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三帶著伯爵府的高手離開京城只給楊秋遲打了個招呼,讓他去應付皇上。當永樂得知葉三丟了老婆,要離京尋找,也沒放在心上,天天惦記著他第三次親征的事,開春就有眉目了,馳騁疆場才是他的心頭大事。
葉三南下沒有驚動太多的人,他不想把此事鬧大,畢竟有面子問題。一路上杜芳華和管瑩伺候幾位的飲食,老劉頭和小李去打前站,探听駙馬趙輝的消息。緊趕慢趕接近南京府城附近才真正有了趙輝的蹤跡。
「老爺,趙輝沒有進入南京城,現在在他的南郊金陵山莊內,他好像听到了風聲,調集了一些高手,都是他父輩留給他的家當,其中不乏有武功超絕的人物。」袖里刀劉赫向葉三敘說探听到的消息。
「如嫣和紛兒如果真的在趙輝手上,我們不能硬來,看樣子要先禮後兵了。」葉三也感到此事處理起來很棘手。
「老爺,我們幾個殺進山莊,把夫人救出來,大不了血戰一場。」小李想的不多,要救人就要先殺殺趙輝的士氣。
「小李怎麼還是那樣魯莽,趙輝若是用夫人要挾我們,你還能有用武之地嗎?我看老爺的說法倒可一試。」陸大先生的沉穩給了小李一個教訓。
「先生說的不錯,只可智取,不可力敵。你們先在南郊隱身,我一人先去山莊探探虛實,先禮而後動,如果不行,再想辦法。」
「老爺,金陵山莊里藏龍臥虎,十分危險,還是讓我們先打頭陣。」杜芳華不放心葉三。
「趙輝還不至于對我構成威脅,如果他想傷人命早已經傷了。目前,他只不過想找回失去的面子,給我點難堪罷了。」葉三知道趙輝的目的,整他一頓是完全可能的,若想要他的命,趙輝還沒有那個膽量。現在他們都是有爵位沒品級的人,一個是爵爺一個是駙馬,半斤八兩,誰也奈何不了誰。眾人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有任由葉三單人獨騎闖一下金陵山莊了。
冬季正午,天空不陰不陽,不溫不火,太陽的光芒照在金陵山莊,好像諂媚有權有勢的人家,光線軟弱了許多,投灑下來,似被山莊內外的氣魄沖淡了,莊院寧靜、安祥,幽雅清靜不帶一定點俗氣。看周圍的一切,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小人得志,暴發戶居住的莊院。
葉三騎著豹騅獸,趕著日頭馳向山莊。馬是純黑色的,不帶一根雜毛,黑的油光水滑,黑的潔淨,黑的莊嚴。闢不快,蹄聲清脆悠閑地敲擊著青石路面,顯示出葉三的心情還是很樂觀。
沒有好奇的張望,也沒有驚羨的顧盼,馬兒直奔恢宏堅實的門樓子。等樓上窗口的莊丁注意到了葉三,他才勒住馬韁。一顆腦袋從狹窄的窗口探出來,粗聲粗氣地吆喝︰「喂!干什麼的?」
「這里可是金陵山莊?」葉三仰起臉問。
探出的腦袋一瞪眼,臉上的橫肉扯緊了︰「沒長眼嗎?門上有字,識字不?」
「不才幼時也曾略讀詩書。」葉三謙虛地說。
「門楣上金光閃閃的大字,睜大眼瞧瞧。」那位仁兄輕蔑地撅了一下嘴。
「失敬,失敬,沒注意這幾個字,只盤算著能值幾個錢兒了。」
「少犯貧了,有事快說,沒事一邊呆著去。」那莊丁盛氣凌人地喝道。
「在下當然有事,這位老哥,麻煩代為通報一聲。」
「事先約好了沒有,老子可沒那麼多閑工夫,你到底要找誰?」
「找駙馬趙輝。」
那莊丁怔了怔,待他回過味兒來,勃然大怒︰「大膽,敢指名道姓見我家大爺,呸!一邊涼快去,在這里賣乖,看我不揍你個滿地找牙。」
「狗眼看人低,只不過是個小人的奴才,閣下是狗仗人勢,可憐啊!」
「小子,瞎了眼迷了心來找茬是不是?活膩歪了就咳嗽一聲,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一陣隱約的叫嚷聲,兩扇厚重的木門被推開,五六個膀闊腰圓,身著黑色勁裝的大漢蜂擁而出,頭前的正是那位和葉三展開謾罵沒佔著便宜的仁兄。
「各位,在下是來送禮的,不是來打架的。」
「送禮?」那位看了看葉三空空的馬鞍︰「騙誰呢?先擺平你再說。」
一個虎撲,左拳在葉三馬前虛晃,右拳直搗葉三的軟肋。馬背上的葉三眯著眼看著對方,右腳抽出馬鐙,抬腳就踹,後發先至。那位仁兄拳頭還沒沾衣,左腮幫子就挨了一腳,一個大馬趴摔出老遠,哼都沒哼一聲就沒動靜了。
其余的人在一愣之後,怒吼連連向葉三沖來。葉三的左腳在馬頭上飛旋了一個半弧,瞬息間,四五條黑影四仰八叉地滾跌了一地。
豹騅獸打著響鼻,不驚不動,好像在嘲笑幾位的表演。幾個人掙扎著爬起來,臉上露出驚駭之色,不但沒猜出對方是誰,連怎麼栽的筋斗都沒弄明白。
「在下只用了一只腳,這一腳就送給各位做禮品了,不用謝,快起來。」
「你到底是誰?大爺剛回來沒兩天,是不是向大爺尋仇的?」
「不,在下只是路過此地,來問候一聲,順便討點東西。」
「沒那麼簡單。」大門里又出來兩位,看著滿臉是血的幾位︰「還不快去擦血上藥,別在這里丟人現眼了。」
「頭兒來了,給我們做主啊!」幾位捂著嘴,吐著血水退開。
葉三打量著出來的兩人,表情冷漠。兩位的模樣透著精悍,不像是剛才的酒囊飯袋。
「我是金陵山莊的門衛頭領,難纏門神賈瑞就是我。這位是我的伴當,斷門刀王虎。朋友若是需要幫忙,盡管開口,何必跟下人過不去?」
「不敢勞駕,在下剛才已經說過,就是來拜訪你家大爺,有事相懇,別無他意。」
「朋友既然來拜訪我家大爺,隨手傷人可沒有道理。」
「天下沒有訪主人打奴才的道理。在下只是自衛,想必也沒有漫罵暴打主人訪客的道理?」
賈瑞一時語塞,臉色突變︰「朋友倒是伶牙俐齒,看來要見我家大爺也要過我這關了?」
「在下沒這樣說過,賈兄如果這樣認為也沒辦法。」
「閣下狂妄在前,逞凶在後,目中無人,不把金陵山莊放在眼里,只有手底見真章了。」
「慢來慢來,貴莊的人都出來也不是我的對手,休說二位了。在下來貴莊商談要事,不便和兩位說,兩位無端得罪客人,休怪在下無禮。」
「你到底是誰?可有拜帖?」
「在下葉三,不用拜帖。」
退後三步,賈瑞臉色再變︰「忠勤伯葉三?鷹幫當家的?那個妖刀葉三?」
「正是在下。」
賈瑞臉上升起了無限驚恐,感覺脖子後冒涼氣,額頭、手心也見汗了,直愣愣地看著這位朝中、軍中、江湖中有名的好漢,尷尬地連句話也說不出來。前倨後恭讓這帶頭奴才感到滋味不好受,賈瑞清楚,不用對方那把妖刀,只用五指就能把他捏扁。
咽了咽干干的唾液,期期艾艾地︰「既然是葉爵爺,我這便去通報大爺。」
片刻後,大門里跑出幾個狼狽不堪的莊丁,過來伺候葉三的豹騅獸,葉三下馬慢步進了金陵山莊的大門。大門里一條白雲石鋪成的大道把一座座樓台亭閣分割開來,長青的花木掩映著碧瓦朱檐,飛角雕欄,曲廊幽徑,錯接貫串于青翠林木。假山奇石古樸隱現,靜中有雅,清麗月兌俗。葉三真沒想到趙輝還有這樣一處充滿奢侈意味的世外桃源。
「大爺在金滿堂福壽軒接見爵爺,司職在身,賈某不能進去相送了,就此別過。」
來到金滿堂,眼前的瑰麗景象連葉三這樣見過大場面的人也暗地咋舌。一座高有三層,佔地極廣的高樓,整個外形成宮殿風格,紫紅琉璃瓦,檐角懸掛金制風鈴,福壽金色篆文立柱,金絲編織軟門裝飾。門內大廳堆金砌玉,地上鋪設虎皮毯,壁上掛名家字畫,珊瑚幾、琥珀台、銀燈瓖瑪瑙,屏風色澤明艷,五彩繽紛,令葉三為之目眩,金滿堂果然名副其實。
駙馬趙輝坐在大廳里一張大靠椅上,對面放著一只軟登,看樣子是給葉三準備的。葉三在軟登上坐下,兩人都面帶微笑,彼此心里卻沒有半點高興的感覺。
趙輝輕揉了一下兩頰,身後的四位彪形大漢中的一位立刻回身在一個金托盤里拈起一條雪白的絲巾,雙手奉上。
淨過了面,趙輝安祥地笑著︰「,葉三,你追到這里來有何貴干?」
「駙馬心知肚明,何用我葉三多說?」
趙輝往椅背上一靠,淡漠中帶著三分厭煩的口氣︰「今天你欺人欺到了我的家門上來了,傷我下人,可知道這是我的地盤,豈能容你再放肆?」
「區區白銀二十萬兩,不在話下,只要我的人不傷分毫,就成交。」
「什麼白銀二十萬兩?看看我這里哪一件物件不在二十萬兩以上?你坑了我二十萬兩,真是九牛一毛。說說你其他的目的?」
葉三看著趙輝在裝傻賣乖,沒有動氣,平靜地笑著︰「現在我們兩個身份相同,有許多方法可以解決恩怨。既然如此,駙馬決條件來。」
「葉三你少威脅我,我不吃你這一套。你做的事你心里清楚,應該付出代價。」
「既然談不攏,那就劃出道來,我葉三接著。」
「好說好說,葉三你一意孤行,趙某也不是怕事之人。我們之間的仇恨不是用金錢能償還的,只有以命相搏。」
「趙輝,希望你也不要以為我怕你才好。」葉三的口氣開始變冷。
「葉三,你仔細听著,我趙輝從不受任何人侮辱,你侮辱我在先,我將會傾畢生之力,用盡所能用的方法,叫你遭到報應。」
「我會等著你。」葉三神情漠然,身形往廳外微移,這個小小的動作,卻驚動了廳里所有的人。四名大漢,還有一群黑衣人就要圍住葉三。
葉三冷笑了一聲︰「干什麼?想在這里動手嗎?」說著,轉身行到廳門邊,又回頭向憤怒不已的趙輝道︰「趙輝,我們是生死約會。」
出了福壽軒,看到充滿金瑞吉祥的莊園,葉三知道他很快就會回來,因為他的先禮已經送到,後兵不會等得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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