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暖從酒店跑出來,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大理下關的街道上走著。風從北面吹來,她頭上的帽子被吹落,她下意識地去南面找,卻發現帽子還是落回了北面。四面八方都是風,怪不得大理人要把下關風放在「風花雪月」四景之首了。因為風無處不在,它是四景之中唯一看不見的,需要用身體才能感受到。
這時,旁邊有一位老人家站在自家門前,笑眯眯地跟旁邊的老伴說︰「啊吧吧,下關呢風一吹嘎,整個人神清氣爽呢!」
看得出來,這里的人們很享受下關的風。
看到身邊有手牽著手甜蜜走過的情侶,從小暖的心再一次被撕裂開一般,又疼又無法忍受。就在剛才,林海峰親口告訴她,他已經愛上了她的好朋友顧蓉。
那一刻,世界在她心中,分崩離析。同時失去愛情和友情,讓她無所適從,只能麻木地行走。她感覺自己處在一部無聲電影里,整個世界都是黑白色,像一部流動的畫面,且沒有聲音。
她問了路,打算從下關走到古城去。反正只有走著,她才感覺自己是活著的。一旦停下來,她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
從下關出來,路旁是農田和村落,空氣也漸漸清晰起來。從小暖看著自己的影子一直走,也無心欣賞路旁的風景。她腦海里閃現的,都是這四年和林海峰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每一個畫面在此刻的她看來,都是一幕幕活生生的鬧劇。
「啊!!!」她終于抬起頭,站在刺目的陽光下,撕心裂肺地吼了一聲。
旁邊一輛車戛然而止,有人伸出車窗朝她大笑︰「居然有人站在大太陽下發神經,哈哈哈哈哈!」
「笑你妹!」從小暖立即吼了回去,「你才是……」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在機場撞到的那個漂亮男人的臉出現在眼前,于是,從小暖接著剛才的話吼道︰「神!經!病!」
漂亮男人將車靠邊停下,然後打開車門走下來。從小暖有些慌了,轉頭一看,發現這條路上不時有車輛來來往往,旁邊的農田里還有人在勞作,于是她的懼意減少了,目不斜視地看著他,也不說話。
漂亮男人走過來,指了指他自己的腦袋,似笑非笑地問︰「小姐,你這兒……沒問題吧?」
從小暖看他罵自己是神經病,急了,接著吼道︰「你才有問題!你們全家都有問題!」
「你說你一小姑娘,怎麼這麼狂躁!你還真把自己當擴音喇叭了?」漂亮男人抱著手站到她面前,雲淡風輕地補了一句︰「你不會是被男人給甩了吧?」
從小暖一听這話,淚眼一下子 里啪啦就下來了。
「喂!喂!喂!有什麼話你好好說,別哭啊!」
「別哭了,別人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咱們到底是誰欺負誰呀?」
「喂!你能不能別哭了!」
……
可是他越勸,從小暖哭得越厲害。這一個多月來的傷心、委屈、郁悶、氣憤和不滿,統統都跑出來刺激她的淚腺,淚流像斷了線的珠子一個勁往下掉。最後她覺得光掉淚發泄不爽,干脆一坐到地上,放開嗓門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