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一座無形的金牢,不見梁椽,也沒有窗戶,唯有巨大的陰謀在兜轉,皇宮,一座無形的大染缸,只見進口不見出口,在純潔的染布一旦沾染就再也洗不去污垢。社稷險惡,宮廷險惡,婦人之心更加險惡,在那深不見天日的後宮之中,有的只是你死我活的爭斗。
楚國的冷宮始建于開國二十年,它坐落于楚宮東南一個偏僻的角落,這算是整個宮中唯一一處無人惦記,算計的安全之處,眾所周知,一旦被打人冷宮就算得上是永無出頭之日,一生被關在陰暗的角落直至老死,中國歷史上被廢的妃子也是不計其數,明末天啟皇帝時,成妃李氏得罪了權勢赫赫的太監魏忠賢,被由長趕到御園西面的乾西,一住四年。
「有人嗎?」楚心巧前顧後盼的來回張望,這是一間干草紅木制造的別院,和後妃所住之處有著天壤之別,這里沒有侍衛,沒有太監,更沒有宮女,這就像是一座隔離區。
「有人在嗎?」她大步跨向那扇看似快倒塌的朱漆大門,用力推開。
一股難聞的草藥味撲鼻而來,引入眼簾的是一個雜草叢生的院子,院子不大,最多可容納十余人,楚心巧邁開步子走進這個令人寒顫的別院,她邊走邊來回打量,當她進入正廳時,一個搖椅出現在她的面前。
楚心巧的雙瞬立刻停留在那張搖椅上蒼白清瘦的臉上,之前還在思索著什麼樣的母親才可孕育出像上官玥犁那樣的驚天之貌,這一刻,盤在她腦海中的疑慮終于揭開了。
就算是如此蒼老的她也不難看出年輕時候該有什麼樣的相貌,彎彎的柳葉眉,勾人的丹鳳眼。
「你是什麼人?」一個身穿粗麻布衣的老婦人不知從哪冒出,她顯然呆愣了下,似乎沒料到會有人出現,她戒備的看著楚心巧。
「這里說話不太方便,我只是來告訴你的,蕭皇後,二十年都等了可別在這關鍵時候翹辮子了,看你一身草藥味可別被毒死了。」楚心巧隨意的找個地兒坐下,她思索著該如何開口。
「大膽賤婢,竟敢如此說話,不要命了嗎?」
「老毒物,終于知道你為什麼會被關在這里了,是不是你年輕的時候太過囂張,最後連累了主子才會落到如此田地的嗎?」一看見她的模樣,楚心巧便不由自主的想起還珠格格中的容嬤嬤形象,她忍不住奚落道。
「你你」老嬤嬤被激得啞口無言。
「不要吵了,蘇拉嬤嬤,你都多大歲數了,還改不掉口急的毛病,她不過是個黃毛丫頭,和她計較個什麼勁兒。姑娘,快走吧,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我都苟延殘喘了二十年了,活著對我來說不重要了,若這病能把我帶走,我便也听天由命了。」蕭皇後扶起上身慢言,短短兩句話語,她吃力的停頓了幾次。
「娘娘,對不起,我」蘇拉嬤嬤上下按摩著蕭貴妃的背脊,眼含淚哽咽道。
「不要叫我娘娘了,早在二十年前我就不是了。」
「好了,此地我也不便久留,我就長話短說了,我叫楚心巧,是今年待選秀女的一個侍女,我的主子叫上官玥犁,是皇後的佷女」
「你是來著顯擺的嗎?就算我們落到這步田地也用不著你一個侍女來數落我們,況且你主子不還沒當上妃子嗎?別以為皇後拉你一把你便可以登天了,到時候小心也住進這‘殘生閣’來。」蘇拉嬤嬤還未等楚心巧說完便打斷了她的話語諷刺道。
「哎,你個老太婆,我話說完了嗎?蕭皇後,你還記得二十年前自己親手讓人抱走的女兒嗎?」
心不在焉的她當听到這話時,她震驚的抬起蒼老的腦袋,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楚心巧,腦袋里消化著這句話的意思,不敢隨便回答。
「當年,她為了躲避追兵,更為了一直活下去,她住進了青樓,成了一個妓女,二十年來她唯一的目的就是全家團聚和替母報仇雪恨,如今她忍辱負重,認賊作父,不惜***也要救出你,你說你舍得現在撒手人去嗎?」楚心巧輕微的嘆了口氣,看著面前早已淚如雨下的婦人,突然有些不忍自己殘忍的話語。
「這是真的嗎?她真的來了,就在這一牆的皇宮之中?」她顫抖著雙手「扶我起來。」對著身邊的老嬤嬤說道。
「對,就在這一牆之隔的皇宮之中,她現在的身份是皇後上官柳暗的佷女,內定的貴妃。三天後,皇帝就會舉行封妃大典,而她則嫁給自己的親生父親。」楚心巧拉起腿已經嚇軟的蕭皇後,直接的把自己的目的道出。
「我今天來是告訴你這件事和計劃另一件事情,這兩天我就會把皇宮的地圖描繪出來,三天之內我要想辦法救出前太子,就是你的兒子,然後殺了上官柳暗皇後,安全的把你們帶出宮。還有另一件事情就是找出‘凝霜玉露’,前兩天我夜探藏寶閣,打听出東西現在落到了上官皇後手中。」楚心巧撩開前留海露出那塊猙獰的疤痕,和胸上那個看似邪惡的‘奴’字。
「奴,你怎麼會被刻上這個字,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嗎?」一看見楚心巧胸口暗黑的字,蕭皇後震驚的呢喃。
「我知道,所以我才需要‘凝霜玉露’,好
了先不談這個,時間緊迫,告訴我你的兒子目前在何處,我要先去救出他,要扳倒上官母子,必須保證你們三個人的性命,不然一切就會功虧一簣。」
「我也二十年沒見他了,當年皇上下旨把他幽禁起來了,後來又被上官柳暗那個老毒婦關進了地牢,如今早已不知去向,是死是活都無從得知。」一提到過往,蕭皇後傷心的拭淚。
「地牢?最少我們知道一些眉目了,我先回去了,我會想辦法進地牢打探的,你們保重身體,來日便是翻身之時。」說完楚心巧便打算離去。
「對了,這是你女兒怕你不信我交給我的信物,不過照此看來今天是用不上了。」她停住腳步,掏出懷中那枚差點遺失的戒指交給蕭皇後。
「這是」沉靜在悲傷之中的主僕二人一見到楚心巧手中的戒指後,再也忍不住滿腔的憤恨,痛苦,孤寂,她們抱在一起痛哭出聲。
這一切在這一刻似乎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