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簡直要冷死了。
樂飄飄感覺身子都凍僵了,手腳全不是自己的。寒風,像刀子似的割在身上。額頭,還有陣陣冰涼的濕意傳來,更是冷徹心扉。
她奮力睜開眼楮,就見鵝毛大雪紛紛洋洋地落下來,白茫茫的大地真……真是好多人哪。
咦,周圍好像全是圍觀群眾。
什麼情況?
她記得,她是死了,因為她親眼看到自己的身體和手機變成了焦炭狀。想到這個,她就很生氣。不是害怕,不是留戀,就是覺得倒霉的沒有理由。
玩個老套的真心話與大冒險、擺個桃花大陣而已,怎麼就遭雷劈了?敢情柿子專找軟的捏啊,就算老天打雷打偏了,怎麼也輪不上她吧?她是孤兒,長大後又是死宅,賺錢花錢,基本靠網,連社會資源都很少佔用,也沒礙著誰啊。
那現在她不是魂魄的話,一定就是重生了。
模糊記得,她還很好運的連穿了兩次,先是被一股巨大的漩渦力吸到一個莫名其妙的漆黑空間中,身邊有四個男人在打架。
不是肉搏,也沒有武器,而是每個人都打出各色光球,害她以為穿越到仙俠游戲中。郁悶的是,她居然處于光芒的中心,好像破壞了人家的群毆,最後更是變成了壓倒巨人的最後一根稻草。由于她的介入,空間轟然爆炸。
瞬間,她只來得及看到其中一個男人的臉。
紫發、金瞳,怎麼看也不像人類,雖然他有半邊帥絕天下的男人面孔。不過他是獨目,好像還不良于行,坐在木頭輪椅上,有點半身不遂的樣子。
什麼叫殘缺美?那個男人就是。更奇怪的是,不知為什麼,看到他的眼楮,樂飄飄突然感覺到一種絕望的悲傷,心窩酸到不行,若非她是魂體,可能會痛哭流涕的。
那個男人,回過頭來望著她,淒涼又溫柔的微笑,卻什麼也沒說。
可他的眼神,令她突然心平氣和起來,原諒了老天對她的不公,心想即來之,則安之,真是奇之怪哉。
然後她看到一根紅色的羽毛,鮮艷如血,指引著她穿過無邊的黑暗,撲入一個襁褓中凍死的女嬰身上。
無論佛與道,干嗎要看不起皮囊呢?是軀體給了魂魄以溫暖的保護。當時她非常虛弱,似乎要飄散了似的,所以她昏睡,不管外界如何。期間有幾次要蘇醒,都感覺身上熱辣辣的,沒醒過來,直到此時被凍得回魂。
現在似乎……她是在高台上,俯視著下方眾人。那些人圍觀者,指指點點的,不是她吧?
樂飄飄嚇了一跳,試圖活動身子,卻發現根本動彈不得。其中有極寒的原因,她從小就特別怕冷,大雪天在外面久了,凍成冰棍兒是有可能的。可很快她駭然發現,不是那麼回事,而是她被捆綁著,限制了自由
這認知可真是驚詫莫名
她拼命轉動脖子,四處觀望,想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圍觀者里三層、外三層,人數著實不少,男女老幼全有,古裝,還有好多大兵。眾人的臉上,鄙視者有之,同情者有之,興奮者更有之。
觀看殘酷的死刑,好像是恐怖的集體娛樂,是各種族人民的惡劣通病。可是死刑?她?恐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急則生力。
她身體扭動的幅度增大,看到自己是跪趴在刑台處,頭頂上,黑漆漆、明晃晃的鍘刀,好像隨時會落下來,把她斬得身首異處
不是吧?她已經被雷劈死了,魂魄還被奇怪的男人們再殺了一次。現在,還殺?
這次,因為知道面臨的是什麼,她怕了,怕得要死,用力掙扎了起來。
「冤枉」她是真的很冤。真的。
她才蘇醒,不知道這肉身犯了什麼王法,居然要砍頭。
「別亂動」身邊那個穿著大紅袍子的劊子手踢了她一腳,低吼,「現在知道怕死了?不嫌晚點嗎?違背大秦的王法,暗中修仙時怎麼沒想到這個後果?老實點,不然老子先斬下你的手」
什麼什麼什麼?修仙?還違反王法?大秦?是始皇哥哥家那個嗎?
「這位大哥,我真的……真的冤枉。」樂飄飄想不出別的詞來,急得不行,「死刑那麼嚴重的事,一定要慎重,我要求重審。這里面有誤會絕對是誤會」
「屁話,無證修仙者,逮到就殺,不用審判的。」那劊子手憐憫地瞄了樂飄飄一眼,「若不是看你年紀輕輕的,實在是糊涂又可憐,身為行刑者都不該和你說話。你別白費力氣了,下輩子記得別修仙,老老實實做你的良民。」
「那你還等什麼?」樂飄飄有點急了。
什麼世道?修仙也是違法她只听過無執照營業,沒听說過修仙也要憑證的。她連肉身帶魂魄已經死了兩回,現在再加一回也沒辦法。她就是怕疼,砍頭應該很疼的。而且,這麼等死實在太可怕了,不如 嚓一下解決。
「等太子殿下來監斬。」劊子手哼了聲,「你好運,正趕上太子殿下有空,不然一個七品小官就打發了你。」
他管這叫好運?叫好運?叫好運
樂飄飄又怒又怕,死神來得快些倒沒什麼,就這樣獰笑著躲在一邊,舉著鐮刀……那種處于生死邊緣的痛苦,不身臨其境是難以理解的。
「太子殿下到」因緊張和恐懼而變得急促的呼吸中,士兵嘹亮的唱名聲傳來。
樂飄飄用盡力氣,抬起頭。
人群自動分開,留出中間的路。一行騎兵,正慢慢行來,越來越近。
漫天大雪,飛舞。
他,居高臨下。
沒有打傘,也沒有戴頭盔,大片的雪花就那麼落在他的銀色盔甲、腰間的配刀,以及,略顯凌亂的、黑到發出暗紫之色的短發上。在滿眼全是長發的古代男中,顯得極為特別。還有他的睫毛,也掛著雪,凝結著,令他的臉孔看起來比這極寒之天還要冷酷,終年不化。
他臉部線條分明,鼻梁挺直,目光深邃,唇角卻緊抿著。他的脊背挺直,渾身上下彌漫著不經意的傲慢和尊貴來。胯下那匹帶了玄鐵護具的大馬,帶著從地獄而來的氣息。偏偏,在這陰沉的天氣中,他就像明亮的陽光。
耀眼,卻沒有溫度。
而隔著朦朧的雪花,樂飄飄模糊的目光與這個感覺極為矛盾的男人,對視,膠著。
「行刑。」終于,那男人輕輕吐出比雪天還要冷的字。
樂飄飄驚呆了。
隔著雪,兩人好像距離很近,其實,卻是天差地遠。並不是,互相望著,就有什麼不同。
那男人是太子殿下,她是要被處絕的草民。她在期待什麼?重量級人物登場,然後英雄救美?太戲劇化了。雖然還什麼也不了解就要死去,但在大秦太子的眼中,她只是螻蟻和草芥。
算了,沒有奇跡。
樂飄飄閉上眼楮,不知道下一刻,要魂歸何處。她不想再喊冤,反正也沒用。劊子手說得好,不要白費力氣了,真的好冷啊。不過她卻冒出了冷汗,頭頂上的鍘刀,實在太恐怖了
「刀下留人」
「刀下留人」
「刀下留人」
就在樂飄飄快認命的時候,突然有三個男人的喊叫聲響起。听起來,分外焦急和關切。
誰?是誰要救她?她在這世上的親人?但,是不是來得太晚點了?又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還來相救,太感人了。好吧,她又相信人生了。
「太子殿下,有人喊冤,怎麼辦?」一個小兵上前回報。
「殺了。」太子殿下有點不耐煩的揮揮手。
什麼?殺了?連問也不問這個人是壞人,惡魔,草菅人命的昏君現在還不是,但將來一定是暴君
瞬間,樂飄飄因其美色而生的好感,直降為零。不,負數
「殿下,這樣不好吧?」溫柔的男聲響起,「百姓們都看著。私下,已經叫咱們大秦為暴秦了,臣以為,還是不要雪上加霜的好。」
樂飄飄循聲望去。
這才見到在太子殿側,還有一個騎白馬的男人,像是侍衛。很年輕,大約二十二、三歲。同樣的盔甲,只是胸口沒拓上龍頭,比起看著很高大的太子殿下,略顯得有些瘦弱。清俊的眉眼,瓜子臉和薄唇略顯得有些凌厲之色,但被溫厚和煦的眼神彌補了過來。
「你待如何?」太子殿下皺了皺眉問。
「把那三個人拉過來問問不就得了。」侍衛答著,望向樂飄飄,「若真是冤枉了那姑娘,快年關了,只當做善事吧。」
太子哼了聲,掉轉馬頭,側對樂飄飄。
而那侍衛則連忙揮手,叫小兵把喊冤的人帶過來。
片刻,人群中連滾帶爬的閃出三條身影,個個身上泥水遍布,蓬頭垢面,衣衫破爛。其中的瘦高個,棉衣上露出了好幾團黑乎乎的綿花。身材高壯的那個卻敞開著衣襟,大冷天的也不怕凍著。就那個最正常的中等個子男人吧,也看不清頭臉。
難道,她這肉身是乞丐?所以親朋好友全是要飯的?
可惜她看不到自己長什麼模樣,身上的衣服倒還正常,就是單薄,一雙細瘦的小手,可見平時確實是營養不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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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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