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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門後,屋子里也沒個應聲的人,看來還是個獨居的。
看看時間,也已經臨近中午了,是時候該煮飯了,就先進了廚房,淘米洗刷後切了塊剛買來的番薯,也不去皮,直接倒進了高壓鍋,上煤氣燒了起來。
淘米做飯後,買番薯的男客人也不急著炒菜,而是繞過了廚房,挑開了那條掛在了門前的蘆葦桿子編制成的簾子,走到了隔壁房間里。
廚房的隔壁原來是間書房,里面的陳設很簡單,挨著書架的桌子旁擺了張藤椅,男人看著該是個簡樸的人,房間里的東西不多……
他坐在了桌子旁,從左到右,先是拿起了一份文件,文件的標題是「一季度全國糧食增產情況」,文件的底端落款是中國農科院。
「一個普通的縣級鄉,居然說是種出了千公斤水稻,現在又不是‘大躍進’的年代了,還搞這麼浮夸的作風,這些人,該好好抓抓了。」將那份明顯修飾過了的文件丟在了一旁,男人又拿起了一份關于「農業機械化」的報告書。
過了十幾分鐘後,就在廚房里飄出了番薯和米飯混合在一起特有的香甜味後,男人才站了起來,踱到了廚房里,關了煤氣。
這時候,家門口傳來了陣輕快的腳步聲。听著那陣腳步聲,男人的眼里,閃過陣欣喜,那股子欣喜很快就被掩飾掉了。
「于綱,我給你帶好菜來了,」來人拿著自備鑰匙,直接開門進來,手里還提著一袋的醬豬肘子和嗆黃瓜再加糖醋排骨和椒鹽玉米。
她走到了廚房里,在高壓鍋旁轉悠了下,嗅了嗅,「了不得了,你哪里買來的新鮮番薯,還是當季的,混在飯里,味道可好了,有沒有我的份?」女人說著迫不急待去開鍋蓋,被冒出來的白氣蟄了個正著,嘶嘶叫著燙。
「哪能忘記了你,每周到了這個時間,你還不是都會厚著臉皮過來蹭飯,」麥番薯的男人說歸說,已經動手搬出了靠在了牆上的小飯桌,再從櫥櫃里拿出了碗筷,一共是兩副,看著早就是準備好了的。
「瞧你說的,我哪回過來不是都帶了你喜歡吃的,你只用貢獻一副嘴和胃,最多賠上一瓶二鍋頭,穩賺不賠的事,還嚷嚷個什麼勁。」女人也不客氣,熟門熟路地找了個塊干毛巾,墊在了桌子上,打開了鍋蓋,一開鍋蓋,里面的白米飯紅皮番薯看得她冒了一腮幫子的口水。
「等會再吃,這玩意燙得狠,能把人腸子都燙爛了,」男人手上的筷子一架,攔住了女人急忙要往外扒番薯的猴急動作,這麼多年了,她還是老樣子。
「那就先吃菜,都是你喜歡吃的,再來點飯前開胃酒,這一周,就算圓滿了,」女人也不吃菜,空月復著就喝了口酒,見男人沒動筷,女人就勸了起來︰「咋不吃啊,都是‘醬香園’買來的,十幾年做的都是這麼個味道,你不是最愛他們家的菜嗎?」。
「是啊,十幾年了,我以前最愛吃的醬肘子,糖醋排骨味道都還很地道,可惜我的這副腸胃不中用了。去年體檢時,醫生叮囑過了,說我得戒油膩勤鍛煉,多吃些粗糧,所以就買了番薯回來了,」男人低吟著,盯著擺在了眼皮子底下的那幾盤菜。
「那就吃番薯好了,番薯好,抗癌第一,生番薯好,熟番薯也好,還是紫皮的。」女人好像沒將男人的略帶傷感的話听進去,勺了兩碗飯,其中的一碗往男人的面前一推,自個兒埋頭吃起了番薯飯來。
好的番薯飯講究個飯是飯,番薯是番薯,男人剛才看似無心的煮飯方式,煮出來的番薯飯卻是顆粒分明,番薯糯香。女人低頭吃了幾口後,停了下來,看著碗里番薯飯。
「米挺好的,是今年實驗室里剛出來的東北新米吧,在農業部就是好,有了新的農產品,第一個就到了你這里來了,而且還保證品質優良。只不過這番薯,」看得出女人也是個作物方面的專家,幾口飯吃下來,竟然吃出了不少學問來。
「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農貿市場上賣剩下來的尾貨番薯,」男人說罷,拿起了他的那口碗,細吞慢咽的吃了起來。
「你真這麼覺得?于綱,我認識你那麼久了,還沒見你吃過虧的,平時申請個經費,把那一幫官員數落的滴水不漏。」女人臉上笑著,只是手下的筷子不客氣地在醬肘子和紅燒肉間穿梭著,買都買了,不吃也是浪費了,反正她的不怕油膩。
「梅念,我怎麼沒吃過虧。我吃虧就虧在了一個人的身上。」男人說完,放下了筷子,碗里還剩下了大半的番薯。
于綱平素不愛吃甜食,無論是甜的瓜果蔬菜還是番薯,他都不愛。買番薯,只因為眼前的那個她,喜歡吃而已。
梅念頭也不抬,繼續吃著菜,過了片刻,她才抬起了眼皮,瞄了眼鏡男人一眼,「你就跟老同事說這些?」
是啊,梅念和于綱是老同事,是改革開放後最早的一批下鄉實踐的農科院院士。于綱的家里是地主成分,文革時沒少吃苦,後來平反後,考了大學,靠著一手過硬的農業知識,之後官運亨通,一路進了農科院。
今年三十八歲的于綱,由于性格的緣故,不求仕途,做得純研究性質的工作。
除了定期的研究所會議和常年的全國各地搞實地研究外,剩下的時間就都留在了研究所分配的小區公寓里。
乏了倦了,就出門走走,傍晚再在小區里散散步,也就是一天了。
門口的保安都知道,于綱的每天的行程大多如此了,門口的每周稍稍有些不同的就是周天的中午,會有個年輕的女人來看他,大伙都猜她是于綱的女朋友。
听了梅念的反問後,于綱只是笑笑,沒再繼續圍繞著「吃虧」這個話題,「好了,玩笑也開過了,說說正經事,梅家塢的那起車禍是怎麼回事?」
「這話怎麼是你來問,不該是公安廳或者是交通部來問?已經結案了,就是一起交通事故。」梅念把桌子上的菜掃空了,打了個飽嗝,很是自覺地在廚房里找起了吃消食的藥來。
「如果僅僅是一起交通事故,那為什麼徐家的長子到了北京來,」于綱是不怎麼出門,也沒怎麼理會閑事,可這並不妨礙他知道一些事情。
就如他第一眼見到了梅念時,就知道她不是個普通人。
懂農業的人,是最該懂得自然規律的人,那樣的人,在面對梅念這類違背了自然規律的人,要麼就是愛極,要麼就是怕極。
很不幸,于綱屬于前一者。
「徐長的兒子?」梅念吞了幾顆健胃消食片,好奇地問道,這個消息她倒是還不知道,昨天她才剛拿到了關于那起交通事故當晚參加地下賽車的人的名字,很不湊巧,她在那份寫有參賽者名字的名單上,看到了另外一個熟悉的名字。
一個她翻遍了北京市區都沒找到的人。
于綱站了起來,收拾起了碗筷來。
「還是我來吧,男人做這些事,看著就是變扭,」梅念搶過了于綱手里的碗筷,丟到了洗手盆里,沖洗了起來,「你早該找個女人照顧你了,這麼多年了,你爸就沒催你?」
于綱沒有搭腔,這個問題,這十幾年前,就有人和他反復提過了,甚至組織上,也已經明確表示他需要一個穩定的家庭,那樣對他的發展更有好處,可是當時的于綱就沒同意,所以才被編排到了農科院做全職研究。
「徐長府的長子,徐訟,說起來,你應該不陌生才對,」于綱將那兩口袋的番薯收拾了出來,堆到了梅念面前,吃完飯洗過碗,她也該回去了,每次都是這樣。
「小輩而已,還犯不著我去處理。只不過這也不關我的事,就讓他去找真正的殺人凶手好了,」梅念甩干了手,接過了兩口袋的番薯,隨便看了幾眼,她是個懶人,拎了那麼兩大口袋的番薯回去,還嫌麻煩,不過今天中午的番薯味道的確好。
于是她模出了一個番薯,多看了幾眼,這麼一看,梅念遲疑了下,這幾塊番薯表面有很微弱的靈力,雖然很微弱,可確實是靈力。而且這種靈力還不陌生。
「哪買的番薯?」這樣的番薯怎麼會到了于綱的手里。
「延慶女乃料場附近的農民種的,不過種番薯的那兩個人還真不像是農民,現在的年輕人,可很少去面朝黃土,有吃苦種田的精神了,」于綱隱約知道些梅念的事,可他從來也不曾仔細問過,就像他從來也不會和梅念說起來,他對她的感情。
「今天這頓飯倒真是吃得值了,下周請你吃梅家塢新摘下來的櫻桃,這些番薯用來孝敬伯父好了。番薯是好東西,吃著對身體好。我就親自去延慶一趟,把賬一次性算清了,」梅念嘴角歡快地揚了起來,急急趕地出了門。
謝謝悠悠的生活滴粉紅~討票有人搭理滴,自我感覺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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