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如墨,空中沒有半多贅雲,無數的星星閃爍著在一方晴空里。天空劃過了道驚閃,徹亮了整座雲騰山。
晴朗的夜,無端端哪來的雷鳴電閃。
放眼看去,一名玉面束發少年,站在了峰巒高處。雷聲隆隆,猶如千軍萬馬過境,直擊在了少年的頭頂。
「第八道了,」雲騰門的修仙天才雲冠子被這第八道天雷擊中,身子微震了幾下,玉般的臉上,並無痛楚。
山腰處,一干雲騰弟子在師長們的帶領下,翹首觀看著。
雲騰山是世外仙山之一,以養花種草聞名各大仙門之中。每一個入門弟子,在悟道後,會獲得一塊隨身修仙空間,通過空間修煉獲得各類靈草奇花。
雲冠子,三歲入門,十歲即獲得了基礎隨身空間。八年時間里,他的空間等級就從鐵品空間一直晉升到了金品空間。
他的金品空間,為雲騰山培育出了無數的靈花異草,一直是師兄弟姐妹們的領頭人。
九道天雷,九九歸一後,雲冠子就會成為第一個擁有超越金品空間的雲騰第一人。這是從雲騰開山始祖以來,雲騰門第二個超越金品空間的人。
金品空間之後,又是什麼空間?開山始祖飛升之前,並沒有留下遺言。
「第九道天雷」先有閃電,再有驚雷,這是深諳修仙之道的雲騰之人都知道的常識。
閃電如鬼舞光蛇,破空而現,整個大地都在等著這一記氣勢恢宏的雷聲。
「咕嚕」周小仙翻了個身,柴房里的床又窄又小,她這麼一翻身,「撲咚」一聲,摔在了地上。濕冷的地面加上咕聲不斷的肚子,讓周小仙睡蟲立馬跑了個精光。
「今晚又被師父罰不準吃飯,早知道就不去刨祖師爺墳頭的那根爛樹樁了。」周小仙趴在了地上,苦著張小臉。她今年已經十六歲了,可是身材卻跟個還沒發育的七八歲小孩似的。
「又閃電了,可別是要下雨了,要不我就只能躲到了空間里去。」小仙住得那間可憐小茅房,破窗如門,瓦不遮頭,一遇到刮風下雨,就只差把整間房子都掀翻了。這種情況,從小仙三歲入門來,到現在,已經發生了好幾次了。
雲騰門人人都有一個空間,周小仙當然也揣著個空間。只是她的空間很特別,十幾年來,任是啥都沒長出來過。師父一測屬性,說她的空間是垃圾空間。
「就算一根草都長不出,那也不該叫做垃圾空間,沒有它,雲騰山哪能這麼整潔干淨,」小仙嘮叨著,在黑夜里看著外面那道雷閃。
說起小仙此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豁達,用小仙的同門話說,那叫缺根筋。
在被判定附帶了個垃圾空間後,她還死不認輸,偷偷試驗了很多次。先是挖師父的極品仙草,再是死皮賴臉求其他同僚分點空間植物給她,到了最後,所有人都對她退避三尺後,她就干脆漫山遍野找起了可栽種的花花草草來,丟進空間,希望里面也能長出個什麼奇花異草來。
野草被連根拔了,雜花被折了下來。山上凡是沒有懸掛著師父「嚴禁采摘」令牌的植物,都被她刨光了。
上一次,鄰近仙山無極門掌門上山參觀游覽時,還特意稱贊雲騰山沒有半根雜草野花,整潔有序,是仙山中的模範山。
精明的雲騰掌門當場就萌生了一個念頭,干脆就讓小仙當雲騰山的護山員好了,負責除草順帶撿垃圾。
一玉樹凌風的師兄說︰「小仙,我的道袍破了,記得撿走。」
一風華絕代的師姐說︰「小仙,仙果我已經吃完了,記得撿走。」
小仙的空間就真真正正地淪為了垃圾空間,她的空間啥優點都沒有,就只有一個優點,無論什麼東西,進去後,都能消化一空,連渣都不會留下一點。
回憶就此打住,小仙跳了起來,嘴里叫著︰「尿急,今晚充饑水喝得太多了。」
今天她也是有夠背運,在巡檢山間還有什麼殘余的垃圾時,在祖師爺的墳頭,看到了一個,絕對是「有礙山容山貌」的枯死樹樁,又看看上面沒有懸掛任何令牌,就利索地將連根它扒了出來,丟進了空間,當做是垃圾收拾了。
哪知道,師父卻說她破壞雲騰財物,褻瀆了祖師爺。一頓暴罵和禁了她的晚飯後,才說那個樹樁是祖師爺飛升前唯一一棵沒有培育成的作物,是由第二代掌門親手種在祖師爺的墳頭的。
小仙挨了餓,又沒飯吃,就喝了一肚子的靈氣稀少的水,填不飽肚子的結果就是睡到了半夜,就被餓醒了。
外面刮風閃電的,茅廁又離得遠,小仙模到了床底,拉出了把凹了個面的鐵夜壺,這還是小仙在一次收垃圾時,從本門最牛叉的師兄雲冠子師兄的手里收過來的。
趁著閃電還亮堂著,小仙準備「方便」下。雲騰夜空的那道閃電過後,天空群星異常耀動。
「雲冠子師兄用過的,那可是帶了仙氣的,門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暗戀雲冠子師兄呢。人又帥,天賦又高。」小仙蹲著,看著柴房屋頂的一個破洞,通過破洞看天空,景色也是無限好的。
雲冠子還是站在了高峰上,他俊美似天神的臉上,滿是期待。
閃電在空中一滯,雷聲轟鳴,卻是折了方向,直往了山腳的位置霹去。
「」雲冠子和一干師長弟子們全都呆住了。
第九道天雷,空間晉級最關鍵的一道天雷,怎麼就中途換了個方向,朝了一個不相干的位置奔去。
「天雷,我在這里,」雲冠子騰空而起,一道碧色橫空而去,這個天賦異稟的少年,竟敢直追天雷。
雷聲可不等人,直往山腳奔走,一直奔到了間搖搖欲墜的柴房上。雷聲炸地,雲騰山震了九震。
空中,有顆微乎其微的星,詭異地閃了閃。它告訴我們一個道理,打雷的時候,絕對絕對不該用鐵制品和電腦本本都是不能用滴,血一樣的教訓喲。
奔雷而去的少年和夜半「方便」著的少女,同時消失了。在那聲雷響之後,茅草屋里空蕩蕩的,只留了把鐵制的夜壺。
多年之後,提起這第九道天雷,雲騰門的弟子們給它取了一個名字,叫做︰「雷死你雷。」經此一雷,雲騰門少了一名修仙的天才和一名修仙的廢材。
同一時刻,在一顆幾乎不會發光的宇宙行星上,同樣也是幾記悶雷,不偏不倚霹在了個稻草垛子上。有星星無月亮的夜晚,山村里的空氣分外清新。
「我要出去找小鮮。」說話的是個穿著中山服的六十多歲的老人,老人說話時,聲如洪鐘,很是威嚴。
「諸局長,您的眼楮不好,還是讓我們去吧。山區不比城里,天黑路窄,剛還響了幾聲落地雷,小鮮一定是貪玩累了,睡在野地里,村干部們一起出去找找就是了,」葛山村的村長勸著這個執拗的老頭子。
「我已經不是什麼局長了,小鮮是我的外孫女,不需要外人幫忙找,」老人說著,就走了出去。
「唉,畢竟是北京來的人,雖說是被拉下了馬,官腔可是一點都沒改,這尊大佛,我們可得罪不起,去去去,大伙都拾撮拾撮,出門找人去,」村長嘆了口氣,叫著村里的男人們都提著馬燈出門找人了。
雖說都快跨入二十一世紀了,葛村這個中國西南山區的貧窮漢族山村,卻連電線架子都沒搭好,石子路也才鋪到了村口。每天晚上七點後,村里大部分人家都會斷電。窮山僻壤的,連條像樣的山路都沒有,更別說是方便照明找人的路燈了。
村民們提著燻眼的馬燈,一路往村口走去,遠遠看著,一晃晃的,仿佛舞起了無數的螢火蟲。
村口的自耕田里,也閃著光,只不過不是燈光而是火光,秋收後堆起的草垛子堆,頂端位置,冒出了幾簇火苗和焦味。
「燙死我了,」一五六歲的小女娃尖叫著,飛出了稻草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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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女敕女敕的新書,討收討票討評,不給的偶就用第九道天雷劈黑你喲,MMGG們,美白不易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