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古懂店已經不存在了,包括我們放在那里的所有設備及武器,也就是說,我們在寧華市唯一安全的藏身處已經不存在了,這個消息是梅剛剛帶回來的,她冒險回到世家,想去取些藥物,可惜,那里已經不再屬于我們!
「不知道他們從什麼時候開始盯上世家的!我越來越感覺我們中肯定有內鬼!」梅十分擔憂。
「我們中?你?我?赫桐還是曾路亞?你覺得會是嗎?」在一起經歷了生死之後,我怎麼都沒辦法把他們想成內鬼!
「我也不知道……」梅十分痛苦的揪著頭發。
我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你需要好好休息,至少這里暫時是安全的!」離開了她的小房間,順手拉上了房門,身後的抽泣聲告訴我她現在有多難過,這是我第一次感覺到了梅堅強背後的柔軟,她也只是個女人……
這個廢棄的學校的宿舍樓還保存得相當好,五層樓,只有頂樓不能住人,我們躲在這里雖然艱苦,好在有顧醫生,暫時什麼都還不缺,曾路亞的情況已趁于穩定,如今照顧好他已是我的工作,或者應該說是責任和義務吧!
我煮好了粥,走到他房門口,發現他並沒有睡著,而是靠坐著發著呆,我輕敲了幾下門,他回過神來,似乎有些尷尬。
「想什麼這麼出神?」我進了房間,將粥放在了床邊的桌子上。
「听說我的古董店沒了?」他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是啊!你在為這個難受?」在我看來曾路亞是一個很瀟灑的人,這種今天不知道明天的生活,失去了一個暫時的安身處,只要人沒事,一切都可以從頭來過!
「我不應該難受嗎?這個店我可是很用心在經營的!它對我來說不只是個工作的地方,還是我的家!」曾路亞沒有焦點的望著窗外,他看起來真的很難過!
「對不起!」不習慣這樣子的曾路亞,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道歉做什麼?又不是你是錯,我知道這是早晚的事,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而己!」
我暗暗心驚,問道︰「你知道你會失去古董店還是知道我們會有這樣的境況?」
曾路亞回頭,苦笑道︰「我知道我早晚會離開世家,不管我們是成功還是失敗,世家只不過是個臨時的聯絡點而己!我以為這會是幾年後的事,卻沒想到這麼快!」
「我想你舍不得的不只是這個地方吧!還有你心愛的妹妹們吧!」為了讓他高興起來,我故意逗他。
「妹妹們?是啊!她們其實也很不容易!為了錢,她們出賣了自己的尊嚴和身體,到頭來卻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失去了原來的自己,還越來越不明白,要這麼多錢到底有多大用處?!」
這到底是不是曾路亞?!這個樂觀的曾路亞怎麼受傷了之後變得這樣多愁善感?我用手試一了下他額頭的溫度,並沒有發燒!
曾路亞推開我的手說︰「我沒有發燒,腦子也沒壞,別把我當外星人看!我只是在房間里悶得慌了,才會發些感慨!」
「希望你別在赫桐面前發出這樣的感慨!不然她又要恨我了,不但讓你身體受傷了,還害你腦子也壞了!那我的罪過就大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忍不住想逗他。
「赫桐太緊張了!你別看她長得天仙似的,其實她骨子里就是個地痞!若不是因為當年我救過她,憑她的能力我想她現在應該在血蠶組織里也混得風聲水起吧!」
「赫桐是怎麼變成你們中的一份子的?我想故事一定挺精彩吧!」我對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充滿了好奇,當然也包括曾路亞。
「其實也沒什麼精彩,她以前就是走私軍火的,為什麼會入那行我真的不知道,我認識她時她已經被血蠶組織的人盯上了,她當時不知道對方的底細,所以不想太接近,發生了沖突,我就順便救了她,然後就很順利的成為我們中的一員了!」
「那你呢?」
「我?我的故事很長的,你想听哪段?」曾路亞的笑中似乎藏著些什麼,一閃而過。
「你想讓我知道的那段吧!」
「我之所以會加入,是因為我的養母死在他們手中,所以我就加入了!」
「養母?」
「對!養母!我是孤兒,是她把我從孤兒院中帶了出來,我很感激她!」
「原來如此!」見他不願多提,我也不好多問,粥也涼了,便盛了一碗粥遞給他,「溫度正好,快喝吧!」
曾路亞接過粥,說︰「謝謝你這幾天的照顧。」
「客氣什麼!要謝的話也應該是我謝你才對!不是你,我應該已經不在這里了吧!」我一直對那天晚上的事情心有余悸,以至于每晚都會驚醒,然後再難入睡!
「我答應過你,肯定會做到!所以你不用太在意,可別以身相許啊!」終于有點曾路亞的樣子了!
「要是被救一次都要以身相許的話,許給你的應該是赫桐,而我也應該許給史丹才對!」
「史丹?我看你還是別想了,有人早就想許了,只是他是根木頭!身在福中不知福!」曾路亞一邊喝著粥,一邊跟我一起八卦起來。
「是梅吧?!」我試探道。
「看來你也不笨嘛!看在梅救過你的份上,你就別跟她搶了!要不你就許給我也就行了!」
「我許你?那我下次見到赫桐時就應該是我的死期了!不知道她會不會給我個干脆點的!」
「哈哈!赫桐是個好姑娘,可別對她有偏見哦!」
「怎麼?心疼了?」
「說實話,我心痛這里的所有人!」曾路亞重重的嘆了口氣,放在筷子,繼續就︰「我們所有人都可以過更好的日子,卻要背著這樣沉重的包袱,難道就因為我們知道有血蠶的存在就有責任有義務去消滅他們嗎?我們這些平凡的人,若不是我們妨礙到他們,我想血蠶組織根本都懶得理我們!」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還要繼續?你可以退出,去過你想過的日子啊!」我有些生氣,氣他這番話,氣他忽略了我的無奈。
「你以為我不想嗎?可是我能嗎?我能拋棄這麼多年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嗎?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我越听越生氣,難以壓制的怒氣一下子沖上了腦門,吼道︰「你當然可以!你走啊!沒人逼著你去死,你大可以大大方方的過你想過的日子,遠離這種生死邊緣的生活!我這樣的人早已經注定了必須死在這條路上了!我倒是很願意把這個沉重的包袱背起來!順便也為你養母報仇血恨!」
曾路亞愣了很長時間沒有回過神來,老半天,才繼續埋著頭吃那碗早已涼透的粥。
「對不起……」靜下心來,我覺得剛剛對他的指責有點過份了,我沒有立場讓他做任何選擇,他說的是實話,而我不能接受的只是他可以選擇離開,而我卻沒有回頭路!
「你沒有錯,只是這麼多年來,我確實有些退縮了,謝謝你剛才的當頭棒喝,我曾路亞又充滿電力,戰斗力已經滿格了!」
我很無奈的笑了笑,收拾好了碗筷轉身準備離開,身後曾路亞又幽幽說道︰「接下來,我將為你而戰!」
我的心莫名的為了這句話而動了一下,轉身想看到他的嬉皮笑臉,卻只見他很認真的看著我,我心跳加速,很快退出了他的房間。
我知道曾路亞是為了保護我,為了保護我這個看得見的勝利種子,而我卻也不想誰為了我做出了任何的犧牲,以後的日子不知道還會遇到多少危險,我不能成為他們的負擔,至少我要成為一個有能力保護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