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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世上做買賣的一般,這討價還價的才是真正要買東西的,看到聖上一退再退,看來這李淑妍必是要進宮的,而且是急著進宮,有些人心思就活了,莫非是李淑妍不顧廉恥已與聖上做下那事了,怪不得聖上大熱的天,心急火燎地非要納李淑妍進宮。
如此不賢之人,怎能輕易讓她進了宮,以後還不有樣學樣,壞了本朝風氣。
于是眾人倒也不急了,只等著聖上自己在那里降價呢。因為此時,眾人皆知太子妃產期已到,對于太子的第一個孩子,眾人的期盼還是相當高的,只有太子有了兒子,他才算是一個真正合格的繼承人。
太子知道這必是自己的長子莊紹亮,雖知他母子平安,但是想到夢里太子妃對自己的深厚情義,怎不叫他動容,于是便討了個空閑,與親信奔向皇莊。
等到了皇莊,皇後等人也知,此時太子眼中再沒有別人,打過招呼後都識趣地散了。
太子妃沒想到太子竟大暑天放下朝政親自跑來看自己,雖知是關心月復中胎兒更勝自己,可也是感動得一塌糊涂。
太子見妻子雖身懷六甲,倒也精神煥發,容光滿面,于是放了心,又看到她晶瑩飽滿的指甲,忍不住握在手心,但見修剪的整齊,粉紅瑩潤,不由笑道︰「怎麼不染了鳳仙,如此樸素?」
太子妃知太子的舊疾,避之不及才被他捉了手去,如今見問忙小心答道︰「懷了孩子,那些花兒粉兒的倒是該少用!」
太子知道妻子因何不涂指甲,方才不過是就勢一問罷了,見妻子如此替自己遮掩,又心酸想起當日她被掀了指甲血肉模糊的手,不由心中一痛,強笑道︰「你就是太小心了,怕什麼,身為皇室子孫自有神靈護體,也罷,等你生下孩子子,我親自為你調弄!」
太子妃忙笑道︰「妾可不敢讓殿下調花弄粉的,免得被人參了!」
太子深看太子妃一眼,道︰「德宏!」
太子妃不解,太子有些狼狽地說道︰「我的字是德宏,只是父皇母後叫我熠兒習慣了,甚少有人叫我的字,再過幾年沒人叫起,怕是我都要忘記了。」
這便是太子拿她做貼心人的意思了,太子妃再沒想到會有此竟外之喜,只目中含淚,喃語「德宏」二字。
太子忙拿話避開,又叮囑幾句,因朝中事多,太子不便久留,見妻子情緒已平穩,這才去了前邊棲鳳殿內向皇後辭行。
皇後對那夜之夢已是深信不疑,只是此事太過荒誕,且太子一向對父親甚為仰慕,皇後不忍打破太子心中對父親的美好形象,自家以後多加注意,不重蹈覆轍就是了,故只字不提夢中之事,只囑咐太子︰聖上天熱氣燥煩心事又多,身為人子多多注意為父解憂,兒子不好插手父親房中事,只將朝堂之事辦妥為要。
太子見母親諄諄教導自己要多為父親分憂解難,卻想到夢中父親為了一個李淑妍,對母親無絲毫情義,枉費了母親一腔的情意,罷,罷,就這麼讓母親生活在仍是最得父親愛寵的美夢中吧,他此後也該在朝中培植親信,將來讓母親成為這世間真正最尊貴的人。
因為最近聖上為李淑妍之事焦頭爛額,大多的政事便著落在太子身上。故太子陪著皇後坐著喝了些茶水,便急忙的向回趕。
天氣炎熱,四下無風,靜坐尚流汗不止,況太子等人縱馬而來,更是汗流如雨,水囊里的水,未見京城,就喝得滴水不剩。眾人強忍干渴,快馬加鞭來到城里,在城門口不遠處,看到有家還算素淨的茶室,太子忙帶人奔了過去。
茶室向來是文人墨客流連的地方,這家也不例外,不過太子學識淵博,只打眼一看,便知這是個不入流的茶室,怕是只引些落魄的窮儒來此,既不入流,茶也無好茶,不過眾人渴得狠了,只要能止渴解暑就行,也顧不得挑剔許多。
一時大家慢慢喝茶,將暑氣去了大半,這才有空閑細看各處。倒是有不少文人在些留下墨寶,不過別說是太子,便是福公公劉侍衛之流也看不上這些。
一時眾人忍不住嘻嘻哈哈地逗笑,幸好是在一間包間里,否則怕是惹得店家不快。偏店家不知是沒有自明之處,還是覺得太子等人盡顯富貴氣象,店家欲拿他們做那外里金玉內里草莽的怨大頭,竟上趕子的介紹秀才老爺舉人大人的字畫。
太子等人見那店家說話鄉村俚語、插諢打科有些野趣,況且也不在意那幾個銅板,只當喝茶的消遣,便假意附合著,隨手指了幾幅勉強看得過眼的字畫,讓店家包了起來。
那店家沒想到今日好運氣,竟遇著些附庸風雅的有錢草包,雖說領頭的人看著相貌英俊氣宇不凡,可是富家子弟多的是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的人,又見太子等人不肯留下字跡,自以為猜中了,于是早就喜得見牙不見眼的,又暗自提了幾倍的價錢,在太子等人眼中,不過是幾兩銀子的事,自然渾不在意。
那店家卻要得了便宜賣乖,兀自稱贊道︰「今日也是看著爺是識貨的主,不令明珠蒙塵,這可是今年的進士老爺作的好字畫,就沖爺的眼光,就知爺也定是個文人雅士,故給您打了折扣,等爺來年進了狀元,也記得光顧小店留些墨寶才是。」
一時店家見生意做成,便又去招呼別人。福公公方道︰「就听他吹,進士老爺就作得這樣的畫,欺負咱們大齊朝堂沒人啊!」
劉侍衛卻笑道︰「科舉做官,講的是作文章,這作畫卻是旁門左道罷了,也罷,既花了錢,主子也好好賞鑒一番,到了宮里卻是不敢拿出來,否則被人看到,只當主子品味下降了呢。」
太子也笑,趁勢打開畫作,細瞧一眼,笑道︰「雖不是佳作,卻也沒你們說的那般不堪……」
話到一半,太子猛然住口,只拿眼死死盯著那畫,旁邊的人備感好奇,也都圍上來看,卻看不出個子丑寅卯來,卻也不敢貿然詢問,倒是福公公是打小就伺候太子的,心細如發,已經驚叫起來︰「辛升!」
眾人忙看向圖簽處,果見赫然寫道︰「辛升印鑒!」
劉侍衛不由大笑︰「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太子也點頭,道︰「把店家叫來,仔細打探清楚!」
太子等人又扔出些許銀子,說了一車子的話,終是套出這辛升一些情況,扔下些賞銀,一干人等騎馬向京城郊外而去。
倒是那茶博士暗道︰「沒想到那窮酸還能得富公子的賞識,想是他的運勢到了。」
旁邊店家已經喝道︰「以後毋再窮酸窮酸地叫了,到底是朝廷命官,說不定哪一日便飛黃騰達起來!」
旁人笑道︰「東家可沒少幫襯了他,他果真有造化,也是咱們的福氣到了!」
單說那日秦業回到家里,與妻子吹噓了太子如何于街上眾人中慧眼識英才,特特請自己喝茶,秦太太歡喜道︰「看來老爺的出頭之日到了。」
一時她又唏噓道︰「倒是多虧了忠義侯府的活命之恩!以後老爺發達了,可不要忘了他家!不提當日的活命之恩,只說前段時日女兒外孫病重缺衣少食又無銀錢看病,還是他家小公子積福施了廟庵銀子才得救治,說起來他家的小姐小公子活人無數,還不知將來得是怎樣的富貴榮華呢,阿彌陀佛,好人好報!」
秦業被妻子揭了短,面上起了羞色,忙道︰「他家是太子的外祖,我如今是太子的人,自然也就是算是忠義侯府一派的了。」
秦太太是個賢惠的,雖目不識丁,卻知女人三從四德,對丈夫的話極為盲從,听丈夫如此說,便也忙點頭稱是。
倒是秦業思及景帝之亂,覺得楊家雖與太子暫時有共同利益,但也有矛盾所在,一時就又鑽了牛角尖,苦苦冥思幾日,頗是苦惱忠義兩難全。
這日他沐休在家,秦太太便道︰「我前日里請人幫著賣的幾幅字畫,如今也有十幾日了,倒是該去看看,說不得賣了幾文錢,我也好買些酒肉做與你吃。」
秦業不由咳聲頓足道︰「我早就說了,我如今是官身,再不做這賣字畫的勾當,你怎麼就又偷著去賣了!」
秦太太無措地站在那里搓手。她也知道不該違了丈夫的令,可是為了選官,上下打點,家里的積蓄早就用光了,連女兒看病都使不上力,幸好家里還有幾畝薄田,她再出去找到活計做做,倒也能支撐著過活。
可看到丈夫除了官服,身上衣衫盡是多年前的舊衣,鮮少有不打補丁的,便偷偷背著丈夫拿了他幾幅畫托茶館變賣,指望能得幾個銀錢好改善一下生活。
秦業卻知他的畫,總不得人賞識,鮮有賣得出去,一年半載賣不出去一幅,不說他人不識貨,少不得被人以為自己的畫技不高,不由訓示了妻子一番,便要親自去取了回來。
此時卻听門外有人拍門,秦業忙緊走兩步上前開門。(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