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女帝紀 第五十四章

作者 ︰ 微雲疏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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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很顯然,在陽翟城外的許氏莊園中,許家與陸家的男人與女眷,分別屬于前後兩種情況。

鐘夫人出身潁川鐘氏,自然清楚大齊皇室以及相關成員是什麼做派——旁人照顧他們,那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不需要任何感恩,任何回報的。對方若是不照顧,不捧著,不以他們為中心,那就是不知好歹,十惡不赦,活該下十八層地獄,肚腸小一點的,還會直接展開報復。

簡而言之,大齊皇室大部分成員,都是自私自利到極點,心怎麼捂都捂不熱的白眼狼。

若五十年內注定歌舞升平,大齊統治不墜,鐘夫人自然不會對楊晴這位御封的得寵縣主失了禮數,偏偏鐘夫人從許氏一系列動作之中,猜出了幾分端倪。

鐘夫人本就是頂頂玲瓏剔透的性子,倘若她有意照顧全場的氣氛,任誰也不會尷尬,有絲毫被冷待的感覺。可她這幾天恰好因為鐘家的事情,心灰意冷得很,又遇上楊晴這麼一個眼高于頂,不討喜歡,連表面功夫都做得不夠好的人,不免有些懨懨得,懶得看顧楊晴的心思,導致場面一時間冷了下來。

由于出身太好,楊晴察顏觀色的水準有待提高不錯,卻並非看不出旁人的態度,見鐘夫人的態度不冷不熱,楊晴心中不由涌起一團火,心想就連鐘完的嫡出女兒,都只能嫁給我一個母族不好的叔叔當正妃,你這個被家族遺棄的寡婦,竟敢鄙視我?想到這里,她雖沒拉下臉,口氣卻不是很好地告辭了,許素為全禮數,連忙追出去,道歉道︰「縣主,阿母的心情不是很……」

「不必多言」楊晴抬高聲音,打斷許素的話,隨即冷冷地對婢女僕婦說,「我們走」

許素還要說什麼,許徽按住姐姐的肩膀,揚起真假難辨,揣測不出心意的溫和笑容,輕聲細語地說出讓人感覺是譏諷,卻難以作為證據來發難的話語︰「縣主慢走,我們姐妹就……不送了」

「徽兒……」許素見狀,不免有些後怕,「那是宜城長公主的女兒。」

許徽輕輕搖頭,詭秘道︰「宜城公主,也未必是不倒的大山。」

許素不知家人在策劃什麼,卻也能察覺出他們隱隱透露出來的,不將皇族與著姓大族放在眼中的傲氣,只得無奈道︰「好吧好吧,我也管不住你,你覺得這樣好,就這樣做吧」

「阿姊可是生氣了?」許徽拉著許素,定定道,「相信我,我才不會害你們呢」

「你們兩個小家伙,還站在外面干什麼?」鐘夫人柔美的聲音傳來,只見她倚在門邊,微笑道,「別為一個外人置氣,不值得。」

見母親態度大變,許素不由疑惑道︰「阿母……」

「永新縣主,算不得什麼厲害人物。」鐘夫人淡淡道,「她脾氣太硬,性格太傲,聰明外露,養氣功夫遠遠不夠。這樣說聰明又聰明,說不聰明又不聰明的人,最容易辦糊涂事,甚至會因為自己的自作聰明,毀掉很多珍貴的事物。何況我觀她面像,頗有一股寡淡肅殺之氣,看上去,竟是只可共富貴,不可共患難的性子。」

說到這里,鐘夫人輕笑著搖了搖頭,說︰「是我想差了,會稽陸氏乃是吳姓第一高門,陸三郎君又是家主繼承人。他們兩夫妻,只有共富貴的時候,怎會有患難之時呢?」

見鐘夫人不過與楊晴聊了一會兒,就能將對方看得如此之準,許徽不由對她生起一股敬意。但她想了想,還是將未來的事情壓到一邊,正色對鐘夫人與許素說︰「不瞞伯母與阿姊,陸玠這等聰明人,在此次會面之後,定是千方百計想與我許氏聯盟,以制衡梁氏,穩固北方的和平,讓僑姓不至于請外援。您也知道,聯盟的最好方法,無外乎……」

鐘夫人聞言,動作為之一滯,片刻之後,她才回過神來,望著驚訝得連帕子都落在地上的許素一眼,才輕聲道︰「可以回絕麼?」

「祖父素來疼愛我們,自然不會讓我們遠嫁他鄉,生死由人操縱。」許徽正色道,「可陸氏郎君的正妻之位,甚至比一些郡王妃之位,還要讓人眼熱,我怕這個消息傳出去後,會有些不明所以,心胸又狹隘至極的人針對伯母與阿姊,才……」

听見不用遠嫁,鐘夫人與許素都松了一口氣,後者更是一反平素溫婉柔和的舉止,很直接地說︰「她們誰愛嫁,誰有本事,誰就嫁過去,與我可沒有半點關系。」

「另外,還有一件事。」許徽收斂笑意,鄭重其事地說,「吳姓與僑姓大族的爭斗,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這種時候,北地的制衡與勢力尤其重要。尤其是吳姓大族,他們與北姓世家沒有矛盾,還擁有僑姓大族這個共同的敵人,按照常理,二者聯盟,一定得……祖父回絕,已是違反了眾人的認知,若對方擁有君子之風,倒還……可我就怕對方,還有僑姓世家為破壞二者的盟約,狗急跳牆,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這段時間,請伯母與阿姊出行之時,務必帶上百余部曲,且不要離開許氏宅邸太遠。若去旁人家做客,也一定得帶上備用的衣衫,縱然被人無意中‘打濕’,也請就近找個房間更衣,切莫被人帶到偏僻的對方去。」

這些年,她也收集了許多情報,重點關注過廬江陳氏,發現這個家族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都不甚出挑,也沒有任何利害關系。而許素前世嫁的人,與謝綸相比,雖不能說是天差地別,卻也相去甚遠。

前世的許徽,與許澤並無多深的感情,怎麼看都應該是身為許氏嫡長孫女,許容遺月復子的許素更受照顧,按道理來說,許素的夫婿也應該是個出身、容貌、氣度、家世以及心性都很符合許澤標準的存在。偏偏許素卻……除卻出了事之外,許徽想不到任何解

鐘夫人覺得許徽的態度太過鄭重,也太過奇怪,好似這種事情真會發生一樣,便問︰「這是阿公的意思?」

「不,這是我個人的意思。」

「那好吧」鐘夫人點了點頭,承諾道,「我記下了。」

「另外,祖父帶了幾卷經書來,也請伯母與阿姊翻閱一番。」許徽取出自己抄錄的心經、金剛經等般若學說的典籍,交給鐘夫人,「此事事關重大,請伯母自己掂量,掌握分寸。」

鐘夫人草草看了一遍許徽給予的經書,壓下心中的驚訝,誠懇地說︰「北姓世家之中,我憑借自己的出身與學識,頗受尊崇,可在潁川之地,我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出嫁多年,還沒了丈夫的可憐女人,沒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許徽自然知道這件事,所以她笑了笑,解釋道︰「請伯母與阿姊翻閱幾遍般若典籍,不過是做一手準備,省得露餡而已。具體的事情,我與祖父、阿兄會想辦法運作。」

鐘夫人點點頭,又道︰「徽兒,阿公帶你出去……定會被許多人誤解阿公打算將你嫁到江南,你……」

見鐘夫人叫住自己,欲言又止,許徽還以為是什麼事。听見鐘夫人的囑托之後,許徽心中一暖,輕輕笑了笑,說︰「伯母放心,我不會在意這些,時候不早,我去找戚郎君練武了」

鐘夫人輕嘆一聲,終究沒說什麼。

當戚方第三次擊倒許徽,將槍尖抵著她胸口之後,陸玠與陸珣兄弟終于告辭了。听見這個消息,許徽神色未變,戚方便問︰「他們走了?」

「嗯,總算走了。」許徽接過阿元手中的帕子,擦了擦汗,才問,「你也知道,因為伯母的事情,我上黨許氏與潁川鐘氏的盟約關系已經瀕臨破裂。祖父不知該如何安排你,就讓我來問你的意見,說無論如何都隨你。」

戚方想都沒想,直接說︰「我在鐘先生那兒過得一點都不痛快,又蒙受了你與許府君的恩惠,你們兩家關系破裂,我自然跟著你們不對,听說許府君沒有收徒的意思……算了,我本來就打算回幽州,眼下也不過是給回家找個正當的理由而已。」

「可這樣一來,你的仕途……」

「人嘛,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戚方倒是很看得開,極豁達地說,「我選擇了放棄仕途,離開潁川,所以,哪怕我有一些後悔,老天也不給我悔過的機會,就像人生只能重來一次,沒有後悔藥買一樣。再說了,哪怕許府君能拉下面子,讓鐘先生收回逐我出師門的話,我在鐘家就能呆得好麼?」

听見他這樣說,許徽嘆了一聲,才問︰「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潁川盛會,千載難逢,我自然不能錯過。」戚方想了想,方笑眯眯地說,「這段時間,我可否以‘子佷’的身份,跟隨在許府君一旁,去湊湊熱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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