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在大理石上,反射出刺眼的亮光。不光將整個宗廟內的陰霾一掃而空。瞬時,整個宗廟從外到內,似乎都披上了一層金燦燦的薄衣。
陳烇領著眾人,朝宗廟內走去。此處宗廟為先帝所見,為祖先的所創下下的業績進行膜拜。所謂「吃水不忘挖井人」,也就是這樣的道理。
陳克終跟在陳烇的身後,邁過門檻,朝里走去。這里的宗廟,對他來說,就是一段恥辱。作為庶宗的他,即使死後,靈牌也無法安放到這嫡宗的宗廟內。但是,他還是要對嫡宗進行祭拜。只因為他和陳烇有同一個祖輩。
「祭祀大典開始!」站在宗廟門外的侍從大喊道。隨即,幾十個穿著素裝的人,分別將兩米長的喇叭搭在肩膀上,後面的人則用勁吹起。一時間,整個宗廟廣場,乃至整個升龍城都被這喇叭聲充斥著。天空中,一群候鳥也被這聲響驚得往遠處飛去。
陳烇站在靈牌前,等著大祭司的命令。大祭司不急不忙,先命令人將貢品抬上案台。「今日乃宗廟祭祀大典。大越國英宗,率皇室子弟前來祭拜。一則,敬晚輩之孝道;二則,祈求祖先能保佑我大越國,千秋萬世,子民能安享太平。」大祭司朝殿外,看了看太陽的高度,「現在午時已到,祭祀大典現在開始。」
大祭司一說完,幾十個喇叭又朝天響起。「一跪!」大祭司喊道。陳烇帶著眾人,听著大祭司的命令,跪在那蒲團之上。
「二叩首!」大祭司又接著喊道。現在整個宗廟堂內,雖有一百多號人,但卻情悄悄的,只剩下大祭司的聲音,在大殿上空盤旋。
「師傅,我們根本就不是皇室,也要跟著他們祭拜,這實在是有點忘本啊!」跪在地上,叩著頭的韓遠海小聲說道。
上杉一面做著動作,一面說道,「現在可是關鍵時候。演戲當然要演全了。」說起來,韓遠海和上杉能這樣混進宗廟里面,倒是有些運氣成份。
昨日夜里,韓遠海與上杉離開客棧之後,便朝著東門而來。「遠海,你知道為師為什麼不往宗廟去,而是徑自往東門而來?」上杉問道。
「當然。宗廟階梯高,一有人走近,便立馬會被發現。公主和小嫣已經引開過一次了,這招就根本不好使。最好的就是在東門,抓來兩個守城門的士兵。」韓遠海後面的話也沒說完,只是狡猾地笑笑。
前往東門的路上,也不知什麼時候,小霸靜靜地落在了韓遠海的肩上。小霸的喙上還留著一些血絲。「怎麼,吃飽了?」韓遠海笑道。小霸徑自將喙藏在了翅膀里,像是在擦嘴,又像是在梳理自己的羽毛。
「說一句,怎麼就不好意思了。」韓遠海說著,與上杉便已來到東門。城門上的士兵,面對著寂寞的夜色,和城樓頂上掛著令人昏昏欲睡的燭火,不斷地打著哈欠。
「都是夜里當差。真是煩透了!」一名士兵對著另一名士兵發著牢騷。「沒辦法。誰讓咱沒有關系呢!你才熬了一個晚上,而我則有七天了。」另一名士兵答道。「唉!這麼晚了。連個送夜宵的都沒有。我肚子都餓了。」那名發著牢騷的士兵,說道。
另一名士兵朝四面望望,「你要是餓的話,下城牆,那小巷里有見粥鋪。夜里也開。」「你還挺有經驗的。」那士兵說著,便從城牆旁的階梯上下來。
韓遠海和上杉正要登上台階,卻不想有人從城牆上下來。他們原以為自己被發現,不過看著那士兵捂著肚子,一臉饑寒交迫的樣子,心里倒明白了七八分。
「喂!」士兵下了最後一層台階,還沒走幾步路,便听見有人在背後喊自己。士兵依照反應,一回頭,就見拳頭往自己的臉上使來。只是一拳,那士兵就昏睡在了地上,而左眼一圈都青腫起來,如熊貓一般。
「你這下手夠快的啊!」上杉說著,便拉著那士兵朝拐角地方挪去。「這種士兵,對我來說。還不是隨便揍揍的嘛。」韓遠海傻笑著,幫著上杉的忙。
「師傅。你跟這士兵的年紀相仿。你先穿來試試。」韓遠海一面剝著士兵的軍服,一面說道。「好。上杉將韓遠海剝下來的軍服穿上,軍帽戴好。
「這士兵怎麼辦?」韓遠海卻見這士兵除了軍服外,內衣都沒穿,一絲不掛地躺在地上,甚是不雅。
上杉想了想,「把他手腳捆起來,嘴巴堵起來,放進稻草垛里。」韓遠海不花片刻,便將這士兵處理得干干淨淨。
「走!帶你也弄一套軍服去。」上杉打趣道。
站在城樓上的另一個士兵,目視著一片黑暗的遠方,眼楮也不斷的模糊了。昨天白天,他和其他幾個士兵,圍在城牆下賭了一個下午,連休息的時間都搭進去,可是還是輸的一干二淨。現在想來,他還在為自己不值。
背後一陣腳步聲,驚得他猛然回頭一看,「喲!你回來啦。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他剛一說完,上杉將低著的頭抬起,直接朝那士兵臉上來了一拳。
那士兵原本就頭昏腦脹,現在上杉的一拳,無疑是最好的催睡劑。「遠海!快,將他的衣服換上。」上杉對藏在自己背後的韓遠海說道。
「師傅。你這拳頭比我更猛。不光有黑眼圈,連鼻血都被你打出來了。」韓遠海一邊換著衣服,一邊夸贊著上杉。
「你這小子。他自己上火,流了鼻血,還怪在了我的身上了。」上杉見韓遠海的士兵服已經穿上,便將那士兵拖進了城樓里的一間小屋內。現在城門上的兩個士兵已經全換了,一個中年男子加上一個面色稍顯稚女敕的少年。
「師傅。我們要在這站崗到天亮?」韓遠海向上杉,請示下一步的計劃。「東門是離宗廟最近的地方,等到明日祭祀的時候,我們就可以借助繩子,從城牆上面下去,進到宗廟內了。」上杉陳述著自己的計劃。
韓遠海想來,也無更好的辦法潛入到宗廟內,便只依了上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