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教鐵盾精銳排成整齊的一排,不露絲毫縫隙向前推進,速度不是很快。可壽光城上的三百明軍慌了神,听到百戶長傳令準備火油,就抱著盛油的土罐往城下扔,由于臂力有限,油罐在離鐵盾精銳很遠的地面上炸開,火油流的滿地都是,可對鐵盾精銳沒有造成任何威脅。移動的鐵牆沒有松動散亂,繼續往城下推進,攻城雲梯緊緊跟在後面有了很好的掩護。
「*!豬是怎麼死的?說你笨你還真給個樣看。百戶老弟,快把拋石器架好,使足了勁往鐵盾上空拋油罐,听我號令,一個一個地拋。」葉三在城樓上抓耳撓腮吩咐百戶鎮定,听他指揮。
「爵爺,十架拋石器架好了,听你的號令就拋。」那位百戶動作還真麻利,拋石器就在城牆後放著呢,沒費多長時間。
葉三低頭看了一下︰「听我號令,我說第幾個拋就第幾個拋,都準備好。」
「都準備好了爵爺。」
「好,第五架拋射。」說完拉開鐵弓,箭簇瞄向了鐵盾精銳的上空。
城上的明軍听到號令,第五架拋石器向下猛壓杠桿兒,杠桿的另一頭麻繩編制的網兜瞬間揚起,網兜里的火油罐一道拋物弧線向城下人群里落去。火油罐眼看要飛過鐵盾精銳的防線,葉三的箭簇離弦,擊碎了空中的瓦罐,火油如傾盆大雨撒在了鐵盾上,瓦罐的碎片砸在鐵盾上當當作響。葉三的箭,提前量找的非常準確,空中穿射如此大的目標,對于葉三不是難題,難就難在,油罐要在鐵盾上空被擊碎。葉三的火候時間上都無懈可擊,一連擊碎了八個,都準確無誤地把火油撒在了鐵盾上。鐵盾防線還是紋絲不亂地向前推進,可後面的教徒開始慌亂了,擔任指揮的會主不停地呵斥著退縮的教眾。
騎馬在遠處觀望的唐賽兒和賓鴻有了不祥的感覺,他們看不清楚城上的明軍在搞什麼鬼,看見拋石器此起彼伏地拋射物體在空中炸開,而城下的教眾沒有受到任何干擾繼續推進,推進的速度沒有減緩。守城的明軍不可能在做沒有效率的無用功,他們到底在干什麼?
鐵盾精銳踏上了滿是油跡的地段,腳下開始打滑,鐵盾長龍開始有了起伏。那是明軍剛才第一波笨蛋扔下去的火油罐,現在被鐵盾精銳踏在了上面,油滑的立不住腳。
「兄弟們!夫人們!放火箭,燒他個狗娘養的。」葉三一聲令下,城上箭頭裹著油布,點燃冒著黑煙,由十張十石強弓射出,箭羽紛紛射在了鐵盾上,落在地上,引燃了盾上和地上的火油。霎時間,一條火龍騰空而起。
鐵盾精銳把鐵盾立在了火焰中,沒有任何退卻的跡象,精銳就是精銳,臨危不亂,處事不驚,能做到現在這樣已經很難得了。可後面的教眾就不行了,扔下雲梯亂做一團地往後退,他們退出了鐵盾的防護。密密麻麻的箭羽向他們射來,根本不需要瞄準就能收割人命,死傷的教眾躺倒了一片。
烈焰中的鐵盾被燒紅了,盾後的精銳開始用各自的兵器支撐著鐵盾,他們都知道,現在棄盾回跑就是把性命交給了那名神箭手,能活命的機率幾乎沒有,還不如等火熄滅,再從容撤離,那時能活下來的機會就大多了。
衣褲棉靴被地上的火油引燃,有人開始撲打身上的火苗,毛發烤焦的臭味兒在空中彌漫。葉三看到此景,也不由得心顫,這都是些什麼人?在大火焚燒中,他竟然沒有找到開弓放箭的機會,他要射殺的是鐵盾後面的人,可是沒有一人露出要害,讓他射出一箭。
城下的鐵盾精銳成了名副其實的烤乳豬,在安丘投降過來的明軍,進入賓鴻精銳的人馬首先頂不住了,第一個棄盾逃跑的又是譚成。丟掉手中的長刀,渾身竄著火苗冒著黑煙從鐵盾後蹦出,在空中一個前撲,想在地上打滾滅火。可是他人在空中,已被利箭穿透了後心,一聲慘嚎,死尸又在地上繼續焚燒。
看到譚成慘死,跟隨他投降過來的人心理防線徹底崩潰,扔了刀盾,死命的向後跑,那情形寧願被射死,也不願意再嘗燒烤的滋味。城上的弓箭手就等在這個時刻,葉三倒是落得清閑,高高在上,觀看著一團一團的火球在地上蹦,最後都死在了箭下。
堅持下來的鐵盾精銳,等盾上火苗快要熄滅的時候,才用長刀挑著鐵盾,慢慢地象蝸牛一樣向後撤離,他們雖然活著回來了,但身上都大面積燒傷,失去了戰斗力。賓鴻陰狠的目光緊盯著巍巍屹立的城樓,雙拳握得關節發白,他的精銳就這樣窩囊地被城門樓上的神秘人打殘了,他失去了所有爭霸的本錢。
壽光城上沸騰了,明軍官兵一次一次舉起刀槍向葉三致敬,都爭先恐後目睹眼前神奇的伯爵爺,從行動上和心里散發著對伯爵爺無比的敬意。三女也激動的熱淚盈眶,上前挽住葉三的雙臂走在歡呼人群的前列。
葉三邊走,邊揮手向歡呼的人群致意。就在這時,有軍卒來報,說是城下的瞎子听到城外有挖土刨坑的聲響。葉三急忙制止了人們的歡呼,一切又進入緊張狀態。
葉三來到城下,見到那名瞎子。瞎子被葉三派了一個特殊的崗位——地听,所謂地听就是擔心敵軍在城外挖地道破城,就在城牆根下挖一個深井,里面埋下一口瓦缸,選一個耳朵聰敏的人坐在缸里日夜監听。如果城外敵軍挖地道,老遠在缸里就能听見挖掘的聲音。這個瞎子別的不行,就是有一雙好耳朵被葉三用上了,瞎子辨別好方位,就拉繩叫來了地面上的軍校,報告給葉三。
葉三來到井口邊,探身下去,果然听到了極其細微的挖掘聲,不由得贊嘆瞎子耳朵聰靈,方位感極好。瞎子恪盡職守,一天到晚坐在缸里,瞌睡都沒打一下,就在葉三焚燒鐵盾精銳的時候,他听到了輕微撲通撲通的聲音。葉三急忙組織難民輔兵,沿著瞎子指明的方向,橫向挖掘一道壕溝,深度達到兩丈深後停止了挖掘,準備好濕柴和草料,撒上辣椒粉、硫磺,凡是能升起濃煙嗆人的玩意兒,都做了作料。等到城外敵軍地道挖通的一剎那,先點燃了火藥扔了進去,隨著一聲巨響,準備好的加料柴草添入被火藥炸開烈焰沸騰的洞口。鐵匠鋪的鼓風和一群人拿著蒲扇開始往洞里扇風,嗆人的毒煙向洞里的人飄去。任全千辛萬苦挖掘的地道變成了自己的墳墓,沒有退出地道就被嗆死在地道里。
瞎子在衙門里領到了全城最高的獎賞,葉三以此為契機,大力宣傳,以鼓勵民眾全力以赴。同時也說明了,只要物盡其用,全城人同舟共濟,同仇敵愾,再凶悍的敵人也是可以戰勝的。
此時的唐賽兒和賓鴻極度懊喪,偷雞不成舍把米,不但攻城的鐵盾精銳傷亡過半,還把任全的性命搭在了地道里。白蓮教的士氣低落到極點,信心不堅定者開始打退堂鼓,對唐賽兒也怨聲載道,怎奈白蓮教首的身份是不可撼動的,只有見機行事了。
「師妹,要不要調鬼兵來夜間攻城?」賓鴻忘不了唐賽兒的鬼兵精銳。
唐賽兒搖搖頭,沒有答話,繼續思考問題。她想知道壽光城中如此厲害人物到底是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她吃虧就吃在對敵手一無所知,輕敵加上盲目地攻城才有此敗。唐賽兒不是一個遇到困難就退縮的人,遇到如此對手反而增加了她的好奇心。一個清晰的人影又出現在眼前,那就是葉三,葉三現在成了她心中永遠的痛。活埋葉三不成,嘗到了她一生唯一失敗的苦果,她曾為此徹夜難眠,愛恨交加的心態,使她行事偏激起來,不再衡量得失,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唐賽兒又回來了。
「師兄,今晚我要夜探壽光城,所有人馬偃旗息鼓,等我的好消息。」
今天的大勝使葉三的心情絕佳,在沒有傷亡一人的情況下,擊退了攻城的強兵,這在城池攻防的歷史上也很少見。
喝了點劉新貴私藏的酒,葉三溜達到大街上,全城在實行燈火管制,黑燈瞎火的大街上沒有多少人影,偶爾有巡邏的兵丁從面前走過,平添了沒有過的寂靜。身邊的人都休息了,全天的防守使在場的人都很疲憊,都習慣了白蓮教午後攻城,夜晚倒成了休息的大好時間。
來到城上,葉三也沒有驚動守城的官兵,他實在想回味一下今天的杰作,來到城樓上,紫檀鐵弓還掛在牆上,三個箭壺又裝滿了雕翎箭。來到城樓的窗口前,望著城下黑洞洞的一片,根本看不到任何事物。葉三就站在黑暗中,仿佛又看見烈焰騰空的情景,死傷在他箭下的人還在哭嚎掙扎。他沒想到能在壽光殺那麼多人,這些唐賽兒領導的白蓮教眾真是他的敵人嗎?想起安丘城的慘狀和橫尸官道的難民,葉三的心里又開始顫抖。他之所以殺人是為了壽光城里成千上萬的難民,這樣的痴殺何時為休?城里的糧草頂多能再堅持兩天,兩天之後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唉!這世道!
唐賽兒一身黑色夜行緊身衣靠,緊裹出婀娜多姿誘人的體形,黑巾蒙面,只露出漆黑明亮的雙目,在黑暗中騰挪潛行。唐賽兒的功夫得到過蒲察王妃的真傳,並且她的體質也在變化,她也不知道學到的功夫到底出自何門何派,尤其是輕身功夫,在白蓮教中無人出其右,空中飄飛的距離已經超出人類的極限,她對自己的武功也是充滿信心。直到遇見葉三的時候,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對葉三一見傾心,但又不知道該怎樣表達自己的感情,懊惱中增添了好勝心理,她要讓葉三對她另眼相看。可直到現在,葉三也沒有給她表現的機會,冤家,真是地地道道的冤家,現在是什麼時候還想著他。
潛到城樓下,城樓的高度難不倒她,無影飛抓無聲地飛上城樓的檐角,拉了拉軟索,抓實了,唐賽兒縱身向城樓上攀爬。
葉三在城樓的黑暗中想著心事,突然眼前飛過一物,他也沒看清是什麼東西,搭在檐角掛住了。急忙探頭向城下觀望,就在此時,一個黑影出現在他的面前,一雙美麗驚恐的大眼楮直愣愣地望著他,那雙眼楮絕對屬于絕世佳人,葉三一時忘記了如何處理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艷遇。
唐賽兒更是忘記了身在何處,果然是這冤家,不是冤家不踫頭,好個葉三,又是你壞了我的好事。當在黑暗中突然看到葉三出現在面前,唐賽兒驚恐地忘記了身在城樓高處,一失足從城樓上摔了下去,葉三眼疾手快,身形從城樓窗口飄出,在空中抱住了唐賽兒柔潤豐滿的嬌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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