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隊長苦口婆心的勸著梁敏妤,這位被寵壞的郡主,真的很令他們吃不消,打不得,罵不得的,到底該怎麼才能令她乖乖回去呢?這邊李隊長皺著眉頭想著。∣∣
那邊那些侍衛一同感慨,他們做手下的真的很命苦,上頭的旨意不能不听,但是這個刁蠻郡主也是他們不能得罪的,更不用說敢回手教訓她了,他們只有挨打的份,可憐的,可悲的。
「哼,今本郡主卻是一定要進去的,如果敢攔本郡主,就請吃本郡主幾鞭。」梁敏妤冷哼一聲,不為所動的看著他們,神色間沒有一點松動的意思,並且手里的長鞭蠢蠢欲動,冷眸無情的掃過攔著她的護衛們,接著叫道「你們識相就快快閃開,否則不要說本郡主無情了。」
「對不起,郡主假如一定要進王府,就請踩著我們的尸體進去吧。」這時這些侍衛們對看一眼,交換著意見,接著視死如歸的齊齊答道。
「哼,那本郡主成全你們。」梁敏妤氣惱的冷哼一聲,手中長鞭再次揚起。
就在他們就要打起來的時候,遠處一輛轎子快速而無聲的抬到宮門前,從轎子里傳來一道清脆悅耳的女中音。
「郡主妹妹怎麼那麼氣啊?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
走在轎子旁邊的粉衣婢女掀開轎簾,緩緩地姿態優雅地走出一位容貌秀麗的女子。
只見那名女子一襲白色飄逸長裙裹著玲瓏有姿的身段,長裙似雪,烏黑的流雲發垂在雙肩上,只在頂上用一支碧玉發簪扎著。肌膚白皙勝雪,秀麗的臉蛋在太陽的照射下竟然恍若透明,皮膚底下的毛細血管清晰可見。彎彎的雙眉修長如畫,黝黑雙眸閃爍如星,在小小的臉蛋上分外搶眼。小而直挺的鼻梁下是桃花般粉女敕的唇瓣,嘴角微向上彎,帶著點兒哀愁的笑意。
整個面龐細致清麗,淡雅如仙,簡直不帶一絲一毫人間煙火味,根本沒有半點北晉女子的豪邁、健壯,卻有著南燕女子的細膩溫柔,她就是梁敏妤的死敵,林丞相的嫡女,丞相府的大小姐。
「林穎雯是你,你來這里做什麼?」在看清楚眼前是誰之後,梁敏妤猛地一挑眉,聲音刷地高漲幾度,高聲喝斥。
林穎雯慵懶地一挑眉,玉手隨意的拂拂垂在頰邊的幾縷青絲,動作看似隨意,但是卻嬌媚到極致,她優雅的一掀唇,清脆的聲音溢出。
「我今有事來找四皇子殿下,四皇子殿下已經知道了,我們也約好了。我看郡主還是請回吧,四皇子殿下一定沒有時間招呼你的。」林穎雯星眸閃電般掠過一絲不可捉模的詭異,表面上像是在勸告梁敏妤,實際上卻是故意要激怒梁敏妤一般,只是三言兩語就能激怒梁敏妤,這般做的不留痕跡,可見城府之深。
果然梁敏妤聞言,立即火冒三丈,氣的渾身發抖,壓抑、不甘心的怒火無處宣泄,她猛地回轉身子,怒眸掃過,手中的長鞭再次向一名呆望著林穎雯,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愛慕之意的侍衛,她就是看不得有人在她的面前捧與她不相伯仲的林穎雯。
凜冽的鞭風閃過,鞭梢「啪」的一聲,在那侍衛的肩上留下一道皮開肉綻的血痕,血珠浸出。
要不那個李隊長反應迅速,把他一拉,鞭梢落下的地方就是他的臉,不而是肩膀了,那名侍衛驚魂未定的按著肩膀的鞭痕,神情微愕又憤怒的瞪著梁郡主。
「郡主妹妹你跟他們發脾氣有什麼用?這不是為難他們嗎?」林穎雯微蹙柳眉,臉上掛著擔心的憂愁,她擔憂的看向那名侍衛,好像很擔心他的傷勢一般,她緩緩地走來過去,其他侍衛慌忙讓出一條路出來。
林穎雯拿出一條雪白的手絹,細心的疊成長條,她溫柔的把手絹蓋在那護衛的肩膀上,溫柔的說道︰「你流血了,你用手壓住,快去上藥吧。」
溫柔的語氣立即俘虜了這一幫血性男兒,對于刁蠻任性的梁敏妤,他們當然更喜歡溫柔賢淑的林穎雯。
那個侍衛抬眸望了望隊長,他現在當值中,沒有隊長的同意他那里也不敢去,就算流血致死也要堅守崗位。
李隊長微微點點頭表示同意,那個護衛向林穎雯道謝後匆匆往府里走去。
「本郡主就是要跟他們計較怎麼樣?你有意見?」梁敏妤惱怒的緊握雙手,雙眸一瞪林穎雯,臉高傲的揚起,冷哼一聲,她惱火故意跟林穎雯唱反調,想她從小到大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竟然給別人拒于門外,她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
「郡主妹妹,你听姐姐說,你不要為難他們了,姐姐等下進去幫你向四皇子道歉,讓四皇子準許你進王府,你說好不?」林穎雯微微一笑,她溫柔的仰著頭對馬上的梁敏妤好心好意的勸道,她的眼角余光掃到眾護衛听聞她的話,都不由的點頭,他們的臉上都同時浮現這位林穎雯真的又溫柔、又嫻熟、心地又好,比這個梁敏妤好很多的表情。
只是這麼一下子,林穎雯的善良就已經俘虜他們的心,也得到他們的擁護。
林穎雯當然沒有看漏他們的神情,她臉上嬌柔的笑越發的溫柔,也越發的嬌媚。
「哼,不用你假好心,本郡主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輪不到你管我,本郡主也不需要你幫忙。」梁敏妤冷哼一聲,對于林穎雯造作、假好心,她一點也不領情,她雙瞳突然微眯,稍稍想了一下,對著眾侍衛接著說。
「今本郡主就放過你們,如果下次再敢阻攔本郡主定不輕饒。」
說完她一轉馬頭,駕著駿馬奔而去。
她的離開讓那些精神高度緊張戒備的侍衛們,同時舒了口氣,緊張的吊在半空的心也緩緩回落。
「謝謝林小姐。」李隊長對著正一眼不眨的看著梁敏妤離開的林穎雯,客氣的拱拱手,彎腰行禮。
「李隊長不用客氣,我也沒做什麼。」林穎雯可不敢托大慌忙回禮,溫柔的笑笑,她雖然是丞相府的千金小姐,但是她一沒有封號,二沒有品級,怎麼敢受李隊長的禮呢。
「謝謝林小姐,要不是你,我們不知還要挨多少鞭呢。」一名豪爽的侍衛立即搶答道,他的話語立即引來其他護衛的支持,他們七嘴八舌的搶著回答。
「對啊,要不是林小姐,我們還要受罪呢。」
「謝謝林小姐。」
……
林穎雯柔和的笑笑,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低斂的眼底,極快閃過一道異芒,再抬臉的時候,悅耳的聲音溢出。
「不可以,要是沒事,小女子先告退,各位大哥辛苦了。」
她依然漾著溫柔的笑容,斯文的對著他們微微俯身行禮轉身往王府里面走去。
眾侍衛一臉陶醉的看著她婀娜多姿離開的背影,久久無法回神,他們都在心里想著要是這個林小姐能做王府的女主人那多好啊,一個溫柔嫻淑的王妃怎麼也比刁蠻任性的王妃好吧,起碼他們不用膽戰心驚的害怕王妃一個不高興,處罰他們,所以他們都希望王府的王妃是一個善良的王妃,這個應該不止是他們的心願,也是王府所以下人的心願。
四皇子北堂勛一直沒有娶正妃,所以整個後金只要有女兒的官員都想把自己的女兒許配給四皇子北堂勛,只是能配的起四皇子身份的有能有幾個呢,所以現在一看到林小姐來找四皇子,他們當然高興,以為林小姐能如四皇子的眼,那樣梁郡主就沒有機會做正妃了,只是這一切能如他們所願嗎?
*
再說那邊雲拂曉受傷使得賀蘭御一下子把來後金的事壓了下來,不過在第二的時候,安郡王找上賀蘭御和師父師叔,幾個人關在房里密談起來
「師兄,你不覺得這一切都是沖著我們來的嗎?不對,應該說是沖著你來,一次一次的讓世子妃受傷,為的是什麼?還不就是你嗎?」安郡王坐在賀蘭的對面,沉著臉皺著眉頭說道。
「對,徒弟,從徒媳婦中了仙人醉開始,我就覺得他們做這一切為的就是你,至于原因,我猜是不是……」師父劉策和師弟林楚對看一眼,之後還是覺得說出來,這些是他們師兄弟商量出來的結果「我猜他們為的就是你,不讓你回國,不讓你及時搬來救兵,那樣不能解救王爺,只要王爺一死,而你又不能及時回國,那麼王爺的位置……」
說道這里師父劉策沒有接著說下去,這里那個都不是本人,那個不知道他說的意思呢,那就是王爺會被大少爺或者二少爺繼承,如果賀蘭御死在路上,那就更合他們的意了。
賀蘭御皺了皺眉,這事他不是沒有想過,只是要他留下雲拂曉,自己回去他又做不到,但是要他放下為人子女的責任對王爺的生死不聞不問,他更做不得,這兩難的情況讓他不由的低下頭沉思起來。
師父師叔安郡王他們看到賀蘭御低頭沉思,也就閉口不言,也不打擾賀蘭御,讓他好好的想一番,現在的事不容他們浪費時間,他們一定要有所行動。
賀蘭御低頭想了好一會,之後決定要……于是他把他的想法跟師父等商議,他們商議一番最後都贊成賀蘭御的法子,于是他們分頭行動。
賀蘭御和安郡王沒有浪費時間,齊齊找上三皇子邱魏年跟他一起去找四皇子北堂勛,一同說聯盟的事,而師父師叔則出了王府調查去了。
*
這邊他們商議事情,那邊雲拂曉療傷休養,還好這些是皮外傷,沒幾傷勢好了一大半,雲拂曉也能下床了。
窗外微風吹拂,樹枝搖曳,一縷明媚的陽光透過大開的窗直射進來,空氣中好像靜靜地流動著琉璃般晶瑩的光芒。
窗台上是一盆清新雅致的菊花,是菊花家族中最名貴的「綠牡丹」,它正迎著陽光漾著笑臉。
「綠牡丹」外部花瓣淺綠,中部花瓣翠綠向上卷曲,心瓣濃綠裹抱,整個花冠嚴謹,呈扁球型,初開時,花色碧綠如玉,晶瑩玉滴;日曬後,綠中透黃,光彩奪目。
而雲拂曉就被這盤「綠牡丹」吸引了,她站在窗前舍不得離開,李玲看了不由心疼的勸道︰「三少女乃女乃您才剛好,就不要吹風了,快點回來屋里。」
她邊說邊為不肯離開的雲拂曉披上一件披風,只是被困在床上幾的雲拂曉那里肯走,還是矗立在窗前,望著外頭的風景,迎著微風,她渾身舒暢,心里不知道多麼開心,就連唇邊也漾著微笑。
乎地她眨了眨眼,睜大雙眸,一副無法相信的模樣,接著她著急的指著外邊,沖著李玲吩咐︰「李玲快,快點把外邊那名侍女抱進來,她暈倒了。」
李玲循著雲拂曉所指的方向一看,正好看到一名穿著綠衣的婢女暈倒在路邊,她的身邊另外一名侍女正蹲在她的身邊叫著。
李玲當即從窗戶跳了出去,奔到那名婢女的身邊,抱去那名婢女,來到雲拂曉的跟前,雲拂曉指指床,讓李玲把那名婢女放在床上,雲拂曉跟著為那名婢女診脈。
她對脈象經過一番學習,雖然無法做到和安郡王一般熟悉、精通,但是絕對比一般的大夫強,所以她診脈一番後,知道這名婢女是被淤血堵塞血管,形象心髒供血而昏迷,情況緊急,她立即吩咐李玲找來銀針,她為那名婢女針灸,經過一番救治,終于把那名婢女救醒,最後還開了藥方,讓她回去煮來喝,那名婢女對雲拂曉當然感激萬分。
而她懂醫術一事,也在王府傳開了。
這,雲拂曉剛醒來,就有一名婢女找了過來「奴婢給世子妃請安,我們王爺有事請世子妃過去一趟。」
「哦,那你前面帶路。」雲拂曉訝異的挑眉,四皇子找她什麼事呢?不過不管什麼事,她都有過去的,于是跟了那名婢女往外走去,李玲和李珊跟著後頭。
王府書房大大的書桌後,四皇子北堂勛正低頭微微蹙著劍眉,聚精會神的看著攤開在他面前的古籍,那是一本泛黃的老書,一本年代古遠的醫書。
「啟稟王爺,賀蘭世子妃到。」
「快請。」聞言四皇子北堂勛快速的抬起頭來,他微蹙的眉頭瞬間散開,凝重的神情也隨即輕松起來。
劉穎雯輕盈的步履如弱柳扶風,款步姍姍的走了進來,盈盈下拜「見過四皇子殿下。」
「賀蘭夫人不用多禮,快快請起。」四皇子北堂勛大手一抬,阻止雲拂曉下拜。
他微微向後靠在椅背上,一手擱在書桌上,一手撐著下巴,深邃如大海的眸子閃著高深莫測的光影,他細細大打量眼前站著的縴細身子,她真的懂醫術?
雲拂曉低垂著螓首,幾縷發絲溫柔的垂落在臉頰旁,垂在她依然溫柔淺笑的唇邊,為她增添更加柔情似水的神韻。
她知道四皇子北堂勛正在打量她,他那道毫不掩飾的精光,竟然讓她深沉的心涌出一絲不安,他為什麼那樣打量她呢?有什麼事嗎?她怎麼也想不到四皇子北堂勛找她的理由,要找也應該找賀蘭御和安郡王才對啊,國家大事她不懂,也做不了主,不但是她,就連跟著她的後頭,遠遠地站在門邊的李玲他們也不懂,她們一進來就被人攔住,讓她們站在門邊,不能靠近,不過她們能一眼看到雲拂曉和四皇子,所以她們也不反抗,就站在門邊。
四皇子北堂勛擱在桌上的手,突然輕敲,敲著清脆的音律,但是那清脆的聲音卻如千斤重的大石,壓在雲拂曉的心上,壓在她緊張的心上。
「賀蘭夫人請坐。」
久久之後,沉寂的看著雲拂曉的四皇子北堂勛,突然唇瓣微扯驟然的說道。
毫無預警的聲音使的雲拂曉的心跳驟然停頓一下,她微微錯愕的抬眸,不安的看著四皇子北堂勛。
他竟然請她坐下,那就是要長談的意思羅,到底是什麼事,需要和她長談?她微擰柳眉,瞬即又垂下頭去,斂去眼底的疑惑,她在書房右邊的紅木圈椅上坐下。
「賀蘭夫人你猜得到我為什麼請你來嗎?」四皇子北堂勛那對炯亮的眼眸,閃著懾人心魄的光芒,直直的盯著雲拂曉,開門見山的問道。
「我猜不到,請四皇子明示。」雲拂曉眨一眨眼,一雙星眸閃著澄清的亮光,不卑不亢的看著四皇子北堂勛,等著他的答案。
「我請你來,是有一事相求的,是請你為我的祖母診治,也就是當今太後娘娘。」四皇子北堂勛只是沉吟一下,也不拐彎抹角,直直的表明他的意圖。
低眉順眼的雲拂曉驟然睜眸,她神情說不出的驚愕,好像怎麼也想不到四皇子會找她為太後娘娘診治。
這個消息深深震撼著她,皇宮怎麼可能沒有太醫能,怎麼可能沒有太醫診治太後娘娘的,一定有,而他們後金的太醫都對太後娘娘的病情沒有辦法,他這個四皇子怎麼知道她一定能醫治呢,這是不是太過詭異了,求人求到她的身上了,要是治好了還好說,要是醫治不好呢?她還要不要這條小命呢。
想到這里雲拂曉再次眨眨眼,眼眸閃著狐疑的光芒,她假裝不解的微蹙著眉頭。
「四皇子,我不知你這是什麼意思?要醫治太後娘娘,應該請你們後金的太醫,怎麼找到民女身上呢。」
雲拂曉神情雲淡風輕,漾著溫柔的淺笑,微微抬頭看著四皇子,無懼坦然地看著他。
四皇子北堂勛深不可測的黝黑眸子,迅速掠過一絲了然,他怎麼不知道雲拂曉心里想什麼呢?無非就是害怕太後娘娘出了什麼事連累到他們身上嗎?
「據我所知,賀蘭夫人昨醫治了一名突然暈倒的婢女,救了她的性命,而太後娘娘跟她的情況一樣,也是突然昏倒,也是淤血堵塞心髒,所以我才想請賀蘭夫人為太後娘娘醫治,太醫已經診治過了,和那婢女一樣的癥狀,但是太醫院的太醫只會用藥卻不會針灸,所以我想請賀蘭夫人幫忙看一下。」四皇子北堂勛微蹙眉頭,一瞬不瞬的看著雲拂曉,臉上的神情非常的誠懇,非常有誠意的請雲拂曉。
「這……民女害怕自己的醫術救治不了太後娘娘,請四皇子另請高名。」
要是因為她的救治,太後娘娘出了什麼問題,他們就真的要把小命交代在後金了,連國也不用回了,所以雲拂曉第一時間拒絕。
「賀蘭夫人,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我保證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我都不會怪罪在賀蘭夫人的身上,怎麼樣?再則,要是真的醫好太後娘娘,這樣我們兩國的聯盟也會盡快實現的,你們南燕現在的情況應該極其需要我們出兵吧。」看到不為所動的雲拂曉,四皇子北堂勛不得不以聯盟來要挾雲拂曉,雖然這樣的做法有嫌光明,但是為了祖母他只能這麼做了。
「這……」一想到被北晉圍困的南燕,一想到萬千百姓,她猶豫了,最後雲拂曉一咬牙,硬著頭皮答應了,之後跟著四皇子往皇宮而去。
太後的寢室以穩重端莊大氣為主,除了一張檀木拔步床、一張圓桌與幾張圓凳椅、一個超大的博古櫃等幾樣東西外,再無其他,顯得那麼的簡單、利落、干淨、穩重,唯有圓桌上那一瓶開的燦爛的墨菊,為寢室增添一抹色彩。
拔步床與外邊的圓桌有一副厚厚的絳紅色帷幔隔開,但是因為現在是白的原故,帷幔斜斜的收攏在兩邊,用黃色的錦帶束縛著,錦帶束縛成兩個蝴蝶結,自然的下垂。
雲拂曉隨著四皇子北堂勛走進內室,立即看到那張檀木拔步床,床上圍著淺米黃色的紗帳,隱隱約約的看到紗帳後躺著一個人,這個人不用猜也知道是當今的太後娘娘。
「參見四皇子殿下。」守在帷幔旁的一名宮女看見,仰首款步走進來的四皇子北堂徐急忙行禮。
「桃姑姑免禮,太後醒過來了嗎?有吃過飯嗎?有藥喝嗎?」
四皇子北堂勛隨意的擺擺手,免去宮女討姑姑的禮數,邊走進去,邊一輪嘴的問了幾個問題。
沉穩的桃姑姑快步走向前,輕快的挽起床上的紗帳,邊小聲的回稟四皇子。
「回稟四皇子殿下,太後娘娘還沒有醒來,不過奴婢準時喂藥,今早的藥已經喝過了。」
「嗯。」四皇子北堂勛點點頭,站在床邊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沒有意識的太後娘娘,臉上的淡然早就給擔心憂慮取代。
深幽如潭幽眸蘊藏著令人無法忽視的冷然和鋒利,還有濃濃的擔心,他擔心太後娘娘。
雲拂曉緩步姍姍的跟在後頭,她優美的身段,美麗的容貌引起桃姑姑的注意,桃姑姑狐疑的看著她。
她是什麼人?為什麼跟著四皇子進太後娘娘的寢宮,難道是四皇子特意帶回來給太後娘娘看的?看來不近的四皇子也開始給美色所迷惑了,不過現在帶女子回來,太後娘娘也看不到,她身為太後娘娘的貼身宮女,當然知道太後娘娘一直希望四皇子娶親生子的,因為四皇子可是她最愛的孫子,所以她以為是四皇子開竅了,或者是四皇子想太後娘娘開心所以帶雲拂曉過來的,也就不為意。
要是平常四皇子來了,桃姑姑一定會讓開,或者借故走出去,讓四皇子陪太後娘娘,但是今她被雲拂曉吸引了,所以她今根本就沒有離開。
桃姑姑身為太後娘娘最重要的宮女,所以她像木樁一樣杵在床前,寸步不離,堅守自己的崗位,這麼一來,她這舉動讓四皇子北堂勛很是驚訝他不解的挑起一眉,狐疑的瞥了一眼桃姑姑,今的桃姑姑怎麼那麼不一樣?
雖然桃姑姑的怪異讓他狐疑,不過他沒有理會桃姑姑,向雲拂曉示意,讓她過來為太後娘娘診治。
眼看雲拂曉緩緩走近,桃姑姑依然杵在床前不肯退開,四皇子冷眸瞅了桃姑姑一眼,她怎麼了?
他向旁邊微微側側頭,示意桃姑姑退開,桃姑姑不悅的慢慢踱到床尾站著,只讓出剛好夠雲拂曉站的地方,而她好就近觀察雲拂曉,雲拂曉對于桃姑姑赤、果、果的視線,她想不注意也難,不過看就看,反正又不會少一塊肉,所以也就不管她。
于是床前就出現四皇子北堂勛在前,雲拂曉緊跟著,桃姑姑最後,三個人一字排開站在床前的一幕。
「麻煩桃姑姑搬一張椅子給雲小姐坐。」四皇子知道雲拂曉要把脈于是沖著桃姑姑吩咐。
只是等了一會也沒人答話,四皇子北堂勛劍眉稍稍聳了聳,微側頭看向桃姑姑。
「桃姑姑」他再次喚道。
只是桃姑姑依然毫無反應,依然直視著雲拂曉,眼楮瞪的大大的,好像要把雲拂曉的臉看出一朵花來,而她這目光看在雲拂曉的眼里,就是這個桃姑姑害怕她對太後娘娘不利,所以一直盯著她。
「咳咳,桃姑姑。」無奈之下四皇子北堂勛加重音調,聲音也稍稍提高。
「啊?四皇子您叫奴婢啊?」仿佛恍然回神的桃姑姑茫然的看著四皇子北堂勛,表情呆呆的。
「是,我叫你給雲小姐搬一張凳子。」四皇子北堂勛一臉無奈的再次重申,這個桃姑姑差點給她氣死。
「哦。」桃姑姑聞言快步走到一邊,搬來一張錦墩。
「雲小姐請坐。」桃姑姑非常客氣也非常高興的請雲拂曉坐下。
而雲拂曉只是微微側目,神情波瀾不驚沒有因為桃姑姑的看重而喜悅,也不因為她的注視而害怕,她微微對桃姑姑點點頭道︰「謝謝這位姑姑。」
說完姿態優雅的坐了下來,她緩緩地探出玉手,只是手還在半空就已經听聞桃姑姑的驚呼「你要干什麼!」
她說著隨即伸手一把抓住雲拂曉的手,警戒的看著她。
雲拂曉迅速抬眸,臉微側看著桃姑姑,斜挑一眉,只是她懶得說話,把目光往四皇子北堂勛身上飄去,四皇子北堂勛看到雲拂曉的眼神,那里不懂雲拂曉的意思呢,因為雲拂曉的臉上明明白白的說著,這個桃姑姑是你的,你來搞定,當即四皇子北堂勛一把抓住桃姑姑,把她拉到一邊把雲拂曉會醫術的事說了,還說他是專門請雲拂曉來為太後娘娘診治的,讓她不要擔心。
桃姑姑聞言擔憂的神情頓時變得喜出望外,只是下一個瞬間她又憂心忡忡了,因為雲拂曉的年紀太輕了,還有那柔柔弱弱的模樣,那里像醫術高明的大夫呢。
不過既然是四皇子帶來的人,她就暫且相信,于是桃姑姑站在一旁默默的看著雲拂曉。
雲拂曉先是為太後娘娘左右手都把脈之後,就掏出一副銀針,開始為太後娘娘針灸。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雲拂曉終于完成針灸。
「雲小姐太後娘娘的情況怎麼樣?怎麼還不醒?」
「哦,太後娘娘的情況有好轉,只要再針灸三次就會醒來,我等下再開一些活血化瘀的藥,你給太後娘娘灌下,幾後就會醒來。」
「真的?真的太謝謝雲小姐了,雲小姐辛苦了,請喝茶。」聞言桃姑姑心情愉悅的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地遞給雲拂曉。
雲拂曉對著桃姑姑笑了笑,一點也不客氣的接過,因為忙了那麼久,她也口渴了。
雲拂曉姿態優雅的含了一口香茗,淡淡的清香在唇齒見久久不散。
「嗯,很香,這碧螺春很好喝。」
等雲拂曉休息一番後,四皇子又帶著雲拂曉回到王府,接著一連幾雲拂曉都為太後娘娘診治,在第五次針灸之後,太後娘娘醒了,而後金的國君因為雲拂曉醫治好太後娘娘,而答應出兵為南燕解圍,也和南燕結盟。
之後後金國君給了軍隊的靈符給四皇子,讓他會同賀蘭御等人一起遠赴邊疆,他們的軍隊在邊疆,從那邊發兵比較快。于是賀蘭御等人第二就離開皇宮往邊疆而去。
火紅的太陽漸漸向西沉去,邊那抹晚霞,映照著連綿起伏、蜿蜒盤繞、魁梧雄偉的群山,散發出淡雅的霞輝麗彩。
幾匹駿馬放開四蹄,風馳電掣疾馳而過,揚起漫的灰塵。
其中一匹通體雪白沒有一點雜毛的駿馬上,赫然坐著一身月白長袍男裝打扮的雲拂曉,墨黑的青絲用月白色的緞帶束著,宛如馬尾的束著,迎著晚風,發絲往後飄舞,月白的長袍也被吹得往後飄去,衣袂飄飄,發出唰唰的聲音。
雲拂曉端坐馬背上,雙手握著韁繩,身子稍稍前傾,策馬奔,一身藍袍的賀蘭御神情嚴峻的緊跟在旁邊,他機警的不時環視四周,如鷹銳利的眸子密切注視著魅影叢叢的樹叢。
再後面的就是神情輕松的四皇子北堂勛與三皇子邱魏年,同樣神色戒備機警的安郡王跟在最後保護。
而師父劉策和師叔林楚遙遙領先在前面帶路,道路兩旁樹影灼灼,樹枝迎著吹拂的晚風搖曳,發出詭異的聲響,馬上的師父劉策倏地擰緊稍見花白的劍眉,他精光迸射的眸子從濃密的樹叢掃過,神色一稟,唇角微現譏諷。
突然,劉策在前面大聲吆喝道︰「大家小心,有埋伏。」
他的話音剛落,破空之聲即刻傳來,一支利箭極速的向賀蘭御直射而來。
賀蘭御單手在馬背上一撐,整個人宛如展翅高的蒼鷹,倏地拔高幾米,恰恰躲過極速的利箭,他的身子在半空飄逸的來個回旋,緩緩落地。
接著賀蘭御嘴里吹了一聲長長的口哨,把馬匹趕回後頭,假如不出他所料,應該不止一支箭的。
這之箭應該是警告之箭,眾人看著賀蘭御的動作瞬即明白他的意思,他們紛紛效仿,把馬匹趕到後頭,他們還需要馬匹趕路,可不希望馬匹被射死。
賀蘭御的哨聲剛落,緊接著密集如雨的利箭已經沖著他們直射過來。
「拂兒小心。」賀蘭御緊張的大叫,整個人也瞬間躍起,向雲拂曉去,擋在雲拂曉身前,手中寶劍唰唰的舞,把迫近的利箭全部砍成兩截落在地上。
尹師父劉策和師叔林楚前輩使出空手接白刃的高超技術,雙手手使著太極八卦兩儀拳,把迎面直射過來的利箭一支不漏的接住,再閃電般的把利箭像射鏢一樣射向樹叢。
緊接著,「哎喲」「哎喲」傳來幾聲悶吭聲,那是樹叢中埋伏的敵人中箭發出的聲音。
「師父好厲害。」安郡王抽出纏在腰際的軟劍,瀟灑的揮舞著,削鐵如泥的劍鋒,利箭還沒射近,就已經給劍氣砍成兩截,紛紛落在他的四周。
後面的四皇子和三皇子也不甘示弱的,拔出利劍阻擋射而至的箭雨。
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敵暗我明,只有挨打的份,一定要想辦法把他們逼出,來個近身搏斗,速戰速決,只是該怎麼才能把他們逼出來呢?躲在賀蘭御身後的雲拂曉凝眉想著,好,就這麼辦,打定主意,雲拂曉立即蹲在地上把地上的斷箭扎成箭把,沒一會兒地上已經扎了幾捆箭把,數量還在陸續增加中。
嘿嘿,她要來個火燒野豬,你們等著,再不出來,就讓你們變成燒豬。
「賀蘭夫人,你在做什麼要不要我幫忙?」那邊給師父等人擋了大半利箭的四皇子,悠閑的轉身看著忙碌的雲拂曉,揚聲問道。
「呵呵,我要來個火燒野豬,你有空就幫我扎多幾捆這樣的箭把,越多越好。」雲拂曉調皮的聳聳眉,古靈精怪的眨眨眼,一臉鬼主意的小聲的回道。
「哈哈,火燒野豬,听著就好玩。」聞言四皇子快速的幫雲拂曉扎起箭把來,而李玲和李珊則幫忙收集斷箭。
沒一會地上就已經有了十幾二十捆箭把,但是用什麼來點燃這些箭把呢?雲拂曉無意中掃向師父劉策的駿馬,呵呵,有了。
雲拂曉往師父劉策的馬匹跑了過去,賀蘭御師父劉策,最愛喝酒,他的馬匹上整掛著一個大葫蘆,里面乘了滿滿一葫蘆的好酒,並且還是烈酒,唉,可惜了這些好酒。
「哦噢,我們來火燒野豬羅。」雲拂曉含著一口濃酒噴在箭把上,嗖的點燃箭把,示意四皇子北堂勛往樹叢丟了過去。
「我點火,你來丟,這樣快些。」雲拂曉沖著四皇子說道。
「好。」四皇子北堂勛點點頭,他跟跟雲拂曉分工合作,兩人配合默契,雲拂曉點燃遞給四皇子北堂勛,而北、北堂勛接過就丟丟。
而那邊賀蘭御等人心領神會,手中的利箭更是快速的射了回去,迫使他們沒空踩熄箭把。
沒一會那邊樹叢陸陸續續傳出,被煙燻的發出的咳嗽聲,接著樹叢也給點燃,風助火勢,火越燒越大,接著有幾個身上著著大火的黑衣人跑了出來,他們在地上打滾,希望滾熄身上的火焰,他們吭吭唉唉的叫著。
其他的黑衣人根本顧不了再射箭,被煙燻的紛紛跑了出來,他們狼狽的相互拍著身上的火焰,哀嚎聲不斷傳來。
「哈哈,火燒野豬羅,火燒野豬羅。」
雲拂曉與李玲等人拍著掌大聲叫嚷著,師父劉策無奈的搖頭,他的好酒啊,不知道還有沒有剩。
賀蘭御、安郡王、四皇子等好笑的看著那群狼狽不堪的黑衣人,暗自替他們默哀,誰叫你們那麼倒霉來刺殺赫他們呢,那不是自討苦吃嗎?活該。
不過他們的樣子確實好笑,他們有些頭發被燒,頭上頂著焦黃、還冒著煙的頭發,狼狽的跑了出來,有些是衣服著火,那被燒的七零八落的衣服,露出的部位讓他們看來哈哈大笑。
有些是胸部被燒,露出兩點,有些是衣袖被燒,露出起泡的手臂,有些是身子被燒,有些是腿部被燒,都或輕,或重的帶著傷痕,其中有一個竟然是股部被燒,露出兩團白白的肥肉,只是肥肉帶著水泡。
眾人一看笑的更歡,三皇子更是夸張的差點滾到地上,如果不是四皇子攙扶的及時,他真的躺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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