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發泄一通完剛回神過來的老者,一眼見到小白右手上的光芒越來越黯淡,正在吃力嘗試著控制旋渦再一次撞向盾牌,兩者之間踫撞出一道道絢麗的花火,不禁眉頭一皺,急切地大喊提醒道︰「焦言,快住手。你的幽冥本源再這麼浪費下去你會死的,他是變異鬼體,那些黑色鬼源奈何不了他。」
听到老者提醒,小白雖然感到震驚,但他也知道老者不會說沒把握的事,趕忙打斷了和黑色旋渦之間的聯系,收回了幽冥本源。
隨著小白左手上的亮光消失,小白也再也堅持不住身體嚴重的超負荷,放心地暈倒了過去。他也听說過變異鬼體的傳說,那可是相當強大的存在,既然老者說那旋渦聚集的鬼源傷害不到黃泉錄,那就一定沒事,他也就不再有任何擔心。
望著倒地昏睡過去的小白,老者一臉沉思模樣,空洞渾濁的雙眼漸漸有些濕潤,嘴唇微微顫抖著,許久才開口發出一道沙啞的聲音︰「真不知道當初選擇寄存在你的身體里,把我畢生的幽冥之力傳給你,到底是幫你還是害了你?你當初那麼幫我,現在我卻幫不上一點忙,我到底有什麼用,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悲傷的人往往在沒有人開導,一個人獨想的情況下,很容易思想走上極端,產生嚴重的負面情緒,最後走上絕路。現在老者就是處于這麼一個狀態,離最後只差一步之遙。
就在老者眼神絕望地盯著天花板,一掌拍向自己面門的時候,卻驚愕地發現自己高舉的右手居然不能再挪動半分,漂浮的身體也隨著遠處傳來的一陣吸力,不受控制地向吸力傳來的方向移動著。
「你不能死,你死了,小白會傷心的……」一道虛弱的聲音突然傳入老者的耳中,這才讓疑惑的老者釋然開來,放棄了掙扎。
當老者放棄掙扎的瞬間,分布在他身體周圍的壓力也隨之全部消失,被控制的身體也如釋重負般,恢復了行動的自由。
「你醒了?」老者感激地望著床上身體微微蠕動的黃泉錄,關心地問道。
「早醒了,只是不能開口說話而已。听你們說的話,你和小白應該關系匪淺。」黃泉錄發現現在自己除了意識清楚,嘴巴能動之外,其他部位依舊還是只能簡單地蠕動幾下,不能做什麼大幅度的動作。
「你剛剛是怎麼做到的?難道你這麼快就融合了三十六死穴歸位入體的鬼源之力,獲得了一項奇特的能力,還是意外激活了你的變異鬼體?」老者見黃泉錄此刻如此虛弱,連動個手指都費力,要想發出剛剛那樣強烈的威壓,阻止自己的自殺行為,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我也不知道,剛剛我就心急著想要救你,然後就突然感覺左手手臂流過一股暖流,然後你就過來了。」要黃泉錄解釋,他都還在雲里霧里,自己都沒弄明白,只能簡單地描述前應後果。
「哦。」老者是懂非懂地點著頭,然後話鋒一轉︰「我還是沒搞清楚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難道你得到的能力是‘黃金左手’?」
這麼說,黃泉錄也有了點眉目,剛剛確實只有左手出現了異樣,然後就有英雄救老頭的這幕出現。不過這個結果並不是他願意接受的,因為他曾經也被室友封為「黃金左手」。至于這個封號的由來,大家可以猜想下,當一個男人衣衫不整地坐在電腦面前,雙眼色迷迷地死盯著電腦屏幕,放在電腦桌上的右手緊握著鼠標,移動點擊著,然後他的左手卻在電腦桌上找不到蹤影,那它在哪里?又在干些什麼?
想到過去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黃泉錄一臉尷尬,沒有正面回答老者的話,岔開話題道︰「小白現在怎麼了?」
「他沒事,只是消耗過度,透支了半條命而已,在床上躺個半年就沒事了。」老者呆在小白體內也不是一兩天的時間了,而且作為幽冥之力的前擁有者,他很清楚這次動用幽冥本源對小白身體帶來的傷害程度,沒死就已經是最幸運的結局了。既然結果不可避免,已塵埃落定,還不如坦蕩地接受,從容地面對,微笑著調侃。
黃泉錄正想發出「嗯」的聲音時,卻突然覺得不對勁,又咽了回去。什麼?要臥床半年,這麼嚴重。就為了把我弄得這麼大半身癱瘓?搞什麼所謂的傳說驗證,這樣值嗎?我寧願我還是那個一無是處的膽小鬼。
黃泉錄此刻是見不到小白的狀況也是心里萬分的焦急,但任憑他如何用力掙扎,卻除了嘴能動之外,其他地方就只能完成最基本的蠕動動作,還是那種不能帶動身體原地蠕動那種,但他卻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左手,剛剛左手不是可以控制嗎?想到這里,黃泉錄回憶著剛剛的感覺,努力想要抓住那瞬間的感覺。可惜,往往靈感總是曇花一現,消失了就很難再抓住。黃泉錄經過幾次嘗試,卻全部無功而返,左手依舊癱瘓了一般,沒有半點反應。
「你試試閉上眼楮,用靈魂和你左手溝通一下,就像你當初在晶卡上打上靈魂印記一樣。」老者好心地提醒道。
黃泉錄按照老者說的一樣,閉上了眼楮,靜靜地在腦海中找尋著自己的左手,可腦海中卻沒有如期出現當初像晶卡一樣的幻象,全是一片雲霧繚繞。就在黃泉錄一頭鑽進雲霧里像只無頭蒼蠅分不清哪里是火車站,心急如焚的他暴躁地想要伸手撕裂面前這些無止境的迷霧時,他卻奇跡般地發現了自己的雙手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欣喜若狂的黃泉錄迫不及待地控制著自己的身體,在雲霧里隨心所欲地完成了幾個平日里想都別想的高難度動作,什麼後空翻,騰空翻,側手翻,陰溝里翻……
一番刺激過後,該干的正事還是必須要干的,黃泉錄現在也能自如地和自己的身體溝通,出乎意料的是,能溝通是一回事,但現實生活中能實現又是另一回事了。經過反復的嘗試,全身上下唯一听他使喚的卻只有他的左手。
「你妹的,為什麼只能用左手?」雖然黃泉錄成功奪回了左手的控制權,但他得面對一個無奈而又殘酷的現實,左手使不上力,揮動幾下還沒問題,要想撐起身體卻猶如螳臂擋車,力氣太小。更別說什麼使用異能,隔空取小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