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顏兒濕潤滴水的秀發,在夜色下逾顯烏黑,襯托她在月照下美艷無倫的容貌,即便苦修多年的老僧,亦要為她動凡心。
當楊歡看清楚,面前的少女是柳顏兒之後,差點噴出一口鮮血來,不可置信的叫道︰「你是柳顏兒,怎麼會是你?」
何止楊歡意外,柳顏兒恐怕才叫大吃一驚,誰能想到,在自己的寓所內,關起大門洗澡也能踫見這個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氣,蹙起好看的眉頭,幽幽的道︰「不應該是我,那應該是誰呢?」
動听的聲音中,有質問責備的味道,又似乎有股吃醋的酸酸味道,手中提的寶劍,也輕輕的扔在一邊花園的草地上。
楊歡哪顧得看這些細枝末節,苦笑道︰「我已經接連幾天粒米未進,本想偷偷來找接引師姊蘇櫻,討點吃的,一解燃眉之急,不想……不想卻唐突了姑娘,姑娘但有何責罰,楊歡不敢說半個不字。」
柳顏兒在他落魄之時,幫助鼓勵過他,在楊歡心里留有極好的印象,而且更有幾分尊重的敬意,因此不敢有絲毫猥瑣的想法,並且直言無條件接受任何責罰。
「蘇櫻師姊嗎?她的寓所在左數第四幢,離這里不算太遠,我前幾日剛搬過來,和她還不算熟,不過你若只是為了果月復的話,我這里倒有些臨近姐姐送的點心,等我給你取來。」說完,以一個曼妙隨意的仙姿美態,婀娜轉身,冉冉向內廳行去。
楊歡不禁愕然,他那在別人看來拙劣無力的解釋,似乎柳顏兒毫不介意,是此女待人實在寬容,還是此女性情太過奔放,竟然決口未提無禮偷窺之事,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楊歡左思右想,絞盡腦汁也不能明白,就在這時,柳顏兒已經捧著一大包精致的點心,飄然而來。
松仁酥和桂花香等點心混合著的香味,透過紙包傳了出來,直令楊歡食指大動,接過紙包,訕訕的笑了笑,今夜連看帶拿,令他這種厚顏無恥之人,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若下次路過,還請敲門而入!」將楊歡送至門口,少女抿嘴一笑,露出可令天下任何人傾心的笑容,而這句普通的囑咐,卻又足以令楊歡臉紅耳赤。
「不敢,不敢,一定,一定……」有些狼狽的從寓所逃了出來。
走在柳樹林中,楊歡平靜了心情之後,才發覺有些奇異,被偷看的是柳顏兒,她倒落落大方,自己卻似小媳婦般羞紅了臉。
手里捧著噴香的點心紙包,找了棵大樹坐了下來,拿起一塊豌豆酥,狼吞虎咽起來。
當他吃完一塊,再去拿第二塊的時候,竟然模到了一只毛茸茸的大爪子,真駭得他差點把點心扔出去,定楮一瞧,卻是邪黃笑嘻嘻的伸過爪子來拿點心。
看見是邪黃,楊歡的氣真是不打一處出,這老小子太不仗義,找他幫忙的時候不出來,有好吃的絕對少不了他。
「怎麼樣,剛才大飽眼福了吧!」邪黃嘿嘿一笑,一付你小子真是走了狗屎運的壞笑表情。
「能怎麼樣?不怎麼樣!」
嘴上隨便敷衍著邪黃,腦海中卻又浮現出柳顏兒在月色溪流之下,那絕美的臉龐,和縴合度的身材,肌膚更是欺霜賽雪,水女敕幼滑,而且,她……她似乎才十歲啊,可是胸前那兩團丘乳,卻已有盈盈一握大小,似是兩只小饅頭,彈性形狀俱佳,如今已經如此規模,再過幾年發身長大,那還了得?
「喂喂,我看你口水都要流出來了!」看著楊歡一臉意婬的表情,邪黃邊吃著點心,忍不住調侃道。
邪黃的取笑,楊歡也不在意,似乎有心事,抬起頭,透過條條樹枝望向明月,黯然道︰「我怎配得上這似天人般完美的女孩!」說這話時不免心灰沮喪,英雄氣短。
而邪黃似乎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失口笑道︰「這世上任何人都可說得配不上這句話,但偏偏只有一個人說不得,那個人便是你!」
楊歡不知道邪黃所指為何,奇道︰「為何我說不得?」
邪黃眼中露出訝異之色,接著哈哈笑道︰「看來你還不知道你和這小丫頭之間的親密關系,相見卻不相識,真是造化弄人啊!」
「我和柳顏兒有什麼關系?」好奇的轉過頭去,楊歡驚詫的問道。
「你娘在你丹田封印期間沒告訴你麼,難道是擔心你自慚形穢,以致意志消沉?」邪黃的話一句比一句令人模不著頭腦。
「你說什麼,我不明白。」眉頭一皺,楊歡追問道。
「嘿嘿,難道你沒注意到你們姓氏之間的關系麼?你姓楊,她姓柳,楊門柳氏是天生一對啊,她可是指月復為婚的未婚妻啊!」邪黃饒有興趣的看了楊歡好一會,最終驀然扔出了這樣一枚重磅炸彈。
「什麼?你說什麼?」果然不出他所料,楊歡驚叫出來,簡直難以置信,娘怎麼從來沒有告訴過自己。
「嘿嘿,你爹和柳顏兒的父親柳雲龍是生死之交,那年恰逢你出世,所以,柳雲龍指著你發過誓,若其妻子日後生下男孩,便與你結為兄弟,若生下女孩便與你結為夫婦。否則那柳顏兒若非為了你,怎麼會巴巴的從西方大陸來到懸空山學藝,真當西方大陸無道門麼?」邪黃眼楮微眯,似乎,將這些幾十年前的舊事娓娓道來。
「我……,竟然有這種事情。」楊歡將信將疑的回想剛才與柳顏兒的所有點滴,這精靈般美麗的女孩果然每次出現都是鼓勵和幫助自己,那溫柔的眼神和柔和動听的話語都是說給自己一個人听的,但是對其他任何男子卻從不假以顏色,這……莫非是真的!
否則怎麼解釋今日這般輕易就放過自己的事實,還送了這麼大一包的點心。
楊歡不討厭柳顏兒,相反,還很喜歡,這美麗與善良並存的女孩,無論是誰看見都會傾心,可是,她為何從來都沒有向自己表明過身份?和心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