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如葉芯也,來的路上見單藍律那副緊張樣就已有些懷疑,就算是班長關心同學也不用這麼逼真吧,她這個同桌自認都還比不上他呢!到了這里後看兩人親昵的對話根本就是情侶間才有的嘛,好哇,死同桌,虧她還一直蒙在鼓里,太不夠義氣了。她在學校看單藍律對每個女生都那麼溫柔,以為這就是他,卻沒想到他在沙杉面前竟如此有另外可愛的一面,還真讓人有些妒忌。
「那我們先回學校上課了,你反正有人陪。」葉芯朝我了然地眨了眨眼,取笑道。
「啊?你真的就這樣走了?」
「是啊,我們不做礙眼的燈泡了。」和另一個男孩走出病房,到了門口的時候,葉芯又停下腳步回過頭,「你整個人包成這樣,還是打個電話給沙叔叔,讓他來接你回家吧,又或者呢我讓單藍律安全護送你回去。」
單藍律跑出去十五分鐘後氣喘吁吁地回來,捧著一盒冰淇淋,說是找遍了都沒有雪糕,只有這種盒裝冰淇淋。我讓他幫我慢慢牽扶出醫院,在公用電話亭給爸爸打了電話。幾乎是用最快的時間,爸爸驅車趕來。我對爸爸說這是我同學,然後和藍律說了聲再見。
回到家,我看見客廳里立著兩個出遠門才會用到的大箱子。媽媽正從廚房端菜出來,瞧見我的模樣,急忙放下手上的盤子,手足無措地問我到底是怎麼受傷的?我問媽媽客廳放著的那兩個箱子是做什麼用的?是媽媽還是爸爸要出遠門嗎?
「是爸爸媽媽要回家一趟。你爺爺早上打來電話說,你女乃女乃病了好幾天了,明天還得做個小手術。所以我和你媽媽決定坐晚上的飛機回去。」爸爸對我解釋道。因為總是不斷搬家,他和父母很早就分開居住,有時工作忙一年也沒回家一趟,這次既然去了索性在家呆上個一兩個月,陪陪老人。趁著申請到假期,他還可以順道陪他老婆去看看岳父岳母。
「我們這趟回去打算住到過年後回來,你還有一個月不到就要期末考試了,所以今天我們先不帶你去,等你放寒假媽媽再幫你訂張機票,到時你飛過來。原本我和你爸爸商量著,這段時間給你請個保姆照顧你。可是,老公,你看小杉才去了學校一個上午就傷成這樣回來,讓她一個人呆在家里我實在不放心,怎麼辦?」媽媽嬌柔狐媚的氣質,淚水在眼眶里打轉,總有一種不言而喻的美。
然後熟悉的劇目又在眼前上演,爸爸瞧見媽媽微紅的眼眶,心都疼了,連忙摟過懷里輕哄著,「別擔心,老婆,小杉是個大孩子了。」而我對此已司空見慣。
「啊,有了,老公,我們把小杉送袁緣那吧。」媽媽一向說風就是風的性子讓她馬上又展顏而笑地跑進房間,撥通了袁緣的電話,兩人親切地聊了起來。
就在我和爸爸互看一眼,不約而同想著缺乏時間觀念的媽媽到底會講到什麼時候時,媽媽掛斷了電話,開心地告訴我,「等會你把東西收拾一下,你袁阿姨說下午親自過來接你。我想過了,你就在袁阿姨家住到期末結束,不然媽媽就算到了那邊還是牽掛著你。」
既然他們都安排好了,我也只有乖乖點頭的份了。誰讓我現在是個行動不便的人,逞強也沒用啊!
我今天還真是做了回眾人關注的焦點,連袁阿姨看到我時也是嚇了一跳,簡直是把我當心肝寶貝般精心呵護著。我到袁阿姨家的時候,遲宮裂上學還沒回來。一想到他,就記起他上次那張可惡的臉,竟然說我生氣的樣子很好玩,氣死我了!
明明有那麼多客房,袁阿姨卻偏偏把我安排和她兒子同一層,同一層倒也罷了,而且還是遲宮裂臥室的隔壁。我不知道遲宮裂是何時回來的,我在整理衣服的時候,他敲響了我的房門。我打開門,只見他好整無暇地倚在門邊,身上還穿著沒月兌下的校服,俊美的臉上扯著邪氣的笑容。
「嘖嘖嘖,想不到幾日不見,你這麼狼狽!」
我和他真是天生冤家,看見我這副模樣,他竟然咧著嘴在那說風涼話。我在想我今天這麼倒霉是不是他背地里咒我的?「遲宮裂,你看夠了沒有?」
「我真好奇你遭遇了什麼不幸事件,搞成這樣?」指指我的左肩又低頭看了看我那只包的像粽子的腳,他笑著看著我。
「不用你管。」你看他,你看他,根本就是幸災樂禍。我轉身回去繼續整理我的東西,懶得搭理他。
「我媽讓我上來叫你一塊下去吃飯。」說完,自己先走了。
難道就不會過來扶我一下嗎?我死命瞪著他的後背,氣呼呼地想著。一點也沒有紳士風度!關上房門,我只能扶著牆壁一瘸一瘸地向前走。原本已到樓梯口的遲宮裂,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我。
「慢死啦!」他走回我身旁,粗魯地一把橫抱起我,走去飯廳。
「啊!」我驚呼出聲,掙扎著想下來。他這樣抱著我像什麼樣子嘛,我才不要男孩子隨隨便便抱我呢,幾個經過的佣人看到我們全都掩著嘴笑,然後低頭忙手邊的事。
「別扭來扭去,沒想你小不點大,抱起來這麼重。如果我手酸了,把你不小心丟地上去了,可別怪我。」
「我才78斤,哪有你說的這麼重。我自己會走,你快放我下來。」我的身高和體重連媽媽都說是標準的。
「小杉,快來吃飯。」袁阿姨已坐在飯廳里,看見自己的兒子抱著我進來,只是笑笑,故意裝沒注意似的招呼我坐下。然後讓佣人把菜全都端上。
「你等會兒把你班主任的號碼給我,阿姨幫你請一下假,明天反正禮拜五了,這星期你就在家好好養傷。」
「噢。」我點了點頭。
晚上我窩在房里看電視,袁阿姨進來說宮裂一個人在玩游戲,你怎麼不過去。你盡管把這里當自己家里,阿姨真的是打心眼喜歡你,如果宮裂欺負你我幫你教訓他。不過她看今天的情形,知兒莫若母,宮裂對小杉肯定有感覺,只是他自己還不知道。以前他爸爸帶他去應酬,他那些朋友的女兒兒子想跟他說話,他都是愛理不理。
周末。我突然記起藍律說會給我送課堂摘記,至于家庭作業葉芯肯定也托他一並帶給我。可是我現在沒住在家里,藍律就算給我打了電話也沒人接听。想到這,我拿起話筒撥通了他家的號碼。
等把衣服一件件慢慢穿上去後,我幾乎已是滿頭大汗。我正艱難下樓梯時,打掃房間出來的佣人過來扶住了我。我問她,「袁阿姨在不在?麻煩你幫我跟她說,我同學要給我送作業,我出去一下。」
佣人告訴我太太出去了。太太交代了,如果你有什麼事,就讓少爺陪你去。然後她讓另一個同伴去叫醒昨天玩到很晚回來,現在還賴在床上的少爺。
遲宮裂下來的時候冷著一張臉,被人從睡夢中硬生生叫醒,心情當然是說不出的不爽。手腳都包成這樣,還不乖乖呆在家里,四處亂跑。司機幫我們送到我和單藍律約定好的地點,遲宮裂已靠著椅背又呼呼睡去。什麼陪我,根本和我一個人過來沒有區別,而且還把我的頭發壓住了。
我吃力地想把遲宮裂的肩膀推另外一邊去,好拯救我可憐的頭發。結果頭發扯回來的同時,連帶地把他也給扯醒了。「小不點,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懶的和有起床氣的人說話,從沒見過脾氣這麼差勁的男生。我徑自打開車門,單藍律已站在那等我。拿到這兩天落下的上課筆記和家庭作業,藍律問我受傷的地方還痛不痛等等其他一些事,又還給了我前幾天留在他那的一條圍巾。
我們正說著話的時候,那邊的遲宮律不耐煩地按下玻璃窗催我好了沒有。「那是誰呀?」單藍律好奇地問道。「我一個阿姨的兒子,我現在就住在他家,超級少爺脾氣。」讓藍律先騎車回去,我再抱著一大疊書回到車上。
「拿點資料也得磨蹭這麼長時間,冰天動地的天你站外面不冷啊。」遲宮裂凶巴巴地對我大喊。我就奇怪了,明明是我在忍受寒風刺骨,他大少爺舒服的坐在空調車里,怎麼還反過來被他罵?
過了好一會兒,我好象听到旁邊的遲宮裂問了句什麼話,等我想听清楚,湊過頭問是什麼時,只見他一臉別扭表情,語氣惡劣地說道︰「你干嘛讓個瘦不拉幾的男生給你送作業啊?」其實他本來想問的是那男生是誰,剛才他從車里看到沙杉和他親密的說話。
什麼,瘦不拉幾?他竟然說我的藍律瘦不拉幾?我生氣地把書砸在他的面前,「不許你這樣說我的同學。」
「我說的是事實。」
「你,你才是竹竿呢!」沒事長那麼高。
「誒,男孩子就應該長成我這樣才象樣嘛。」
「不要忘了你比我們大兩歲,以大欺小算什麼男生。」
「那你也別忘了那枚有婚約的戒指還在對方手里,如果是古代你這種行為就叫做紅杏出牆。」男孩生氣得對著我怒吼。
「你神經病,說過了不算數的,那是大人他們一廂情願,我從沒說過我願意。」我急得連髒話也月兌口而出了,他太過分了,怎麼可以對我說這種話。
「哈哈,騙你的,我才不要和你這個小不點綁在一塊。」看到我真的被他嚇住了,遲宮裂好心情的笑了起來。其實剛才的話他也是胡亂扯的,說真的,老媽口中的指月復為婚他從沒當它一回事。難道他不結婚,他們還逼著他結婚不成,況且他也只是個高中生。
「我不想和你說話。」把書在中間隔出一條線,我把臉貼向一邊的玻璃,只靜靜看著窗外。
正在駕駛的王叔叔听著兩人孩子氣地拌嘴,不覺好笑。他家少爺從小脾氣就很倔,沒想到這個看上去文文靜靜的小女生性格倒更是剛強,發起火來也不小哦!看來小少爺這次是踫到克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