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月朦朧地暈黃,原該是聲寂人靜時分,花龍堡西苑的一處廂房確是燈火通明,一陣嘹亮的哭喊聲從房中傳出「娘親,痛痛,娘親不要打我,唔……」
接著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穿過前院的長廊。
「娘娘,娘娘,不好了」綠兒喘吁吁地沖進廂房「那個……王妃,王妃娘娘……來了。」
那是一間相當華麗的廂房,鏤空的紅木門上雕刻著復雜而高雅的圖案,而屋內到處透著一種精致而婉約的氣質。
只是里屋的風景確不是那麼「和諧」
只見一個身穿紅色古煙紋拖地長裙,白色散花繡著百鳥朝鳳的外衫,如墨般黑的長發向上挽起,斜叉白玉蘭翡翠的簪子,臉色猶如糞坑里石頭般臭的女子手拿一把竹藤編制的長鞭,不停的抽打著地上莫約兩歲的小女乃娃。
「果然是不要臉的女人生的孩子,沒見過那麼刁鑽的娃,我打死你……」
「娘娘不要再打了,王妃娘娘正朝這邊來呢,如果讓她看見了,這可如何是好。」進來的是叫綠兒的丫頭,她趕緊的抱起孩子察看傷勢。然後快速的抱進里屋,希望不要有任何差錯,確不知道這是「紙補褲襠︰越補越爛」
「王妃,要來便讓她來吧,今兒個還听說要上吊嗎,怎麼這會兒沒吊死」她悠閑的放下竹藤鞭子,拿了一塊桌上的桂花糕放進嘴里,顯然她完全不知道今天白天發生的大事,還以為是那個懦弱膽小的楚心巧,也是她這一點的疏忽大意讓她走上了不歸路「本宮今天就是要讓她知道,就算是王妃也比不上本宮這個煙花地的女人。沒吊死她可惜了,本來還指望著替她收尸呢」
「要收尸也不牢你費心,看來我沒死你很失望嗎?」楚心巧優雅的推開房門,撩起長裙走進這間別致的雅間,「一個如此庸俗的女人卻住在如此雅致的房間,真是浪費了。看來你是用這一招勾引男人的真是夠絕。」
雖然話語輕輕柔柔,但是任誰都听得出里面暗藏的殺意。
只有一瞬間,肖姬的那張完美的小臉出現了一絲扭曲,但是很快便笑臉迎人「姐姐,你誤會妹妹了,妹妹怎麼會想替姐姐收尸呢,姐姐的玉體豈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踫的。」
果然是牙尖嘴利。
「妹妹可真厲害,想不到除了劈開腿勾引男人的技術一流,嘴也是得理不饒人。」楚心巧繞過她「莫兒,去把小世子從里屋抱出來,本妃要帶回去。」
「慢著,姐姐,王爺既然把小世子過繼給我,讓他叫我娘親了,我想你就不要插手管我「家」的事情了吧。不是妹妹說的難听,你看姐姐目前的狀況能讓小世子有個很好的成長環境嗎?」肖姬那張善于偽裝的面孔終于出現了一絲裂痕,犀利的眼神恨不得將楚心巧從王妃的寶座上拉下來大卸八塊,然後清蒸,水煮了。
丫的,抬出妖孽了,還真以為自己是趙飛燕想獨佔後宮嗎?
楚心巧笑了笑不以為然的走到廂房的一角「妹妹看來好雅興,既然還會種花,我一直以為你是那種草包型的,妹妹你看這些花里面你最喜歡哪種花。」
看楚心巧似乎沒有再提出帶走小世子的想法,肖姬以為楚心巧怕了她于是風騷的走過來「蘭花清幽,牡丹富貴,薔薇妖嬈,百花爭艷,各領風騷,妹妹並不偏愛哪一種花而是喜歡欣賞每一種花的獨特,而這些花都是王爺親自栽種的,妹妹可喜歡著呢。」
話雖然是對著花說,但是一雙眼楮卻是盯著正在賞花的楚心巧。
這個肖姬真是心思縝密,明知道王爺並不寵愛楚心巧,卻是百般炫耀,怎麼,想看她笑話?
恐怕她要失望了,楚心巧使了個眼神示意要莫兒去廂房抱出小世子,而自己則走到了一盆杜丹面前。
肖姬看狀馬上笑臉迎來「姐姐,這是牡丹,是王爺在我生辰時候送我的,妹妹我啊最喜歡這盆杜丹,你看我都單獨擺開了,因為這牡丹是花中之魁,你看這花圃之中只有牡丹才能史其他花兒暗淡失色,就好像這王府縱然有妻妾十多房,但王爺寵愛的不過是那麼一兩位而已,而其他的花呢,薔薇也好,蘭花也罷,即使在這春光中爭香斗艷終不過是圖繞,更別說是尚未開就幾經凋謝的了」
女乃女乃的,看來是說我尚未開就凋謝了,這個賤女人,真想拔掉她一嘴的牙,楚心巧暗暗的想著。
終于「孟良摔葫蘆︰火啦」
楚心巧悠閑的走回來吃著桌上的糕點,臉上沒有一絲神色,肖姬見狀滿是不服,想繼續說道卻被楚心巧的話語打斷「妹妹,花無百日紅,越是開的飽滿,越是離凋謝不遠,在嬌艷的花,朝夕相對也有看你煩的一天,牡丹,縱然眼壓其他花,但要不是百花齊放,也稱不上春色滿園。你說對嗎妹妹?」
肖姬那張千嬌百媚的小臉被她的話語激像鏡子般四分五裂,她咬牙切齒道「王妃娘娘,你是要和我對著干是嗎?本宮給你面子才叫你一聲姐姐。」
「肖姬,本妃叫你一聲妹妹是還你照顧小世子兩年的人情,你以為你一個妓女配我叫你妹妹嗎?」楚心巧悠然自得的回答,絲毫不懼怕肖姬。
肖姬那張臉被氣得就好像春天的百花一樣萬紫千紅、五彩繽紛,既尷尬又惱怒,想反駁卻擠不出半個宇來
這時,肖姬才發現眼前的她和自己印象中的楚心巧有著天壤之別,憑她多年的經驗,她知道這眉宇間的瀟灑,話語中的自信並不是想偽裝就可以的。
難道楚心巧上吊沒死卻中邪了?
她狐疑不決的問道「楚心巧,你耍什麼把戲,你今天是專程來找我麻煩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