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她。」遲宮裂一把拉過我,用力將仇辰推到旁邊,被遲宮裂用力一推的仇辰,向後踉蹌了幾步後,抬起冰冷深邃的憂傷眼楮,靜靜地看著遲宮裂的方向,嘴角浮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詭異。
「遲宮裂,你越是這樣越代表你的心虛,你根本就是在害怕沙杉的答案。」仇辰冷笑了一聲,看見自己終于把遲宮裂心底的那份不安逼了出來,于是他笑得更加開心。懶
「無聊。」遲宮裂牽著我的手,驕傲地揚起臉,酷酷地回了句。
「你不承認也沒有關系,其實你自己心里恐怕也是這樣想的吧,你在害怕不是嗎?如果不是那時你用婚約綁住沙杉,她真的會喜歡你嗎?她真的會和你在一起嗎?而且她對你的感情究竟是因為喜歡還是依賴?」仇辰繼續言語犀利地說道。
「我從不需要用這樣的手段,我不像你,利用自己的身體來威脅小不點。」遲宮裂面無表情地應了句。
「我用自己的身體來威脅?你錯了,如果我真的想用這一招,我就不會在一年前離開了,也不會讓你這傲慢的家伙有機可趁。」仇辰好像听見了一件非常好笑的事,臉上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可是他的眼底明明滿是痛苦和哀傷。
是的,他在痛恨這個世界的不公。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殘缺的身體,他根本就不可能在一年前對沙杉放手。他從不是個循規蹈矩的孩子,就算沙杉和遲宮裂訂婚了又如何,喜歡的東西他是從不會轉讓的。只是那個時候他退卻了,因為他的心千瘡百孔,他只想給點她快樂,不想將自己的憂傷和絕望傳染給她。蟲
他喜歡她一塵不染的笑容,那種笑,可以溫暖他。每次心痛的時候他總是想起她,一想到她,痛的心便慢慢地不疼了。
只是那時的他卻突然猶豫了,並不想對著她用著任何手段,將她當成一種戰利品似的佔為己有。真正喜歡上一個人,他才發現戀愛是一種美好的過程,並不是一步就位的結果。
盡管每一次見到她的時候總喜歡捉弄她,看她不知所措和尷尬害羞的表情,在她之前,他自然交往過很多很單純很善良很青澀的女孩,卻沒有一個能真正走進他心里面的,獨有她。
她真的很特別,明明可愛得要命,卻死不承認自己的幼稚。她真的很不一樣,明明一雙大眼楮已蓄滿了淚水,卻總愛倔強地咬著唇對自己說我才不要哭。
那是他第一次看上一個女孩,不是為了想要得到她,而是為了保護她,只因不想看見她哭泣的眼淚。
她哭,他疼。
因為想珍視一輩子,所以他不再用那些惡俗的招式,鮮花,情書,都不適合她。
她,值得自己去慢慢靠近。
原本已經麻木的那顆心,在遇見她的時候漸漸恢復了跳動,幾乎忘記了自己的憂傷,可是他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麼,身體再一次對他敲起了響鐘,他恨透了那種痛苦,盡管在藥物的控制下,一年一般情況下只病發一次,但他還是厭惡透了那種一個人呆在無菌病房里的寂寞和無力。
于是他絕望了,徹底地絕望。與其這樣,不如死,那個時候的他求死的意識越來越強烈。記得前年冬天約她在籃球場見面,他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態去的。他自然知道在雪地里呆太久的下場,他的身體每到嚴寒的冬天就承受不住任何一丁點的冰冷。他想如果就那樣子在她懷里沉睡下去,也是一種幸福。
之後他拒絕治療,直到後來余叔告訴他,沙杉去過憶豪山莊找他。余叔那句話觸動了他,余叔說,小少爺,難道你想讓沙杉小姐一輩子活在內疚里嗎?喜歡一個人是給她幸福,而不是給她傷害。
就是因為那句話,他答應了爺爺去美國,離開前他去參加了升學考試,那次其實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必要再去參加,他只是為了沙杉去考的,她說讓他去,他就去了。
每考一場考試的前半個小時,他的手上還扎著針掛著鹽水,但他任性地不顧一切去了。就這樣將所有考試都堅持了下來。在離開這里去美國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去見了沙杉一面,他告訴自己,在自己還不能帶給她幸福的時候,他不會再出現。
那個時候不是他放棄了追她,而是他不敢也不忍追她,他不想讓她傷心,為自己而傷心。只是他離開了,誰來保護她,她的眼淚誰來幫她拭去。他有很多兄弟,那些不過是群狐朋狗友,只有嚴洛承是他唯一可以信任和拜托的。他可以答應他的任何條件,但是他必須代替他,在他離開的那段時間,保護好沙杉。
這是他們的約定,也是協議。
一年前,听見她受傷,原本已定好時間,要去瑞士做手術的他不顧一切地跑了回來,卻不敢走到他的面前,只敢遠遠望著她。他走的時候,那時她的身邊還沒有遲宮裂,那時她的眼楮里也還沒有遲宮裂,只是他回來的時候,听說她已經和遲宮裂訂了婚,住在了一起。
默默躲在角落的他,好幾次他想沖出去,可都拼命忍了下來,因為那時的他還沒有給沙杉幸福的能力,所以他選擇離開。
可是他沒想到沙杉那時會去機場送他,當時他那顆千瘡百孔的心顫動了。心好痛,好痛。真想什麼都不想就這樣子帶走她。沙杉,你等我,有一天我一定會回來的!
只是沒想到,這一晃,就過去了一年。也許一年里很多事都改變了,但仇辰知道自己是永遠不會改變對沙杉的感情,就算以前的記憶都失去了,他還是將所有關于沙杉的記憶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