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英夫人優雅地略略提起長裙,邁步踏上車篤才的馬車,車篤才笑眯眯地伸手牽住月英夫人的小手……花白胡子的長老們齊齊扭過頭去,不願再看。
大多數的男人都緊盯著月英夫人,恨不得此刻握著月英夫人小手的,是自己。而大多數的女人都緊盯著瘦高的車篤才,幻想著車篤才此刻緊握著的,是自己的小手。只有極少數人,滿臉不忿地低下頭,不想讓車篤才看到自己的臉色,給對方借題發揮的籍口。
花白胡子的長老們心中齊聲嘆息,以後家族的振興,就要依靠這些有骨氣的孩子們了,可惜,他們的人數太少了。
樂秀兒的心中也有些不忿,她的心態因為王少川的緣故,已經有些偏向于旁觀者的角度了,但又還沒有完全偏轉過去,所以她的心中感到不忿,因為她分明感覺到車篤才那種征服者的傲慢姿態,但是她又不會因此而做些什麼,連長老們、胡雨南等人都沒做些什麼,她都是半個外人了,她著急做什麼。
王少川的態度比樂秀兒又冷淡幾分,他才不在意車篤才如何、雪山宗如何,反正這是一個宗派割據的大時代,總會有些既得利益者為宗派唱贊歌,也總會有些被破壞利益者為宗派掘墓。從大時代的背景來看,掘墓者的勢力是很弱小的,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鑽進車篤才的馬車之前,月英夫人略略回了一下頭,瞄了王少川的馬車一眼。讓她意外的是,王少川更不就沒出來馬車,想必是抱著樂秀兒那個大美人兒,呆在馬車里風流快活呢。
月英夫人頓時就有些不忿,這個野人真是太可惡了,竟然都不看人家一眼,哼,下次一定要讓你好看……咦,為何還要等到下次,這次不就可以嗎?現成的機會就在眼前啊,不利用一下車篤才這廝,真是太便宜他了。另外,也可以試探一下野人童虎的深淺嘛。
二重天里,高手和資源都集中在那些超級大宗派的手中,像胡家這樣的地方豪強,對于普通來說,那是天一般的強大和遙遠,但是宗派對于地方豪強來說,也如同天一般的強大和遙遠。胡家的高手份量不夠,數量也太少,那就利用雪山宗的高手,來檢測一下野人童虎有多少的水分嘛,一舉兩得的事情。
果然,月英夫人那幽怨的眼神,只不過在王少川的馬車上停留了三秒鐘,車篤才陰冷的眼神,便順著月英夫人的視線,找到了王少川的馬車……輕哼了一聲,車篤才給垂手肅立一旁的手下使了個眼色,便牽著月英夫人進馬車了。
月英夫人暗自得意,這事兒,說起來簡單之極,但恐怕也只有她這種有魄力、有手腕的人,才能運用的恰當啊。
一想到兩人面對面在馬車里時,她對王少川的勾引,而王少川卻無動于衷時,月英夫人便恨得牙根子癢癢。
好,既然連本夫人的媚功都不管用,那麼,就讓你嘗嘗雪山宗大人們的鐵拳吧。哈,等你快被打死的時候,本夫人一定會替你說情的。
說到底,月英夫人還是不相信王少川的實力,能夠硬抗雪山宗的大人們,所以才在心中打起了這樣有違初衷的主意。畢竟,雪山宗的強大,實在是印象太深刻了,越是了解宗派實力的強大,月英夫人就越是恐懼。要知道,那些大人們沒達到內勁外放的程度,那可是根本都不能放出山的,人家那個標準兒才叫高呢,不像地方豪強的高手標準,只要內勁能夠外放就算高手,呸,高手是白菜蘿卜嗎?
車篤才的馬車走了,不過王少川卻忽然有種被人盯上的感覺。
這種感覺,王少川已經很久都沒有體會到了,在這以前,在他重生之後的這些歲月的記憶中,貌似也只有被超級食人魚盯上的那段兒時間,他才有這種瀕臨危機的感覺。當然,這次被盯上的危機感,比被超級食人魚盯上的那次,要弱一些。
「剛領悟了神魂刺穴的絕技,就有了用武之地,嘿。」王少川在心中冷笑一聲,一言不發地拿起獸皮裙,系好在腰間。
樂秀兒擔心地看著王少川,小聲問道︰「要不要我也穿上衣服?」
王少川輕笑︰「我有能力保護好自己的女人,你呆在這里等我。」
樂秀兒紅著小臉兒點點頭,身上不著寸縷地縮進被褥里,望著王少川雄壯的背影步出馬車,門簾「嘩啦」一下落下,隔開了內外的兩個世界。樂秀兒忽然覺得,以前的日.子絕對是白活了,跟著胡佳亮那個志大才疏的窩囊廢,有什麼意思?顯然若讓她回到那個綠帽龜公的身邊,還不如殺了她呢。
想到自己身無寸縷的樣子,樂秀兒忍不住自己「啐」了一口。
王少川剛站到馬車的前台上,就听到有人陰測測地道︰「各位長老,各位公子小姐,鄙人是雪山宗的白無心,車大人交代了一些事情讓我來操辦辦,所以,下面要小小地得罪一下諸位了。」
長老們和公子小姐們自然毫無異議,可以說,只要雪山宗還掌握著這片土地上的統治權,那麼,胡氏家族就不可能拒絕他的任何要求。因為這關系到雪山宗的臉面,而為了臉面,雪山宗是會用鮮血來維護的。
胡雨南瞥見王少川抱著肩,冷笑著站在馬車的車頭上,傲然俯視著白無心,頓時瞪圓了眼珠,心想,難道白無心要對付的人,是野人童虎?
果然,白無心下一刻就開始清場。
按照宗派的行動慣例,在對付敵方豪強上的人時,一般都是要清場的,然後光明正大地搞人。一來可以彰顯宗派的強大,二來給人以一種凡事都光明正大來,不會背地里下黑手的印象,三來嘛,就是當面兒打臉的意思了——那意思就是說︰看見沒,得罪我,我就要當面兒打你的臉。
王少川可不知道宗派的這些規矩,他對自己的實力也沒有足夠的自信,但他有氣機感應的預警,這讓他對敵我雙方的實力對比,有一個大致的感覺。白無心雖然出身自雪山宗,可是他卻毫不畏懼。
「閣下,真是好膽!」白無心陰陽怪氣兒地說了一句,然後就拉開架勢,準備動手。
王少川可不會傻兮兮地站在原地,等著白無心拉足了架勢以後再喊一二三,大家一起開打。落到場地以後,剛好白無心說話,王少川沖過去的時候,白無心的話音剛落。
白無心有些驚訝,這些年以來,他倒真是頭一回見到地方豪強里,有敢向宗派勢力齜牙的呢。不過,也僅僅只是略有些驚訝而已,他對自家宗派的實力和自己的實力,都有著充分的信心。
王少川其實這一沖,完全是迷惑白無心的手段,他的氣機感應的作戰距離,足以在保證威力的基礎上,覆蓋百米以內的範圍,而現在他和白無心的距離,不過二十米而已。而且隨著他這麼一沖,兩者之間的距離,迅速地拉進到十五米。
白無心冷笑著抬手,排山倒海的內勁洶涌而出,第一招他就使出了七成的功力,是打定了主意要一招制敵的,要好好地給胡家人一個深刻的印象,宗派的力量,是不可抗拒的,胡氏家族,只能老老實實地匍匐在雪山宗的腳下,當一個溫馴恭謹的小媳婦。
白無心用的招式簡單,只不過抬手,揮手,內勁外吐而已。王少川用的招式同樣簡單,抬手、握拳、揮拳,不同的是,震字訣鋪天蓋地地激射出去,第一輪就釋放出了他的極限力量——二十二枚震字訣。
這還沒完,王少川兩手揮拳,正面打完第一波的二十二枚震字訣之後,反手繼續揮掌,十六枚裂字訣稍後也在白無心的周圍炸開。
氣機感應催動的震字訣,如同陰雷一般,無聲無息不說,還是直接在任何指定的部位炸開的,王少川小心用神魂控制的話,還可以讓震字訣在人的體內炸開,強大的震動力力場,將直接摧毀人體內的經脈骨骼。
白無心感覺到空氣中異常的波動,頓時臉色大變,他明白自己小看了對手,輕敵惹出大馬發了,對面的那個野人,是個扮豬吃老虎準備陰人的家伙。
雖然腦子反應了過來,但是可惜,白無心的身體確實無論如何也趕不上神經反應的速度,于是他只有一邊兒揮拳、內勁外吐,一邊兒睜圓了驚恐的雙眼,眼睜睜地看著震字訣在自己的身體各個部位,轟然炸開。
「啊……」白無心下意識地大吼了一聲,二十二個震字訣,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炸開的,先後的差別,只能用微秒來計算,王少川毫無保留地全力出手,光是白無心體內的經脈骨骼關節處,便是九個震字訣同時炸開,繞是白無心是正規宗派弟子出身,內勁深厚肉身扎實,連神魂也活潑活躍,但還是被炸的全身上下都在痙攣。
白無心可以肯定,只是這一刻,他的經脈便受到重創了,骨骼和肌肉也疼痛無比。心中頓時駭然,這個野人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能重傷我……
沒等白無心把這個問題想完,第二撥的裂字訣攻擊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