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納尼亞荒原上黑漆漆的一片,夜空里沒有一點亮光,連平日最愛閃爍的星星,也被烏雲遮擋了。
經歷了一天的苦戰,野豬人疲憊至極,除了少數的哨兵之外,全都在營地里隨便的一個地方,拱了一個「豬坑」,酣然睡去。完全沒有把近在咫尺的人類敵人放在心上——他們已經被打怕了,連最強大的人類領主伊格納,都領著軍隊龜縮在戰線右翼高地上,我們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野豬人首領卡斯帕,望著土崗上那條搖搖欲墜的人類防線,面露凶相︰自從上一次征討埃蘭的計劃失敗以後,卡斯帕沒有想到,米盧的人類領主伊格納真的會過河拆橋,不僅連以前的情面都不顧了,居然還暗中吃掉了卡斯帕一筆很大的財富——那可是部落勇士千辛萬苦搶來,準備夠買武器的銀子,就這麼被他一聲不響的吞下去,作為部落首領的卡斯帕當然不甘心,而且,在自己的族人面前,他顏面掃地。這次來,一定要報一箭之仇。
卡斯帕想到︰野豬人雖然裝備低劣,但是個個強壯無比,吃掉米盧或許是痴心妄想,但是,在你伊格納的眼皮底下奪塊肥肉還是綽綽有余的。
前一段時間,也不知是怎麼了,圖爾博的領主里德像在抽羊角風,居然趁著秋糧成熟之際,玩了命的征稅,看著一車車的銀幣,被拉進里德的「保險櫃」——里德的領主城堡——卡斯帕眼楮都綠了,這簡直是赤果果的誘惑啊,所以,他決定出兵。
這次真的是來對了,貪腐已經侵蝕了人類那顆孱弱的心,野豬人從此將所向無敵。卡斯帕滿意的看著眼前的戰果,心中懷著爭霸世界的決心,高大的身軀一轉,鑽入了首領大帳。
暮靄沉沉,一隊幽靈般的騎士,出現在平原的地平線上,馬蹄輕篤,聲音不大,卻引得大地輕輕震顫。
「什麼聲音?」最先發現異常的不是野豬人哨兵,而是拱在地上睡覺的野豬人。大地傳來的震顫,驚擾了他們的美夢,有些機靈的家伙已經站起身來,四處張望。
「那邊是什麼?」哨兵們終于反應過來,猛然看到了黑暗中的暗流︰「人類——」
一聲叫喊劃破夜空,所有的野豬人都在這一聲要命的叫聲里,驚慌掙扎著站起身,拼命的向營地的木圍牆邊沖去。
看著安靜的野豬人營地,突然騷亂起來,夏佐大喝一聲︰「騎兵,加速前進。」
既然暴露了,那就不能再猶豫,雖然失去了最好的偷襲機會,但夏佐沒有選擇,埃蘭的軍隊必須沖破野豬人的防線,和北面聯軍回合——這是他的選擇,雖然有很多條路,但夏佐毅然選擇了最危險,也是最有價值的那條路。
「標槍投擲!」
呼!呼!呼!
夜空里一陣淒厲的鳴嘯,接著便是慘叫連連。雖然不是精準投擲,但是,對面黑團團的影子,猶如平地鼓起的土包子,不用看,大家都知道目標在哪里。
野豬人如被刺的馬蜂窩,嚎叫著急忙躲藏在圍牆之下,黑暗中踩踏著同伴的尸體,頂起了粗壯的大木棒,撐住了簡陋的圍牆︰「頂住圍牆,豎起長矛,人類攻不進來,他們就死定了。」
夏佐冷冷一笑,一副果不其然的樣子,他向後大喝︰「艾薇拉!」
吼——
一聲夜刃豹的長吟,騎士們的中間竄出一個迅捷的黑影子,一躍空中,忽然化作一個人形︰「去死吧,野獸!」
只見女孩在空中飛舞如畫,身前半空,突然凝出一個巨大熔岩球。立時,灼熱撲面。那熔岩球在空中沒有一刻停留,滾動沸騰,轟隆一聲撞在野豬人的木牆之上——自然魔法,熔漿巨岩
火焰四裂,岩漿噴涌。
靠得近的野豬人,還沒來得及叫喊,便被突然炸裂的海浪一樣的岩漿吞沒了,連同被撞開的圍牆,一起化為灰燼。
好似冷水中,杵進了一根燒得通紅的鐵棍。野豬群沸騰了,被岩漿灼傷的野豬人驚叫四散,嚇得丟了魂的野獸們,居然試著用手去拍打身上的熔流,當時便被燒得面目全非。
一瞬間,數不清的野獸就被火海淹沒了。
女孩雙足落地,已經躍在了騎兵們的前方,她的雙手不停,又是一計「冰風暴。」
須臾凝結的烏雲,就壓在野豬人頭頂之上,風雪陡現,刷刷刷的,落下了無數的巨大冰塊,岩漿熄滅,絕望于火海的野豬人,又迎來了冰雪的考驗。
被熱炎融化的霧氣,只持續了片刻,大地便被凍結了,陷于險地的野豬人,僅憑血肉之軀,哪能抵擋冰火交融的考驗,本來還匯聚在一起野豬人,只這數息之間,就被半精靈清了場。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大部分野豬人還沒反應過來,營寨的圍牆就被攻破了。再無阻滯的埃蘭騎士,在夏佐的帶領下,踏著冒煙凝結的土地,如絕了堤的洪水,沖進了凌亂的野豬人營寨。
「西北方,沖鋒!」
那里是野豬人攻城器械囤積的地方,處于營寨之後,正好暴露在埃蘭軍隊進攻的地域。本來,夏佐還可以選擇卡斯帕的大帳,但通過「雄鷹之眼」的觀察,那里守衛森嚴,短時間內無法被攻破。埃蘭軍隊大部分是輕騎兵,沒有重甲的沖擊,如果限于苦戰,面對數倍于己的野豬人,一定是凶多吉少。
退而求其次,既然不能斬首,夏佐只好選擇了具有戰略價值的攻城器械——破壞掉這些器械,那麼,人類聯軍就有了一絲勝利的機會。
野豬人沒有系統的軍事指揮結構,此時驚亂突起,睡眼惺忪的野獸們,只顧著抓起身前的武器,向紛亂之處沖來。
「騎兵自由攻擊!」
不能停滯,已經加速奔跑起來的騎士,唯一依仗的便是速度。沖在第一線的輕騎兵舉起了手弩。
撲!撲!撲!
弓弦乍響,箭如雨發。
沖鋒的騎士除了能听到耳旁呼呼的風聲,最快慰的便是听到敵人的慘叫,看著沖過來的野豬人,在箭雨中成片的倒下,勇士們忍不住高喝起來。
「殺——」
「殺——」
馬踏敵酋,勢不止歇。沖鋒的隊伍,如一把鋒利的刀子,割裂了野豬人脆弱混亂的防線。以前強大如斯的野獸,在咆哮聲中,表現得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
野豬人首領卡斯帕此時已從帳中沖了出來,看到紛亂的後寨,臉上沉得都能滴得出水來。雖然不知道這股敵人從何而來,單憑這股一往無前的氣勢,卡斯帕就暗叫不妙,看出了人類的意圖,他急忙命令︰「羅姆帶著你的人,把這些該死的人類堵住!」
羅姆是卡斯帕的親衛將領,他帶領著最精銳的野豬人勇士,沖向埃蘭的騎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