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眾人都散去了,陳爭才對王教授說︰「王教授,听說你本來找我有急事?」
「是啊,你的學歷我已經弄好了,而且檔案也幫你重新做過,學校里面也有記錄,你現在就是已經上過了四年大學,應屆的畢業生了。」
做戲當然要做足全套,整個流程,王教授幫陳爭弄得可以說天衣無縫,隨後又說︰「現在你跟我回辦公室,去拿你的畢業證書吧。」
陳爭搖了搖頭,說︰「畢業證什麼時候去拿都是一樣,昨天文黛不是說,你著急找我,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有一位病人,你還是先說一說病人的情況吧。」
王教授想了想︰「也好,我現在的確有一位病人,比較棘手,要不小陳老師你跟我一起,去幫他看看?」
陳爭點了點頭,問︰「病人在哪?」
「這個病人非同一般,我們要上門去為他診治。」王教授說︰「你先再這里等我一會,我這就去開車,順便拿一下我的藥箱。」
要知道王教授可不是一般的大夫,而是國內知名的中醫專家,能夠在醫院中坐診就不錯了,上門診病的情況可不多見。
陳爭忍不住心說,看來這位病人的來頭不小。
文黛插言說︰「王教授,我也要去,剛好可以跟著你們多學一點行醫經驗呢。」
「這次恐怕不行,這次病人的身份非同一般,你還是別去了,下次吧。」王教授搖了搖頭,說完便先出了校醫院。
文黛有些不滿意,看向陳爭。
還不等她說話,陳爭卻先笑了笑︰「王教授不讓你去,我想一定有他的道理。積累行醫經驗以後有的是機會,我看這次你就別去了。」
見陳爭都這麼說,文黛也沒有什麼辦法,只好嘟著嘴,不再言語。
不過片刻,王教授已經取車來到了校醫院門口,載上陳爭,出了校門,而文黛也只好自己返回了寢室。
路上的時候,陳爭問︰「王教授,這一位病人是什麼得了什麼病?」
「這個……我也並不知道。」
「你都不知道?」陳爭一愣︰「你是第一次去為他治病?」
「是啊,這位病人可不一般,是一位參加過解放戰爭的老首長,現在年紀大了,得了重病。」王教授介紹說︰「這位老首長十分不相信西醫,無論如何也不肯到醫院找西醫看病,最後還是他的孫女通過朋友關系找到了我。你也知道,我畢竟有個中醫專家的虛名。」
陳爭又問︰「既然是找你,你第一次上門治病,叫上我做什麼呢?」
王教授回答說︰「因為這位老首長的病情,好像很嚴重,在找我之前,也找過了很多中醫名家,可卻都沒有辦法,我自問水平也不必那些中醫名家高多少,又因為老首長身份特殊,不容有一點閃失,所以我心里沒底,就想叫小陳老師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陳爭心說,參加過解放戰爭的老首長,那可是開國功臣,地位恐怕不是一般的高。
王教授又說;「另外我也還有個目的,這個老首長現在雖然是退下來了,但是他的子女,可都是身居要職,各方面的人脈關系那就更不用說了。如果你把他的病治好了,對你日後的發展,可有莫大的好處。」
這個倒的確是,陳爭雖然以前一直住在山村道觀,可大樹底下好乘涼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兩人一路上說著說著,已經來到了目的地。
這里已是滄海市郊區,先下車徒步走進一條小巷,王教授將陳爭帶到了一棟平房面前。
「到了。」
就是這里?陳爭有些不敢置信,這房子看上去十分老舊,怎麼看也不像是曾經叱 風雲,身居高位的開國功臣所住的地方。
王教授敲了敲門,不多時,一位二十歲出頭的漂亮姑娘打開了房門。
陳爭看去,這位漂亮姑娘不擦脂粉,穿著竟然比文黛還要樸素一些,怎麼看也不像是有背景家庭中出身的年輕人。
「您是……滄海市醫學院的王教授吧?」那位漂亮姑娘問。
「是我是我,您就是胡小姐吧?」
「您叫我雪菲就可以了,」那位漂亮姑娘笑了笑︰「我之前通過一位朋友聯系的您,沒有親自登門,只是打過了兩次電話,還要進親自過來一趟,真是有些冒昧。」
「客氣客氣,應該的,應該的,」王教授連連說︰「我們還是進去看一看老首長吧。」
「王教授請進,」胡雪菲剛說完,又看到了跟在後面的陳爭,問︰「這位是……」
「容我介紹一下,這位是小陳老師,您可別小看了他,他可是我的老師,這次為了給老首長看病,我特意請他來的。」王教授著重介紹說。
胡雪菲打量了打量陳爭,按照年紀,怎麼也不像是王教授的老師,反過來還差不多。
不過她倒也沒多說,來者是客,連忙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位請到屋里來。」
走進院子,見院內還有一個大概幾十平米的小菜園,里面種著各種蔬菜。
陳爭有些詫異,問︰「這些是你種的?」
胡雪菲笑了笑,說︰「這都是我爺爺種的,他閑不下來,他說我們家祖祖輩輩都是農民,革命時期有另外的任務不必說,但現在和平時期,怎麼能不種地?其實我爺爺已經八十多歲高齡了,我早勸過他搬去城里去住,但我爺爺卻說什麼也不肯,還說住在高樓大廈里不接地氣,他不舒服。」
如此高齡,而且還是開國功臣,竟然閑暇時間還會自己種地?陳爭忍不住心中感慨,不說功過,就說老一輩革命家的精神就讓人萬分欽佩。
胡雪菲帶著陳爭和王教授一直來到房間內,果然見到一位老人正坐在一把搖椅之上,正在閉目沉思。
「爺爺,王教授來了,這位王教授可是國內出了名的好中醫,你的病,讓他看看總可以了吧?」胡雪菲蹲在搖椅旁邊,叫醒了老者。
老者睜開雙目,雖然年紀大了,可卻依然雙目如炬,看了看王教授和陳爭,最後嘆了一口氣說道︰「哎,都這麼大一把年歲了,還能活幾天?況且之前也來過了很多名醫,還不是沒有治好我的病?算了,不治了吧。」
「爺爺,您怎麼能這麼說呢?」胡雪菲說道︰「就算為了我,您也得治一治,況且這位大夫和別人不一樣,他是國內知名的中醫專家,您就讓他看一看吧。」
听了孫女這麼說,老者這才點頭同意。
胡雪菲連忙搬過來了兩把椅子,讓王教授和陳爭落座。
王教授先是為老者把了把脈,最後又問胡雪菲說︰「老首長他最近可有什麼癥狀?」
「癥狀……不愛吃東西,胃也有些不舒服,有時候還會覺得惡心,呼吸不是很好。」胡雪菲顯然對老者照顧得很好,任何病癥全都清楚記得︰「對了,我爺爺最近還有些健忘,經常一些小事就被他忘在腦子後面去了,身上肌肉有時候也會不受控制地抽出一下,特別嗜睡。」
「這……」王教授徹底愣了。
王教授是沒有陳爭那種望診和切脈的本事的,所以他看病,主要靠的就是詢問病情,再加上其他一起參考印證。
但胡雪菲所說的這位老首長的病情,可實在是太多了,讓他不好判斷。
最後王教授看了看陳爭︰「小陳師父,您幫我來看看吧。」
陳爭點了點頭,與王教授換了座位後,伸手搭上了老者脈門。
片刻之後,陳爭問︰「老爺爺,你是不是有時候感覺五內煩躁、潮熱盜汗、心悸氣短、畏寒肢冷?」
老首點了點頭。
「你伸出舌頭來再讓我仔細看看。」
老首長依言。
「舌胖且邊有齒痕,苔白滑而脈沉弱,兩尺脈尤弱,這可是危及生命的大病!」
「小陳老師,我看老首長身上多處有病,可到底是什麼病啊?」王教授問。
「病根在腎。」陳爭答道。
王教授雖然水平不及陳爭,但畢竟是中醫專家,听說了陳爭所說的脈象、癥狀、病根,又說了這是危及生命的大病,就算猜也猜出來了。
「小陳老師,您說老首長得的是……尿毒癥?」
「啊!」听到了最後三個字,旁邊的胡雪菲已經忍不住叫出了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