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熒熙照例還是大吼回去,不斷在他懷里猛力掙扎著,有些慌亂的想要掙月兌開與他的近身貼觸,因為她又強烈感受到他身軀的肌肉線條與灼燙熱度,那會使她好不容里找回來的一點點理智又再度崩盤……不!不要!她不要腦袋長蟲啦!
「你——」卓朗也同樣感受到身體的悸動,又怒又躁的吼道︰「你真是個冥頑不靈的女人!」
說著,他彎身一把將她扛上肩頭。
「啊!」她尖叫,發現自己頭朝下被扛著走,「你干嘛?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她一路尖叫,用力打他寬闊且堅硬的背部,「野蠻人!混帳東西!放我下來!」
卓朗不理會她的抗議,對她的撾打更是無動于衷,腳步不停的把她扛進她公司的辦公室,找了張沙發把她丟進去,隨即將她困鎖在他身下,惡狠狠的瞪著她。
「三分鐘!就三分鐘!」
「我才——」
「閉嘴!如果你打算這樣胡鬧下去,就算得跟你耗到明天早上我也不會放棄,但你現在只需要忍耐三分鐘,好好听我把話說完,然後回答我的問題,三分鐘一到,我就立刻放你走。」他一口氣快速把話說完。
顏熒熙咬牙怒瞪著他,氣喘吁吁,但終于沉默下來的態度表示她已經做出妥協。
「很好。」他退開身體,避免與她太近距離的肢體踫觸。「現在我們談一談。」
她古怪的看著他,完全搞不清楚他到底要說什麼。
深吸了口氣,他才開口道︰「你現在有男朋友嗎?」
她感到更古怪了,「關你什麼事?」
他挺直身軀,定定看著她,俊朗的臉孔有種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堅定決心,「如果你要我負責,我會負責的。」
「什麼?」顏熒熙先是一愣,然後明白了他的意思,瞪直眼,不敢置信自己听見了什麼。
「那是你的第一次不是嗎?」他眉頭深鎖的看著她。
三年前與她發生關系時,他清楚意識到那是她的第一次,激情之中除了驚詫,再無法多加細想,而當他隔天醒來,她不但不見人影,甚至完全失去行蹤,他除了愧疚、不解和憤怒外,更有一種他說不清楚的激切情緒在心頭萌生。
隨著時間過去,心中的憤怒與負疚感便越益加深,所以才會對她的不告而鄹執意索討一個答案,而且如果她希望,他絕對會對她負起責任,不管他們個性有多麼不相合,他也絕對會盡力彌補對她的這份虧欠。
顏熒熙整張臉瞬間漲紅,是氣紅的,同時又有另一種被逼到死角的窘迫情緒加乘著她此刻內心的怒火,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啊?這個自戀又沒腦袋的笨蛋!
「神經病!」她氣憤到極點的大叫一聲,站起身就要走人,她干嘛留下來听他這種沒神經又沒大腦的發言啊!
「你做什麼?」卓朗趕緊拉住她的手,不解她的怒氣所為何來。
「離你遠遠的!你真是白長了歲數卻沒長出多少腦子,我肯定是腦袋灌水了才會乖乖坐著听你說話,真是蠢話連篇!」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啊!」她氣得拽過他的手臂用力一口咬下去。
「你——」他吃驚的甩開手,手臂上已經有了一圈整齊又明顯的齒痕,要不是他抽手快,肯定會被她咬出斑斑血痕。
她是野獸嗎?竟然咬他?!
她狂怒道︰「你這個自大狂!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以為我需要你負什麼責任?第一次又怎麼樣?很了不起嗎?你只是第一個,但絕對不是唯一一個!」
「是嗎?」
卓朗微眯眼,深黝瞳眸閃過一抹危險的光芒,話語出口的同時,他已再度伸手抓握住她的手,阻止她離開。
「放開我啦!你這個神經病!去你的大頭責任!我寧願跟酷斯拉在一起也不要被你抓去扛什麼鬼責任!」顏熒熙甩不掉他的箝制,于是轉而動手月兌下剩下的那只高跟鞋就要往他臉上砸去,「你放開——唔?」
他突地將她拉進懷中,另一手圈箍住她的後腦杓,隨即牢牢封吻住她的唇瓣,瞬間頓止了她的話與所有動作。
她瞪大了眼,看著他貼近的臉龐,腦中一片空白,神智在他貼吻她上的那一瞬間便如同晨霧隨日照蒸發,縹緲消散,手上的高跟鞋落了地,原本躁動的怒氣也瞬間轉化成另一種同樣激烈卻是完全不同本質的情動。
很熱,很燙,卻完全不會讓她感到厭惡,甚至隱隱有種迷魅的吸引力蠱惑著她,讓她想要獲取包多。
她記得這種觸感,記得這份熱度,記得他如何吮吻她的嘴唇,如何撫模她的身軀,如何顫動她的每一分感官知覺……
他佔有性十足的緊緊攬抱著她,兩人的身軀密密貼合,無論高度還是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像是生來就注定相屬于彼此的另一半,契合得完美無缺。
他雙手無法克制的撫模她的腰身和背部,感受這一切如他記憶中的美好,舌頭滑進她唇內,探尋著她的香舌,她迷亂的回應,即使經驗不多,卻能夠熟練的迎合他的吻,仿佛他們已經如此親吻了千百次。
她的回應讓卓朗難以自持的加深這個吻,更猛烈的吮吻她的唇瓣,纏卷她的香舌,仿佛要嘗盡她的滋味般,熱切而需索。
兩人的唇舌相纏,氣息相融,顏熒熙感覺自己的腦袋和身體仿佛被騰騰烈焰全融成了一團,他的撫觸在她身上燃起一道又一道的火焰,熱切的激引出她體內深埋的渴望,連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她竟然會如此渴求貪歡,而且顯然只對他有如此強烈的感覺。
為什麼她在他懷中會感到這麼舒服?舒服得叫她渾身酥麻?明明他是卓朗,是她此生最討厭的人,是……
卓朗?不……不對!不要長蟲!
意識清醒的剎那,顏熒熙將牙齒用力一咬,嘴里瞬即嘗到血的味道。
卓朗愕然抽開唇,嘴角立即浮現一小珠殷紅,然而他卻沒有放開她的身體,雙手依舊牢牢擁抱著她。
她也沒再動作,像是被自己咬他的行為嚇了一跳,然後又被自己竟然沒有接著往他臉上多補一拳、多踹他一腳、然後用力將他推離自己的反常態度感到無法解釋。
一時之間,兩人只是眼瞪著眼,呼吸同樣不穩,神情也同樣愣詫且滿懷掙扎,熱燙的氣息依舊纏繞兩人之間,貼合的身體依舊微微顫動,他們沒有開口也沒有動作,對彼此之間的強烈吸引力感到抗拒卻又無法擺月兌,內心無比矛盾的糾結著。
為什麼他們的感官與身體能夠如此契合?
為什麼他們的感官與身體竟會如此契合?
為什麼他們的感官與身體非得如此契合?
明明就是形同水火、誓不兩立的兩個人,老天開這種玩笑,比羅密歐與茱麗葉還慘!
兩人也同時明白了,三年前為什麼他們會發生關系的實際狀況——就算是現在如此清醒之下,都很難克制存在于彼此之間的這股吸引力,更何況是在喝醉酒的情況下?那根本就是拔開炸彈保險栓的行為!
顏熒熙深呼吸好幾次,不斷提醒自己他是卓朗,不是梁山伯也不是羅密歐,而她是顏熒熙,不是祝英台也不是茱麗葉,斷不會與卓朗畫上等號。
不與他牽扯才是理智的行為,炸彈爆開的結果絕對只是兩敗俱傷,她已經失足過一次了,再失足可就真的沒救了。
然而當她準備退離開他的懷抱,才一動,他竟然反射性的又伸手將她的螓首攬回,並再度吻上她的唇。
她試圖撇開頭抗拒,「不——一
卓朗握住她的下巴,扳正她的臉,在她唇間嚴正道︰「承認吧!」
「不要……」她有些氣弱,他火熱的體溫和氣息像一張密網纏纏包裹著她,迷醉酥麻的感覺再度攫獲住她,神智又開始混亂,拿不出半點意志力抗拒他的撫觸。
「承認吧!」他密密吮吻著她,近乎貪婪的舌忝嘗這教他魂牽夢縈了三年的甜美唇瓣,猛烈而熾熱,像一把火,將她殘存的抗拒焚燒殆盡。
既然他們都無法抗拒彼此的吸引力,那就承認吧,然後接受吧!蚌性不合又怎麼樣?彼此看不順眼又怎麼樣?再怎麼樣都比對抗這份強大的吸引力還來得容易。
「不要……」
她仍在試圖抵抗,然而動作卻悖離了她游絲般的話語,她雙手已經不自覺環攬上他的腰背,他肌肉的線條實在太迷人,在她掌心下的溫熱脈動不斷引誘著她去探尋撫觸,教她深深著迷。
「我們都承認吧!」他大掌也忍不住探入她衣下,想要更真實的撫觸她的肌膚,探索她更火熱魅惑的領地。
「不……嗯……」
言語已經不具任何意義,深陷在他的烈焰之中,顏熒熙只能任憑他剝開她單薄的衣料,在她的肌膚上烙下一道道熾熱鮮明的掌觸,但他是卓朗啊!他是她從出生以來就存在的敵人,她怎麼可以如此抗拒不了他?她怎麼可以如此無法自拔……
忽然,他感覺臉頰有些涼意,像水一樣的觸感自兩人貼觸的臉頰滴淌而下,隨即耳朵便傳進了她的哭聲。
「嗚嗚……」顏熒熙睜著眼,眼淚像一顆顆彈珠乍然滾出眼眶,灑落兩人緊貼著的臉頰。
「你……」他既錯愕又傻眼,完全沒意料她竟然會哭了出來。
「嗚嗚……哇……」她從嗚咽到忍不住張嘴哭了起來。
卓朗慌了手腳,被嚇得不輕,「你、你別哭……我、我不吻你就是了,你別哭啊。」
他笨拙的哄她。從小到大,他不曾見她哭泣過,而且認識她這麼久,她無時無刻不像個尊貴高傲的女王,氣焰奪人,像這樣不顧形象與自尊的嚎啕大哭模樣,是他連想都無法想像的事情,恐怕對她而言也是一樣。
她一邊哭還一邊狠狠的瞪著他,就像個被錯怪且受到懲罰的孩子既委屈又傷心,滿懷著極度的倔強和不甘心,而他就是那個惡意誣陷她的角色。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她邊哭邊大聲控訴。
「對不起。」他只能道歉,從沒有在任何人面前這般氣勢低弱過。
「哇……你這個王八蛋!混蛋!神經病!」
「好好好,是我的錯,是我不應該,都是我的錯。」他擰著眉,笨手笨腳的將她的衣服整理好,然後更加笨手笨腳的抹去她大雨似的淚珠。
顏熒熙沒有阻止他,只是一逕的哭著,「你最好滾到天涯海角,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啦!」
「好好好,你說什麼都好,別哭了。」
看著她哭花了妝容,把美麗的臉蛋哭得有點丑,很難想像她會有這樣的一面,但他只覺得這樣的她就像是收起了一身尖刺的刺蝟,其實是一只很可愛的小動物……咦?可愛?他竟然會覺得她可愛?
「我討厭你,嗚……」
卓朗不由得嘆氣,「全世界都知道。」張手將她抱進懷里,輕拍著她的背,把她當成小孩子那樣拍哄著。
她一開始身體還有些僵硬,但並沒有抗拒他的動作,而且隨著他的拍哄,她漸漸放松了下來,哭聲漸小。
「別哭了,一切都是我不好,你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