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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振威听李淑妍說要吟詩作賦,不由鬼使神差地說道︰「今日在下可要大飽耳福了!已見識過小姐的詠梅詩詞,確實不俗,今日不如就作一首關于雪的詞如何?」
李淑妍梨渦顯現︰「既然將軍如此吩咐,小女子敢不從命嗎?」。
她姿勢優雅地起了身,慢慢踱步到窗前,心中暗忖,這林振威向來自命不凡,一些閨閣中的無關痛癢為賦強說愁的調調,怕是不能讓他心服,如今進宮之事還兩說著,倒是不可輕易棄了他。
李淑妍心思急轉,看著窗外的皚皚白雪,暗笑︰就是它了。
只听她淡淡笑著,聲如珠玉般吐出字字珠璣︰「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
李淑妍的聲音如黃鶯出谷,清脆而又婉轉柔和,又如那潺潺流水,風拂楊柳,清鮮自然,然而此時听在林振威的耳中卻不啻天震地駭,他震驚地看著李淑妍,半響方道︰「小姐果是心有大志之人,是在下小看了您!」
林振威不再理會李淑妍,只渾渾噩噩地走出玉真觀,避開耳目下得山來,飛身上馬,一路奔馳。
直到被臉上被冷風割得生疼,他才找回神志,果然是他眼瞎了,世上再沒有人能與紫凝相提並論,李淑妍此人真是不可小覷,倒是自己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白白惹人笑話。
能說出「試與天公比高」的女子,雖然她沒有誦完,但他知道下面還有一句「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因為那頁紙箋上除了寫有出塞詩後,還另有一首《沁園春雪》,這樣的女子那樣的傳言,果然言為心聲,她是奔著聖上去的,如此大喇喇地抄襲懿宸皇後的詩作,難道她真以為自己會重復懿宸皇後的神話嗎?
林振威心下拿了主意,就驅馬進了京城,恰見忠義侯府的粥鋪前排滿了人在領粥。
他不由笑了,不得不說楊浩才是個有大智慧的人,活得真實,所以他能尋了合心合意的女子執手一生。
而自己總是眼高于頂,又被李淑妍的虛情假義所惑,像個跳梁小丑,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間,以至于把她做為替身,未能去全力爭取紫凝,不,這樣說對李淑妍也不公平,是自己背負太多,已經沒了自我,罷了,就這樣娶妻生子,建功立業也是不錯。
林振威回到府里,第一時間就去向母親賠罪,又道︰「親事就由母親做主,才貌不須頂好,務要知書達理,品性良好,安守本分。」
沒想到不足一天,兒子就想通了,定國公夫人不由眉開眼笑,又連連嗔道︰「你是我的親生兒子,母親還能坑你不成,定要最好的。」
林振威不置可否,他只願將來建功立業之際,能與妻子舉案齊眉,教養好子女,再封妻蔭子,也算是一生圓滿了。
李淑妍見自己的詞還未詠完,林振威就如喪考妣般,連招呼都沒打,只留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話,便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她不由暗暗猜測,心中後悔,怎麼把這首詞拿了出來,這首詩太過意氣風發了,在古代男子眼中,怕是不能容忍女子有如此胸懷,幸好,林振威心里不夠強大,要不然等自己誦完下半部分,他怕是會告發自己懷有反心,將來入了宮,說不得會有牝雞司晨之禍了。
不過,她之所以拿出這首詞,也是因為時日太久遠,好些詩詞都不記得了,只憑著李淑妍本尊的學識,做不出能讓男子敬佩的詩詞來,只是以後與聖上相處,倒還是這些小兒女的詩詞更讓人放心。
等到雪融化了,二月已是過去大半了,雖然仍是有些寒冷,不過已經有了些春回大地的跡象了。
前兩年年景雖不好,不過看這個冬日里倒是下了幾場大雪,就應著「瑞雪兆豐年」那句老話了,今年說不得就是個好年景,于是京城眾人都瞪大了眼楮看聖上是如何把李淑妍接進宮去的。
不過,直到進了三月間,仍是沒動靜,倒是閃了眾人一下子。
聖上這段時日也頗是苦悶。原來為著好接近李淑妍,便瞞了身份,可如今二人感情頗為友好,且又到了一年之期,這就少不得要挑開了身份來說話了。
聖上實在是不知該如何挑明身份,苦惱了十多日,眼看著進了二月中旬了,一年期早就過了,總該有個說法才行,如果這此放了她回府中,她的性子孤高冷情,若是不願進宮,自己想要見她一面可就難了。
于是,聖上硬著頭皮把身份挑明了。可惜沒有他原來想象的那般︰李淑妍會受寵若驚並感恩戴德。
李淑妍眼里只有懷疑、傷害以及難以置信,她悲憤泣道︰「我李淑妍在此為民祈福,本就清苦度日,本以為你受聖上旨意前來探視,人非草木,這一年來只當你是良師益友,沒想到竟然只是對我的欺騙!」
聖上知道因自己的行為讓她受了傷害,心中滿是痛惜,不過又隱隱有一絲驚喜。
李淑妍果然不是尋常女子,這世上只怕也就只有她一人會不懼于自己的身份地位,只拿真性情相對。
妃嬪們都是小心翼翼地討自己的歡心,不論原先是什麼秉性,只要面對自己,便都是一水兒的柔情,便是有些小嗔怒,也不過是魚水間的錦上添花,卻無人對自己毫無保留地說出真實的想法來。
便是皇後,雖較著其他妃嬪強些,一些事上也能直言,不過終是不如李淑妍做起來看著更真實。
若此事換在其他女子身上,怕不是早就含羞帶怯地上前奉承了,然而李淑妍卻毫不畏懼,仍是率性地對自己冷目相對,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
只是李淑妍的脾氣也是大了些,聖上向來就很少勸慰人,自然不知該如何哄勸她,二人一時僵持了起來。
羅嬤嬤待聖上走了,不由埋怨道︰「小姐如今也太任性了,那可是聖上,他便是先前做的不對,看在他一直以來的溫柔體貼上,也該在他放段道歉時就原諒了他,如今真惹得他生氣了,小姐要如何收場?」
李淑妍不以為然,她也是掌握著分寸來生的這場氣,又怎麼會讓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看聖上臨走時,不舍及愧疚的樣子,便可知自己的行事還是有度的。
羅嬤嬤在規矩上固然好,不過在男女情愛,不是她這個老姑婆能明白的。尤其是一直被世人吹著捧著的聖上,一味的順從,與他宮中眾妃嬪何異,怎能給他不一樣的感覺!
再說二丫這邊,如今她的小日子可是賽過活神仙。每日一早起來,先去給觀世音菩薩上一柱清香,祈求其保佑楊浩平安。
然後慢慢吃過早飯,忖度著婆婆已也見過府內各大小管事,安排好一天的事情後,二丫才悠哉游哉地出了門,一路賞著風景來到楊夫人院內。
婆媳二人在暖閣內說話,或者一起做些小孩子的衣物,不過二丫也做的不多,因為怕累著她;或者一起去園子里逛,或者听媳婦婆子們講些井市傳聞。
陪同楊夫人用過晚飯後,二丫便會回到自己院里,再上一柱香,念念**,思念思念楊浩,如此一天便打發了過去。
忠義侯此時也回了京城,得知自己將要抱孫子了,整日樂哈哈的,還在外院做些小刀小弓箭什麼的,還要親自去挑選小馬送給孫子做見面禮。
二丫都有些恍惚,好像大約如果自己真生了兒子,楊浩便是在外面打一輩子的仗,怕是家里都不會有人惦記他了,唉,真是可憐啊。
二丫安心養胎的同時,也是時時留心著看李淑妍如何進宮。因為她已知道皇後起了防範之心,況且若聖上真要李淑妍進宮,也不是自己做些什麼就能攔的了,于是她干脆放下心,睜大了眼看戲,誰知都已經進入三月份了,還沒動靜。
正所謂此處不開花,自有開花處,京城倒是流傳起川陽侯府的閑話來。
原來劉棟雖迫于無奈與王氏成了親,卻仍是舊情難忘,除了新婚三日,其余時間皆睡在書房。
王氏倒底是新媳婦,臉皮子薄,這爺們不進她的房,她也不能不要臉面地強拉了他進去。二人就這麼相敬如賓地過著日子。
哪知新年時劉棟喝得醉了,竟摟著照顧他的妻子直叫喚旁人的名字。那名字據說不是他的通房或是府里丫頭媳婦的名字,而是一大家小姐的名字。
王氏雖生氣,卻也不好年節下鬧將出來。正月里劉棟開始出門了,王氏便尋了個機會,闖入劉棟的書房,把他書房里的一些詩詞字畫等一把火燒了。
劉棟的兩個通房仗著與他自小的情分,在旁邊說了幾句不中听的話,于是王氏便命人遠遠賣了出去,說道︰「本就是指望你們能為相公開枝散葉的,哪知竟是入不了相公的眼,這多半年了,也未進你們屋里一次,可知是不行了,不如打發了,另尋好的來!」
這好的人自然不易找,子嗣的事卻不能耽擱了,于是王氏便把自己的兩個陪嫁丫頭開了臉,給劉棟做了房里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