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雖是受些小小的打擊,但也沒完全灰心。畢竟找到租山人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成的,而且還有許多的程序要走,說不定到那時王大哥已經找到那鐵礦了呢。
中午李縣令便回來小作休憩。二丫忙鑽到父親房中詢問出租的事。李縣令沒想到女兒如此執拗,只好耐心地告訴她︰上午已是來了幾個詢問的,不過又有些猶豫不定,估計是不成的。縣衙倒是整理了一下本縣的富戶,想著挑揀一二,讓人去游說一番。
二丫這才放了心,又得知程公子並沒露面,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心中便有些不解,也不再打擾父親休息,徑自回了房。倒是李縣令心中納悶,那程公子也不知怎麼得罪了女兒,竟讓她如此對待,連他是細作的話都能編了出來,只是又想到女兒一向懂事,處事公平,莫非那程公子真是有些問題?
倒是下午日移西山,二丫去書房找父親時,便看到孫師爺正一臉曖昧地打量著自己。因都是相熟且又是信得過的人,二丫也不多禮見外,只叫了聲孫伯伯,也不避諱他,便急問父親下午可又有人表示想要租山,尤其是那程公子是不是也來了。
孫師爺倒是笑了起來︰「沒想到這二小姐人沒長大,魅力倒也不小呢」看到李縣令有些不悅的樣子,忙陪笑自嘲道︰「瞧我,真是為老不尊打嘴,打嘴」
二丫一听覺得這里面有些文章,便笑道︰「孫伯伯這是在逗我呢,您是長輩,有什麼話直管說」
李縣令裝沒听見,隨手拿了本書看了起來。
孫師爺有些驚訝,倒招手讓二丫進前來,悄悄說道︰「你怎麼這麼關心那程公子來沒來?」
二丫不語,只是用眼神示意他快些講來。孫師爺便也不賣什麼關子,直接說道︰「下午那程公子倒是來了,說是因見二小姐為父擔憂治水銀子的事,深有感觸,故雖沒有治理荒山的經驗,但也願一試,就當為李大人解憂為民做些善事。」
二丫心道︰他倒底是沉不住氣了。
孫師爺悄悄笑著試探道︰「二小姐可是與他相識,反正這租山只要出銀子就行,看他也不像沒銀子的人,若是可以的話,租與他倒也沒什麼」
李縣令此時已是听不下去了,輕咳一聲︰「今日也沒什麼事,孫兄就早些休息吧」
孫師爺也不介意,笑著站起來,作了個輯便走出書房。
二丫也無心理會他,只是追問︰「父親是想要將山租與程公子?」
李縣令輕笑道︰「這不是拿錢就能租山的事,就如你所說的不能讓那租山的虧了,所以要好好考較一下,最終還得由知府劉大人來做決定的。」
二丫想了想又問道︰「那以父親來看,目前誰是最有希望的?」
李縣令撫須沉聲道︰「目前來看,倒是那程公子最有可能。」二丫急欲張口相問時,李縣令又道︰「別看那平縣的荒山經營得還好,那邊到底比這邊的山肥沃些,且他們也有自己的門路,就是如此只怕沒個三年五載也是回不來本的,那不過是平縣縣令自己抱腰包為民辦事罷了,且他也不缺那點銀子這尉縣的那些個富戶若是平空拿出那許多銀子,只怕就有些不濟,若是幾年下來回不了本錢,他們就會以為自己做了冤大頭,到時反而不妙。倒是那程公子,從他言談中已是露出那些銀子便當個學費,丟了也不打緊且他家也有這方面的人手,故劉大人必是要優先考慮他的。」
二丫嘆口氣︰「人算不如天算這銀子的事已是要解決了,為什麼父親反倒有些愁眉不展呢?」
李縣令听了心中一暖,到底是自家女兒心細,苦笑道︰「還不是受了你的那些話的影響,為父這心里也總覺得這事就這麼輕易的解決了,總是不太踏實。」他沒有說的是,那程公子在眾人面前表白是因為見告示上言道這租山的銀子是為了百姓福利,故願出一臂之力。但私下里面對自己時,卻時不時透出因愛慕二丫的原故才會寧願舍了那銀子也要助自己為民的心願。
就如每個有女兒的父親一樣,他認為自家女兒是最美麗乖巧聰明大方的,哪怕是全天下的青年才俊都來仰慕也是應該的。因為那日相救女兒之故,李縣令與程公子也有了交往,感覺此人雖年歲不大,但談吐不凡極有見識,且不一味急著走那仕途之路,先游歷天下開闊眼界,這等胸懷的人必有一番作為,又豈會是二丫這個還沒長大的女孩所能牽拌的,且那程公子也隱隱透出要先在這里做出些成績給家人看看,再成家建業的意思來,如此倒真是有些讓人玩味。
結合女兒昨日所說的那些看似荒謬的話,他的心中也覺得這事好像真不是那麼簡單。若是以前有什麼難以決斷的事情,他都會與孫師爺商議一下,只是女兒的話沒根沒據的,實在不能讓人信服,故此只自心中暗自思量,只希望王桐此去能有所收獲。
李縣令想畢,便對女兒說道︰「這事我也得好好想想,你也不必太擔心,我已派王桐去好好查看一番的,至于你昨天說的那些話我也會好好考慮的,你這話以後可不許再對別人提起。」
二丫早就歡喜道︰「我就知道父親會相信我的,我不是小孩子曉得事情輕重的,不過家里的事也要避著點書琴。」看到父親點頭,二丫這才放心地走了。
第二日王桐仍沒有回來,二丫雖知道在那幾座山中找尋是得費些時日,只是那有關尋人租山的情況父親已是讓人送去了澤州,萬一劉大人此時拍板定了下來,自己可沒有影響他的本事,到時也不知自己是否有時間說動劉夫人去吹那枕邊風。
果然劉大人在收到這邊的消息後,第二日下午就趕到了尉縣。這是二丫看到笑容可掬的劉夫人時才得知的。她沒有想到那劉大人竟是如此的雷厲風行。
她平復了心情,整理了臉部表情,露出璀璨的笑容迎著劉夫人見了後院。劉夫人坐著馬車一路上趕路趕得急,也累得狠了些,說不幾句就顯露出疲憊的神態來,二丫便請她去自己房中休息。伺候著劉夫人躺下,看她朦朧欲睡,二丫悄悄把人都譴了出去,只留了秀兒在外間陪著自己說話。
秀兒用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表情打量得二丫不自在,二丫輕笑道︰「這才幾天不見,秀兒姐就不認識我了不成,只管這麼打量,讓人怪慘地慌」
秀兒笑道︰「可不是不認得了,前幾天在澤州時,還看著是個小丫頭,這才剛發現已經長成個大姑娘了這俊俏模樣倒也當得‘紅顏禍水’四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