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生的日子里 第十三章 待客一

作者 ︰ 茱竺

元宵節過後,蘇府恢復了低調的日子。

蘇夫人來時為兩個兒子的行程準備行裝。雖然兒子們都是已經在外獨立生活了幾年的人,但是蘇夫人還是依依不舍,每件行李都過問了一次。派去跟著兒子服侍的小廝隨從們也是再三叮囑。

瑾哥兒已經是武秀才,這次去邊關並不是跟著舅舅,而是跟他在那邊拜的一個師傅學習兵法和武藝,等到明年回京考武舉人。按照蘇老爺的想法,考武舉人只是為了得到一個資格,武狀元就不讓他去考了,畢竟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不如讓瑾哥兒得了武舉人後,到軍中一步一步穩打穩扎做事。

瑜哥兒今年也要考試,如果一路考下來,就是秀才身份了。謹習書院有專門針對科舉的課程,考試的那段時間,瑜哥兒也不會回家,而是由書院的先生帶著住在城中的青林館,不管這次是否考中,都得馬上回書院繼續讀書,歸期不定。所幸的是,謹習書院離京城很近,家里有什麼東西,都可以送過去給他。

哥倆和敏姐兒都是定了三月出發。因此剩下的時間里,瑾哥兒和瑜哥兒很多同齡朋友都上門來與他們聚一聚,有時候還會一起出去聚會。錦姐兒很羨慕,但是也不敢跟著出去混,因為都是一大班男孩子,雖然本朝風氣,女人的地位不算很低下,但是如果被父母知道自己跟一大班男孩子一起玩,估計要挨板子的。

楚侯府的表姐們是知道敏姐兒三月要去女子書院,二月的時候就發帖子邀請蘇府三位姑娘過府聚一聚。玉姐兒覺得楚侯府人口繁多,事情復雜,而且有一次還鬧出了五舅舅和沈小姐的軼事,就不大想過去做客,找了個借口把楚侯府的小姐們邀到蘇府來做客。蘇府雖然比不得楚侯府那麼富麗堂皇,佔地廣闊,但是後花園也有不錯的景致,再說二月還很冷,就算去後花園,也肯定是在屋子里或者亭子中玩耍,不會在室外停留很久。

過了一天楚候府的表姐們回信了,她們表示很期待到蘇府拜訪,到時候她們會帶上禮物送給蘇府的小姐們。

接到確信後,蘇夫人就笑著把待客的擔子交給玉姐兒,「你正好借這件事接觸下家務事,以後就可以幫娘親一起理家了。」

玉姐兒第一次受此重任,十分重視,連夜寫了個章程,第二天就把錦姐兒、敏姐兒叫過來商量接待的事情。

待客的地點就定在了後花園的栽霞院,那里的院子種著桃李,近期也陸續有花開了,更妙的是,圍牆爬滿了迎春花,正是開得最好的時候。院子正屋很寬闊,可以坐在屋里面的熱炕上,通過窗戶賞花。再買上些新鮮的羊肉、鹿肉,烤著吃,喝點甜糯米酒和花茶。再安排幾個游戲,作詩畫畫談天說地。就可以熱熱鬧鬧地過上一整天了。

玉姐兒就負責安排事務,敏姐兒負責幫忙準備回禮,錦姐兒就被安排想法怎麼玩游戲。

敏姐兒就準備了人人一個親手繡的荷包,大家都是為了給她踐行聚會,所以她辛苦點繡多幾個荷包也是應該的。

錦姐兒就把時令的幾個游戲挑了出來讓玉姐兒選。玉姐兒和敏姐兒商量好,決定到時候就玩擊鼓傳花。

到了二月二十四日,天晴。給祖母請安之後,玉姐兒她們就去了後花園指揮丫鬟婆子布置。慶哥兒年紀雖然還小,但是蘇夫人還是安排他不出席,讓他繼續跟著先生上課。

穎姐兒幾個來了之後,玉姐兒帶著敏姐兒、錦姐兒在蘇夫人的正屋等她們。然後再帶去蘇老夫人那里請安。蘇老夫人也知道小輩們玩耍,大人在場難免拘束,只叮囑了幾句「想吃什麼盡管說」「別喝太多酒」「我們家糟了好些東西等你們來吃」。便讓她們自己玩去了。

讓錦姐兒頭大的事情是,楚寬那個小鬼頭也跟著來了。穎姐兒很抱歉地說,「五弟他吵著一定要跟著來,二嬸嬸實在頂不住,只好讓我們帶著他一起玩。他年紀雖小,可也不用特別照顧他。」

錦姐兒皺著眉頭問,「我讓三哥來陪你玩,可好?」

寬哥兒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我要跟錦表妹玩。」

錦姐兒望天興嘆,也不知道為何這寬哥兒這麼喜歡拉她一起玩。想想又不甘心,派丫鬟去稟明蘇夫人,然後接慶哥兒過來,大家一起玩。

慶哥兒和寬哥兒年紀都還小,各位姐姐們也只是把他們當做小毛孩,因此玩什麼游戲都可以帶著他們。

錦姐兒看著五個表姐外面都穿著羽毛緞斗篷,花樣和布料類同,只是顏色有區別,穎姐兒、清姐兒都是大紅顏色,筱姐兒的是寶藍色,玥姐兒和佳姐兒都是玫瑰紅,連寬哥兒都是大紅的斗篷。錦姐兒想著今天這麼多美人,還有兩個小正太,一定要把這個場景畫下來,只是自己學習畫畫的日子還淺,還不會畫人物畫,便悄悄央著玉姐兒和敏姐兒幫忙畫一幅。敏姐兒眼楮亮晶晶地看著錦姐兒笑,「錦表妹這個主意好,你放心,我定找到理由讓大家做這個模特。」

可能是因為都是相同年紀的孩子,大家沿著後花園的小徑吱吱喳喳地走著,寬哥兒特意跟慶哥兒說,「我爹爹說,三個女人就等于三千只鴨子,我看今天這後花園足足有將近九千只鴨子。」

筱姐兒伸手擰了寬哥兒的耳朵,「明明是個男孩子,偏偏喜歡扎到女孩子堆中玩,你是多少只鴨子呀?」

錦姐兒終于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寬哥兒是鴨子的念頭在她腦海中浮現,現在還只是只小鴨子,這在古代就是小孌童了。不過這個話她可不敢說出來。

寬哥兒見她笑得古怪,牽了她的手,「錦妹妹笑什麼呢?」

錦姐兒趕緊把手拉出來,笑話,在這個社會,要是被大人看見自己跟他這麼親密,很有可能被綁個女圭女圭親,想到自己要跟這個幼稚兒過一輩子,就全身都起雞皮疙瘩,如果是令狐大公子那種美貌男子,倒無所謂,可惜令狐大公子今年都二十多歲了,估計他的娃都跟自己這麼大了。錦姐兒越想越惆悵。

寬哥兒還以為錦姐兒如此模樣是因為剛才自己說的話,趕緊開解錦姐兒,「錦妹妹是最安靜,所以這里只有八千只鴨子。」

錦姐兒故意逗弄他,「不是一萬只鴨子嗎?」。然後指了指寬哥兒和慶哥兒。然後趕緊躲到了穎姐兒旁邊,寬哥兒只跳腳,但是他最怕的就是這位大姐姐,所以也不敢過來跟錦姐兒拉扯。

天氣還很寒冷,後花園雖然也有一些梅花、桃花、李花等等,但是基本都是零零星星地長著,沒有成林的。所以當大家轉了一個彎,穿過花園的圓拱門的時候,冷不防迎面撲來的卻是花海。即使還只是隔著矮矮的牆,也覺得花色逼人。

女孩子們都是喜歡花花草草的,個個都忍不住驚嘆,「哇,真美,想不到你們家後花園有這麼多的花樹」

玉姐兒很謙遜地說,「現在還不是開花的最好季節,等三月你們再來,花會開得更加艷。只是那是敏表姐不在家中了。」

敏姐兒笑著說,「三月是賞花踏青的好時候,到時候我雖然不在家,你們還是可以相約一起在家里賞花也好,去郊區踏青也好,好好玩玩,才不辜負了這春日。」

清姐兒拍手,「正是這個理呢,大姐姐,我們下個月還過來,好不好?」

穎姐兒看見妹妹們和弟弟都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只要祖母同意,我們還過來玩。」

寬哥兒自告奮勇,「我來跟祖母說,祖母最疼我了。」

玉姐兒看見大家在外面走了許久,怕冷了各人的手和腳,趕緊招呼所有人進屋暖暖身子,「在屋里面賞花,也很好玩的,我們先進屋,喝口熱茶,坐下來大家吃吃喝喝,吃飽喝足了,我們一起玩游戲。」

屋子里的臨窗大炕早就燒得熱乎乎的,太師椅上也鋪著厚厚的毛氈,屋里還燒著火盆。玻璃大窗被擦得干干淨淨,望出去十分清晰。

剛走進屋子,大家都覺得冷得有點麻木的手腳開始回暖。自有丫鬟上前接過她們的斗篷雪帽。姐妹們里面都穿著厚厚的錦緞和棉裙。在錦姐兒看來,雖然少了夏天單薄衣衫的曲線美,但是圓滾滾的模樣也都挺可愛的。

大家都圍著炕桌坐下來。炕桌上擺著幾份熱乎乎的點心,又上了熱花茶。穎姐兒喝了一口,這茶是女乃白色的,喝下去味道醇厚甘甜,還有一股玫瑰的香味,就問「這可是加了玫瑰花花瓣?」

玉姐兒正在模模錦姐兒胖手,看看她的手涼不涼。听了抬眼看了一下,「這是玫瑰花女乃茶,加了風干的舊年玫瑰花、白糖和羊女乃,還有杏仁。這方子還是小妹指定要喝的呢。我娘親說,這女乃茶很適合我們女的喝,暖胃養顏,所以今天特意準備這個茶。穎姐姐要是喜歡,回去的時候,我讓丫鬟給你包一大包干玫瑰花回去。」

穎姐兒擰了擰錦姐兒的胖臉,不待錦姐兒抗議,又低頭親了錦姐兒額頭,「這丫頭,小小年紀,就知道什麼茶好喝,可不得了了。」

錦姐兒把抗議吞下去,憨憨地笑了,「我喜歡喝羊女乃,所以什麼茶都加點女乃一起喝」在古代生活,還不要表現太多穿越女特質好。就讓她們誤會自己吃喝什麼都喜歡加羊女乃吧。

玉姐兒也在附和,「是呀,小妹她長這麼胖,就是因為喝了很多羊女乃。」說完掩嘴偷笑。在場所有姐妹都看著錦姐兒圓滾滾的身材笑了。

錦姐兒還沒有來得及撒下傲嬌,就被寬哥兒嚇了一跳,不知道什麼時候,寬哥兒爬到她身邊,捧住她的臉,就吧唧親了一下。

錦姐兒一下子石化了,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那麼兩秒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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