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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閉門修養了,但回梅林的準備一點也沒有停下。
畢竟閉門修養一個月的只是林安,西德尼還可以出面,而有西德尼在,林安出不出門都並不妨礙她接收訊息。
萊茵塔爾那邊也清楚林安的情況。
雖然事態已經被萊茵塔爾快刀斬亂麻地解決了,但林安之前已經放話說要閉門一個月,當然不可能見到事情一平息就馬上出來。
而且由于這件事,林安現在是眾人矚目的中心,即便以西德尼的天生嘲諷臉和孤傲,中軍依舊有一些人是他無法拒絕的,從西德尼的遭遇和他連日的抱怨來看,林安能夠閉門不見人反而是偷得了空閑。
「什麼?詹姆士法師要和我們一起走?」
每天的例行傳訊中,林安听到西德尼的轉告,皺了皺眉。
「據說他進入冰原已經有將近十年,早就有打算要回家,因此順便和我們一起上路。」傳訊中的西德尼平鋪直敘。
什麼時候不走,偏偏要和我們一起走?
林安怎麼看怎麼覺得這樣的舉動有押解犯人的味道,轉念一想,「看來督軍大人早就把我們的消息傳回後方,這樣做的用意,或許和後方的指示不無關聯。」
林安在進入冰原這兩年多,有過太多次意外或非意外中途失蹤的情況,萊茵塔爾如果對她的大部分資料掌握齊全的話,恐怕在接到後方的意思後,為了完成任務,也會考慮提防這種「半途失蹤」的情況的發生。
「你是說,這是皇帝的意思?」西德尼的聲音繼續傳來。
「也許是皇帝陛下的意思,又或者是梅林權利高層的意思,誰知道呢!」
林安可以想象那些人是怎麼想的。
一個尚未羽翼豐滿、而且並沒有特定國籍立場傾向的未來強者,當然有必要把她放到近處看著,盡可能拉攏和培養感情,這對于國家或個人勢力,都沒用壞處,也是梅林一貫拉攏強者的手法。
畢竟梅林有大陸馳名的劍聖山和皇家秘法團,對于能力者來說,本就有先天的優勢,否則那麼多下屬國出身的強者,也不會和梅林有那麼密切的關系和牽連,甚至願意搏命為帝國效力。
不得不說,梅林在招攬和培養強者上,一貫很有一套,即便是林安,在听說帝都那樣能力者密集的環境氛圍,心里對去帝都的抗拒感都降低很多。
林安現在等待穆里尼奧傳訊的心情,比原本更迫切了不少,她需要試探一下那些強者們,是否已經開始懷疑到她和傳奇強者的聯系。
畢竟這決定著梅林方面究竟是將她當成一個未來強者種子,還是與傳奇強者關系密切的人來看待——不是林安對自己的分量妄自菲薄,任何人與事一旦牽扯上傳奇強者,本身的分量就會變得無足輕重,何況林安還只是一個「未來有可能成為傳奇」的幼苗。
「你擔心你的身份已經被知道了?」西德尼所說的,當然是那個傳奇強者的背景。
有關詛咒審判的事,里面牽扯了太多東西,林安沒有對西德尼細說過,但卻也曾表露過對于被揭破底細的擔憂,因此西德尼不難聯想到林安在擔心什麼︰
假如她是以一個年輕天才的身份進入帝都,所面對的環境,當然會相對友好善意;反之,林安在帝都的情況就會相當暗波洶涌了。
傳奇強者有「行走在陸地上的神祗」之名,雖然一向不露蹤跡也不干涉世俗,但在梅林舉國興兵,有志在兩族大戰後一統大陸的情況下,梅林的權力集團與傳奇強者之間的關系……真是想想都覺得非常復雜微妙!
「……關于路線,督軍提供了兩種方案,一種是陸路,一種是水路——
據說親自蒞臨前線身先士卒的斯圖亞特大公,也要返回公國。東線臨海,水路上魔族的攻勢也非常疲弱,因此雖然要折一段路程,但行程並不耽誤多少,但卻會舒適安全很多。」
西德尼繼續說道。
林安聞言,不由一怔,腦海中立即浮現出蘭斯特和安德烈兄妹的音容,片刻柔和一閃即逝,臉色微冷下來,「我們的萊茵塔爾大人為了讓我安分回去,真是煞費苦心!」
……
辦公室中的萊茵塔爾,忽然又打了個噴嚏。
他無奈地擠壓一下高挺的鼻梁,對損友的嘲笑充耳不聞。
「平時也沒見你怎麼踫女人啊,怎麼這幾天,身體虛得好像帝都那些酒色過度的小白臉!」
詹姆士習慣性地損上兩句,但因為最近他常常蹲守在這里,萊茵塔爾的耐受力大幅上升,完全免疫了他的語言攻擊。
「如果你呆在這里只是為了制造噪音的話,你可以出去了,法師團那邊還有不少公務等著你去交接!」萊茵塔爾低頭持筆,打開下一份公文。
「交接事務這件事不用你擔心,我早就辦得差不多了,只等宣布消息,就可以啟程,」
詹姆士懶洋洋地彈彈手指,「可是能不能按期出發,現在還是未知數呢,以現在的戰事情況,穆里尼奧大法師和其他強者們,完全沒有回訊的空閑——現在一個月的期限,可就要到了!」
「無論大師是否回訊,你們的隊伍都會準時出發。」萊茵塔爾頭也不抬地說。
詹姆士十分敏銳地眯起眼,天生的政治觸角嗅到不一樣的味道,「看來帝都那邊的人,對于小美人兒法師很重視!」
由于督軍的特殊身份,能夠支使萊茵塔爾的人,即使在整個帝都也並不多,地位尊崇更不用說——詹姆士想過林安的出現會令人重視,但現在看來,這重視程度遠遠超出他的想象,背後恐怕有什麼他不清楚的原因。
「難怪你又是打賭又是利誘,明知暴露出你對她的訊息的了解,會令小美人兒法師不快,也要固執己見。」
萊茵塔爾掌握林安訊息,林安應該心知肚明,但萊茵塔爾利用這些訊息企圖左右林安,則令他的行為上升到了威脅的層次。
畢竟這次只是借此利誘,那麼下次,是不是要上升到人生威脅了呢?
有些界限,並不能輕易打破——
這是游戲規則。
詹姆士的話沒有得到萊茵塔爾的回應,因為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了,進來的人正是在西德尼那里等候回復的侍從。
「督軍大人,埃爾維斯法師經過考慮後回復說,如果詹姆士法師沒有意見的話,他決定選擇陸路返程。」侍從畢恭畢敬地轉述道。
「行了,你下去。」萊茵塔爾听聞回復,平靜地揮退侍從。
侍從離開後,詹姆士一挑眉,神色興味。
「還記得顧忌我的意見,這麼禮貌周到的用辭,可不像是那位埃爾維斯法師會說的話,」他饒有興趣地看向好友,「看來那位小美人兒法師性格可不想外表那麼柔和,不打算對你妥協。」
——那是因為她猜到我不敢再進一步做什麼,也無法在她重視的那些人身上做什麼……她也在試探我的底線,或者說,是我背後那些人的底線。
萊茵塔爾薄唇微抿,淡淡看著坐沒坐姿的詹姆士,「你看起來很樂見這種情況?我以為那位‘前’多耶夫法師的事情之後,你對她存在的好感所剩不多。」
「現在依然是,因為我現在仍是法師團的主事人,」
詹姆士聳肩道,「身為主事人的我對她的行徑不存好感,不代表身為法師的我,對她的行為不認同——而最多還有八天,我就要離職了!」
他攤攤手道,「你瞧,這就是法師的規則——這種共同語言,你是不會理解的!」
「那麼,提前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
萊茵塔爾勾起薄唇,露出一個冷淡的笑容,「無論你對這位擁有共同語言的法師閣下有什麼觀感,無論這位琳法師做出什麼選擇,我都不會允許意外發生。」
……
一月之期到期前的三天,林安提前結束了修養。
這在中軍後營沒有掀起什麼波浪︰
有能力有動機掀起波浪的人都被調走了,而剩余一些人從他們這邊大半個月和西德尼打交道的經過看,擁有赫赫聲名的「紫薔薇」的這兩位年輕的成員,是那種正統的一心專注魔法的法師,對擴展人脈、結交勢力,沒有太大熱情。
交際是門學問。
就算人們急于交好林安西德尼這支潛力股,也必須要後者樂意配合才行,否則單方面熱臉貼冷**,白費功夫就算了,或許無意間惹對方厭惡也不自知。
位于前線的穆里尼奧大法師,這時依舊沒有傳回訊息,不知是前線發生了什麼,林安始終沒有等到他的第二次傳訊。
林安出關第二天的傍晚,中軍後營的營地外,出現了一支風塵僕僕的隊伍。
隊伍的成員成分不一,有徽號不一、外表看來地位低下的底層士兵,有甲冑齊全、一身精悍的精銳,有衣著單薄、在寒風中露著胳膊胸膛卻不懼寒冷的驍悍武者,也有一身長袍從頭裹到尾的法師。
這群成分不一卻相處和諧的人,在隊伍前導的引導下,向中軍走去。
隊伍的後方,一群人聚在一起,看向已經在望的中軍後營。
「約翰姆隊長,中軍軍營就在前面了!」
一個走路微瘸的士兵身著長尾青雕軍團精甲,有些興奮地轉頭對身邊一位的彪壯男子道,「琳法師和埃爾維斯法師他們,現在應該就在營地里等著外面呢!」
而這時的林安,尚未知道營外那支隊伍中舊識的來臨,卻在間隔許久之後,收到了很久沒有聯系的薩林的傳訊。
(未完待續)(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