打掃或者打簾子等雜物,而嫣然則有機會大大廳侍候,並且這幾天得了賀蘭御的賞賜和有機會侍候賀蘭御,她在其他的丫鬟面前都是洋洋得意,都是一副姨娘主子的模樣對她們冷嘲熱諷的,她們都一肚子氣了,現在抓到機會還不狠狠的諷刺嘲笑才怪呢。
沒一會院子中當值的小廝和婆子都進來了,接著過不了多久雲拂曉也從大廚房回來了,一回來曾嬤嬤就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雲拂曉,雲拂曉優雅的坐在大廳正中的主位上沒有說話,只是面帶淡淡的笑容,優雅嫻熟的望著嫣然,只把嫣然望的心中怯意頓生,人也變得怯怯的低下頭去。
「回三少女乃女乃,您新做的首飾除了項鏈還在其他的都不見了。」就在這個時候,進去檢查的紫玉臉色不豫的出來稟報,她憤怒的瞪著嫣然,好像要把嫣然生吞活剝一般。
眾人一看她的模樣立即也神情鄙視的望向嫣然,個個的心理都自然而然的生起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是嫣然偷的,當下她們指著嫣然竊竊私語,而看嫣然的目光則變得更加的鄙視和看不起。
「不是,不是我偷的,我沒有偷,那些首飾是三少爺送我的,我沒有偷。」嫣然這時已經被嚇的心驚膽顫了,她慌不失的搖頭,兩道再也控制不住淌下來的淚水,順著臉頰蜿蜒而下,她楚楚可憐的跪在地上稟報。
「喲,我就說嘛,她看定會以這個為借口的,讓我猜中了。」剛剛那名丫鬟一听當即嗤之以鼻的嘲諷道。
「就是,真不要臉。」
「呸,虧她說的出口。」
「真的是三少爺送我的,我沒有說謊。」嫣然再次重申,就在這個時候,曾嬤嬤乎地大步向前猛地一巴掌打向嫣然,只把她打的撲到在地,嫣然扶著臉幽怨可憐不甘的瞪著曾嬤嬤,好像不明白曾嬤嬤為什麼打她。
「在主子面前什麼你你我我的?有你說我的資格嗎?以前見你是一個明白的,才讓你在屋里侍候,誰知道你竟然盜竊,還不從實招來。」曾嬤嬤一副痛心疾首的呵斥嫣然,其實當然曾嬤嬤也是有私心的,這院子當中嫣然的模樣是一等一的,她想著要是有一天嫣然被三少爺看上了,抬為姨娘,她會看在是她幫她的份上,為她美言幾句,那樣她這管事的位置也就不怕做不下去了。
但是現在情況確相反,她反而害怕雲拂曉會怪罪她安排人員不當,那麼她這個管事也做到頭了。
而嫣然被她這麼一頓喝罵,終于知道她犯了多大的錯誤,就算她真的做了姨娘,在雲拂曉和三少爺賀蘭御的面前她還是奴婢,怎麼可以說我呢?
這時被派去搜索嫣然房間的丫鬟回來了,她們手里捧著幾樣首飾,只要看那式樣就知道和那條項鏈是一整套的頭面,當下眾人唏噓不已,看向嫣然的眼神則更加的鄙視和不屑。
「這些真的是三少爺送奴婢的,三少爺還親口說過幾天向三少女乃女乃要人,要把奴婢抬為通房,真的,三少女乃女乃,奴婢沒有說謊,嫣雨那天晚上也知道是三少爺送我的。」
嫣然為了澄清她沒有盜竊一事,把賀蘭御要抬她為姨娘的事也說了出來,而被她指為證人的嫣雨听了站了出來向雲拂曉稟報。
「前幾天晚上,嫣然確實是拿了幾樣首飾回來就說是三少爺送她的,但是奴婢沒有親眼看到是否是三少爺送的,所以奴婢不敢作證。」嫣雨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不過她說的也確實真的,她只是听嫣然說是三少爺送的,她沒有親眼看到如何作證?
而嫣然听了則憤怒的瞪著嫣雨,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一定是她妒忌她們所以才不肯為她作證,但是她也不怕,還有三少爺啊,只要三少爺說是,那麼就算是三少女乃女乃也處罰不了她,當下她大聲叫道︰「三少女乃女乃,真的是三少爺送的,不信你可以派人去問問三少爺,奴婢沒有說謊,奴婢真的沒有說謊啊,嗚嗚,三少爺救命啊。」
說道最後故意悲憤又委屈的大叫,希望叫的正割院子都能听到。
這時雲拂曉悠揚的捧著清茶啖了一口,吩咐道︰「來人,派人把這事稟報三少爺知道,問下是不是三少爺送的,要是三少爺送的,本少女乃女乃就饒了你,否則按家法處置。再有去二門還有大門處把當值的找來,她不是說三少爺回來了嗎?就從外邊審起,看有沒有看見三少爺回府。」
「是奴婢遵命。」曾嬤嬤快速的應道,接著快速的轉身離開。
過了不久大門和二門當值的小廝和婆子都被找來,跪在大廳外等候詢問,接著曾嬤嬤在雲拂曉的示意下大聲的問道︰「你們今天可見到三少爺回府了?」
「回嬤嬤,我們大門處沒有看到三少爺回府。」
「回嬤嬤,我們二門處也沒有看見三少爺回府。」
接著安怡院大門和院子當值的小廝婆子也跟著稟報。
「回三少女乃女乃,奴婢沒有看到三少爺回府。」
「回少女乃女乃,奴才沒有看到三少爺回府。」
「回三少女乃女乃,奴婢一直在院子當中打掃,沒有看見三少爺。」
……
這麼一番下來,從大門到二門,到院子,到院內都沒有一個人看見三少爺回府,這個時候嫣然好像想到她剛剛為什麼覺得怪異的地方,那就是賀蘭御回來的時候,確實是沒有听到任何的稟報聲,就好像憑空的出現在正屋門口,而她是太過興奮,沒有察覺有什麼不同,現在一回想就知道哪里出問題了,這下怎麼辦?難道那個不是真的三少爺?但是那明明就是三少爺啊,天下怎麼可能有那麼相像的人呢?
在嫣然的心理怎麼也覺得不可能是冒充的,一定是三少爺賀蘭御,一定是他有什麼特殊的原因,所以才沒有從大門進來,否則大門二門怎麼會看不到三少爺呢?
直到這一刻,嫣然還堅信是賀蘭御有事偷偷回府的,所以才不告訴其他人,而因為自己對他一心一意,所以才告訴她,她在他的心中一定佔有一定的份量的,他一定會親自回來救她的,所以就算這些人都證明三少爺沒有回府,她還是沒有半點擔心,就等著賀蘭御回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大約過了兩刻鐘的時候,院子外傳來通報聲「三少爺回府。」
嫣然一听擔憂的神情當即一松,眼底露出了喜悅,她喜出望外的抬眸直盯著大門,期盼三少爺賀蘭御快點進來,接著賀蘭御修長高挺的身影從大門走了進來,他一進大門,眼楮不由自主的就投視到雲拂曉的身上,對于屋里的眾人視若無睹。
「奴婢叩見三少爺。」
眾人紛紛行禮,而嫣然則跪在地上,微微仰著嬌媚妖艷的小臉,媚眼如絲的望著賀蘭御嬌滴滴又委屈的抿著唇輕輕的說道︰「奴婢給三少爺請安,請三少爺為奴婢做主,奴婢……」
她那雙目適時的變的淚眼汪汪,神情也越發的委屈,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不要說男人,就連女人看了也覺得她一定是受了委屈,憐惜之心頓生。
只是她嬌滴滴的話還沒有說完,賀蘭御已經不耐煩的一甩衣袖冷聲道︰「我從來沒有拿過什麼首飾給任何人,也沒有說過要什麼通房姨娘的,這般無恥的人還審來做什麼,直接拖下去杖斃。」
賀蘭御鏗鏘有力的話一說完,那嫣然的臉色巨變,神情也變得好像看到妖魔鬼怪般,睜大雙目一副無法置信的模樣,這時她連跪的力氣也沒有,身子一軟,趴在地上起不來,她仰頭望著賀蘭御,好一會反應過來,爬向賀蘭御,拉著她的衣擺哭道︰「三少爺,那天晚上明明是您把首飾給奴婢,還跟奴婢說過幾天向三少女乃女乃說,把奴婢要去做通房的,您忘記了嗎?」
賀蘭御皺了皺眉,臉色越發的暗沉,他那本已經像寒冰般冷的聲音這下子,更像千年不化的冰川冷酷無情「你不要痴心妄想了,你算那棵蔥,我為什麼要你做通房?我為什麼要送你首飾?再則我已經答應你們三少女乃女乃,我絕不會再有第二個女人,此生我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說完毫不留情,一絲半點憐香惜玉之情也沒有的一腳把,听了他的話之後,整個人愣如木偶的嫣然踢開。
嫣然整個人像一只斷線的風箏「踫」的飛了出去,撞到牆壁,「噗」的噴出一口鮮血,連啊也沒叫就暈死過去。
不但是嫣然,整個大廳所有听聞賀蘭御那驚世駭俗的話的人都被震住了,齊齊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他,他們都無法相信賀蘭御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但是卻在看到其他人都是一副不可置信模樣,終于相信他們听到的都是真的,登時眾人的心思各異。
有些秉著有機會就爬上三少爺的床的人,在看到嫣然的下場後,紛紛打消這個念頭,有些則打算去告誡自己的姐妹朋友不要再打三少爺的主意,因為三少爺這個人從小就是說到做到的,現在他竟然敢說出來,就證明他已經打算這樣做了,不死心還能怎麼樣?
唯有嫣雨露出一個似懂非懂的神情,她大概可以猜到三少爺賀蘭御為什麼會突然對嫣然好,和送嫣然首飾了,無非就是為了今天這出戲,不過也不能怪三少爺,要不是嫣然真的有爬上三少爺的床的心思,怎麼也算計不到她的頭上,只能怪她太過不自量力,正好撞在槍口上。
「好一個一生一世一雙人!老大你是好樣的。不過人家怎麼的也是小女子,你要憐香惜玉啊。」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一道響亮的男中音,接著一道花枝招展的身影出現在雲拂曉的眼前,雲拂曉抬眸看去。
但見賀蘭烈穿著一件繡著大朵牡丹的鮮色錦衣,搖著玉扇,頭上戴著雙龍戲珠金冠,風度翩翩的走進來,霎時屋內的丫鬟婆子齊刷刷的向他行注目禮,不是因為他模樣英俊,也不是因為他的身份,而是因為他太騷包了。
跟在賀蘭烈身後的則是賀蘭辰,他同樣的手持扇子,器宇軒昂的走進來,而他跟著的話則讓雲拂曉差點一腳把他踹出去。
「唉唉,可惜了,老大,我原本還羨慕您娶了一個美嬌娘,現在我不羨慕了,這可不是什麼美嬌娘,母老虎還差不多,要是嫂子真的不讓你找其他的女子,兄弟我可以偷偷的給你在外邊置幾個,我不會告訴嫂子的……啊!」
這下子不是雲拂曉想踹他了,而是賀蘭御一腳把他踹的飛了出去,直往院子當中的一個觀賞魚池跌去。
「踫」的一聲水花四濺,賀蘭辰轉眼間從玉樹臨風的翩翩美男子變成落湯雞。
……
「他們和我一起回來的,我們有事商議,我們去書房了。」賀蘭御也不管賀蘭辰把他們的來意說了,就領著賀蘭烈往書房去了。
雲拂曉無奈的笑著搖搖頭,接著吩咐人被水送去書房,又取了一套賀蘭御還沒有穿過的新衣送了過去,就去準備他們三人的晚飯去了。
而經過賀蘭御這驚天動地的宣布之後,安怡院里的丫鬟不在有爬上主子床的心思,開始一心一意的服侍雲拂曉他們,同時這消息也在王府流傳,眾人有信的也有不信的,不過有了嫣然這個車前之鑒,暫時還是把那些心思收了起來。
但是那邊同樣收到消息的南宮琉璃則撲進姑女乃女乃的懷里嗚嗚的哭訴「女乃女乃,琉璃什麼人也不嫁,琉璃只想嫁給三表哥,我一定要嫁給三表哥,否則我情願出家。」
「哎喲,千萬不要,我的心肝寶貝,你的願望我一定會為你達成的,只要到了老王妃壽辰那天,只要……」說著姑女乃女乃陰險的笑了,而南宮琉璃听了之後,轉哭為喜,笑了。
很快,老王妃的壽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