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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才過了三十多年,這把靈犀剪就找到了合適的主人。靈犀的新主人,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他是不是死了?」虛幻中的女子,長身玉立,一頭方及肩的中發,聲音空洞飄渺恍如來自九霄之外。
那個光影很模糊,辨不清五官樣貌,小鮮只能靠著直覺,判斷光影中的人是靈犀剪的制造者梅想。
「白大爺已經死了,」小鮮黯然地說道,世人總是難免生老病死,像是梅想這樣的修真人,應該是難以感受到的。
光影微微一晃,隔了幾秒鐘後,她才再度發問。
「靈犀剪的主人,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又是怎麼得到這把剪刀的。」梅想的聲音听著依舊毫無感情,小鮮感受到了一陣注視,落到了她的身上。
于是小鮮將這半年來發生的事情,包括白菊易對她的四年,大致都講了一遍。
「也就是說是白菊易臨死前將靈犀送給你的?他的眼光倒還不錯,找了個心無旁騖的純淨之人,你心頭的那滴血靈犀很是受用,」梅想的幻影緩步走到了小鮮的面前,眼對眼,鼻對鼻端詳了起來。
人工湖里的小白蛟听了,差點就被個田螺給噎住了,小主人還心靈純淨,那對夫妻還真是眼力奇差無比。
被梅想盯著,小鮮也沒覺得不自在,她在梅想那雙半是憂傷半是空渺的眸里,看到了些思量,看到了些悲悸,對于白菊易的死,梅想是在意的。
「想不想知道我當年為什麼要離開他?」梅想只是問了開頭,也不等小鮮回答,就顧自往下說。
梅想來自一個最早可以追溯到上古的修真家族梅家。
梅家追求的修真之法,名為自然法則,運用大自然的植物的靈力來強化自己的靈力。
大致的修真等級同化成小鮮的概念,也差不多同化于金銀銅鐵四大品級。
四大品級之中,再分了初階,中階和高階三個小階段,當年梅想踫到白菊易時,修真的水平約莫在金品初級。
梅想是梅家第三百一十九代傳人,修真者大多人都是逆天不信命的,梅家的後輩中,千余年來,除了稀疏幾人可窺破了自然生存法則的限制外,達到了延緩衰老的修真道行外,大多數的因為盲目修真,人的壽元都很短,往往在中年甚至是幼年時就夭折了。
到了梅想這一代,也就是距今一百多年前的清朝末年,梅想的母親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取名梅想和梅念。
由于梅家的人丁日漸凋零,梅家的兩姐妹自小就在父親的庇護和嚴格管教下,學習了修真的基本方法。其中梅念的天賦和刻苦讓她在成年後,就成了梅家的新一代領軍人物。
「一九四五年,我因為家族事務路經雲南,一時興起想學習的園藝技藝,就投入了當地一位有名的園藝師父的門下,和白菊易和毛大竹他們成了師兄妹,一起學藝。白菊易是個性情溫厚的人,盡管我刻意和師兄妹們保持著距離,他卻是一再照顧我。幾十年來,從沒有一個人對我像他那般的用心。再後來,我就和白菊易一起離開了雲南,在全國各地旅游。那時候正逢全國內戰,局勢很不安穩,好在我們去的盡是些山水荒涼的苦寒之地,我利用旅途中的際遇煉化了靈犀剪。由于白菊易姐姐的緣故,我們最後在北京落腳了。」梅想的回憶,將小鮮帶到了戰火紛飛的五十多年前。
在那個兵荒馬亂的年代里,這對夫妻懷著對東方傳統園藝的追求,躲避著梅家的追蹤,在古老的北京城落了腳。
結婚後的幸福日子只過了五六年,梅想已經窺破了自然法則,容顏和身體的衰老都比常人慢了數十倍,這樣的體質讓她很難受孕,盡管白菊易容從未在她面前提起,可是梅想知道,他承受了家里長輩們的壓力。
而讓梅想最後離開的原因,也是小鮮一直納悶兩個相愛的人,為什麼要分離的原因其實很簡單。
「我想,你既然也是修真之人,而且你身上帶著的氣息和自然法則修真的一脈完全性相同,那麼在不久的將來,你必然會和我面臨相同的問題。我們是同一類人,需要去面對周遭的愛人,朋友先後死去。而我們能做的只是在一旁扼腕痛哭。我此生最痛恨菊花,尤其是白菊,原因只有一個,那是死亡之花。白菊易的姐姐的死,讓我明白了梅家長輩多年來的苦心教誨是正確的,修真之人不該動了七情六欲,所以我離開了他。長痛不如短痛,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在光影梅想的的說明下,小鮮似乎想到了些什麼。
眼前的這個光影,是梅想的靈力分身。是她在離開白菊易時,留在靈犀剪上的那滴心頭血。
听著靈力分身不帶感情,平板的描述了事情的整個經過,似乎對過去毫無留戀,可小鮮知道,如果真的沒有留戀,又為什麼要留下分身,如果真的沒有想念,開口的第一句話,怎麼會是一開口問了他的生死。
白大爺,您該死瞑目了,梅想並不是因為變心才離開你,而是,因為承受不了心愛的人死在眼前,而離開,用生離來避死別。
「梅想婆婆,」盡管小鮮已經知道,梅想是個的修真者,可還是照著常理來稱呼著,從年齡上看,她還是得稱呼梅想為婆婆的,「你留給白大爺的那株水仙已經開花了,可以的話,我想將它種在白大爺的公墓旁。」
梅想沒有答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對于一個生性清冷的女人來講,剛才的一大段描述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作為對你的答謝,我和白菊易都留了謝禮給你。」梅想接下來的話,讓小鮮吃了一驚,謝禮?
從不嚴格的意義上說,梅想和白菊易對于靈犀剪而言就是啟蒙的父母。梅想孕育了它,可是因為顧慮著兒女私情,梅想沒有成功地將自己的三滴心頭血融入靈犀剪里,而只是融入一滴血。
因為那滴血,才能使得梅想離開後的幾十年里,白菊易作為一個凡人,還能使用靈犀剪。
白菊易有一手絕世的修剪手藝,靈犀剪又是頗具人性的剪子,耳濡目染之下,幾乎將白菊易的好手藝全都記憶了下來。這才有了小鮮那天修剪秋海棠時的熟門熟路。
「白菊易留給你的,你應該已經收到了。至于我留給你的,並不是手藝,如果月兌了靈力的幫忙,我的園藝手法還比不上白菊易,他是我見過的,最有種植和栽培天賦的普通人。多說無益,我現在就教導你靈犀剪的使用訣竅。靈犀靈犀,除了紀念那一段感情外,還有一個言外之意。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身無彩鳳一起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靈力分身話音才落,那把靈犀剪從小鮮手上騰空飛走。
如劃過黑夜的流星,靈犀剪飛行極快,空氣被撕裂開,陣陣利風帶過,人工湖波瀾不興的湖面上,受了剪刀刀風的影響,興起了一道道水痕,隨著靈犀在夜幕中的穿梭,湖面如破開的碎布般,被扯成了一縷又一縷。
暗夜中悶響迭起,人工湖旁的假山頂端被齊根削去了數塊,削斷靈假山石後,靈犀剪的去勢余威不減。
待到石頭被劃斷後,靈犀剪來了個回馬槍,冷不零丁,往人工湖殺去。
還在人工湖里嬉水的小白蛟停下了咬的嘎啦響的田螺殼,蛟身翻滾,引來了一陣水花喧嘩。
「逃命要緊,」小白蛟此時蛟腦里只有這麼個念頭,只見它蛟爪齊動,蛟身如風如雲,直往空中而去。
那把靈犀剪已經看不清具體的形狀樣貌了,只剩下一抹犀利無比的亮光,緊追不舍在了小白蛟的身後。
「我這是遭誰惹誰了,」白蛟卯足了渾身的氣力,直飛上了幾千米的高空,才躲開了那把追魂奪命的靈犀剪。
「我的靈力分身能力有限,再遠就追不到了。不過你大致也該明白了靈犀剪的作用了,通了靈性的靈犀剪,能明白主人的基本指令。再往後更深入的用途,還需要你溶入更多的心頭血,靈犀剪是仙器也是靈器,使用和保管很是方便,只需在胸中默念靈犀剪,在腦中演化出相應的指令,就能讓靈犀剪隨意出現,靈犀剪是靈器,為了不輕易被人發現,你最好將它妥善保存,防止靈器的氣息外露,」其實就連梅想都沒有徹底弄清靈犀剪或者該說那塊隕晶的真正作用,畢竟她只融進了一滴心頭血,事後又將剪刀送給了白菊易,少了時間和心力去仔細琢磨。
「謝謝梅婆婆指點,」小鮮點了點頭,還多虧了有梅想的指引,否則她沒準還真的要把剪刀留在家里,給卓楓當做廚房菜剪用了。
「該說的我也已經說了,我的靈力分身已經維持不了多久了。」梅想的靈力分身逐漸變淡,靈力分身一經現形,靈力就會耗散掉,梅想剛又動用了靈力,分身消散的速度也被加快了。
「等等,」小鮮還有事情想再問上一問︰「梅想婆婆,你不想再去看一下白大爺嗎?」。如果那盆水仙能由梅想親手栽種下去,白菊易老人在天有靈,也該寬慰了。
「你叫諸小鮮對嗎?有些事,並不是像你想得那麼簡單,在不久的將來,待你突破後,你才會知道,修真者存在的真正意義。就算我想見他,也已經是不可能了,每個人活著,都有他的意義。你我有緣,將來可能還有見面,在此之前,你要擅用靈犀剪,做事謹慎低調,這樣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如果他遭你真的遇到了過不去劫難,就去找承德,找一個叫做天涯的修真者。」靈力分身消散開,似一群散開的螢火,最後消失在黑夜里。
「梅婆婆說得話听著挺嚴重的,難道還有人想要我的命不成,不過低調謹慎是必須的,這次的街頭籃球比賽就是我疏忽了,險些出了大問題,」小鮮低頭看著手中的靈犀剪,琢磨起了梅想的那番教誨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