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懸賞通告都已經發到黑道蛇頭手里,可見上面給他們的壓力不是一般的大。這也難怪,一鍋子讓燴了二十幾個探員,誰都受不了,何況這是在高度「自由民主」的美國,而遭受襲擊的還是維護其「自由民主」的國家機器。
不好過,這會兒估計也夠嗆。
和性質相同,都屬于美國國家情報和反間諜機構,是美國兩個主要的情報機關。只是和他的名字一樣,還有一項主要職能——調查違反美國聯邦法的犯罪行為。不同的是他們的職能範圍,主內,負責國內的安全事宜,調查來自于外國的情報和恐怖活動;主外,在國外展開情報工作,進行特別活動,公開和秘密地收集外國政治、文化、科技等情報,協調國內各情報機構的活動,向總統和國家安全委員會提供報告和資料。
隸屬于司法部,則是一個獨立的機構,直接向美國總統負責。二者沒有直接的隸屬關系,但是雖然不能直接指揮,可它負責協調全國13個軍隊和政府部門的主要情報機構,這其中包括。不過,沒有直接在國內開展公開行動的權力,正因為如此,心急火燎地想抓到韓振,卻不得不依賴出面,它沒有資格在國內動手抓人。
作為美國兩個主要情報機構,和自然在工作中存在著一定競爭的關系,二者的內部摩擦也由來已久,但由于有較為明確的分工和職能範圍的不同,矛盾還沒有上升到直接對立的局面。9.11恐怖襲擊的發生曾使二者爆發過一次沖突,指責沒能在國內發現和制止恐怖分子的準備活動;不甘示弱,譴責未能在國外獲得本?拉登策劃這一活動的預警情報。
而這一次,接連的行動失利,一場狗咬狗在所難免。不過,這樣一來,韓振正好能踏踏實實睡上一個安穩覺,他們相互咬地越狠越好。
韓振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在腦子里捋了一遍,然後撥開槍上的保險,把槍壓在沙發內側的肩膀下面。四天四夜沒有合眼,一閉上眼,困意像潮水一樣涌了上來,感覺身體越來越重,一點點往下沉,可意識卻清晰地浮在上面。
我是一個逃兵!眼前一黑,韓振又回到那個永生難忘的晚上,一模一樣的場景再次浮現在眼前。
「韓振,累了一天了,你和小蔣先休息吧。晚上3點來換我和小劉的班。」隊長將王總工程師三人送進房間,說道。
「是!」韓振一挺身。
「對了,阿布長老專門給咱們送來了這里有名的女乃茶和燒羊肉,你回去吃點。」隊長笑著給了韓振一巴掌,「別整天‘是是是’的,現在又不是在執行任務,隨便點!」
「是!」韓振本能地應道。
「還是?!」
「是!」
「這小子!」隊長抬腳就踹,韓振撒腿就跑。
美味的燒羊肉就著暖暖的女乃茶,饑腸轆轆的韓振胃口大開。吃飽喝足,韓振抹了把臉。雖然當地的部落老百姓很好客熱情,專門派了年輕人給觀察團送水,但巴基斯坦北部山區非常缺水,隊長命令盡可能地節約用水,包括王總工程師在內,大家的洗漱也僅限于沾濕毛巾潤潤干裂的臉。
隔壁的燈光還沒有熄,王總工程師和另外兩名工程師低聲在討論著。韓振探頭看了一眼,三人就著軍用照明燈正在研究圖紙,王總工程師憔悴的臉龐洋溢著滿足的笑容,看來這次觀察團的實地考察收獲頗豐。
「王總,我感覺可行性非常強。雖然施工存在著一定難度,但就目前的技術手段來說完全可以解決,要是順利的話,年底咱們的巴基斯坦部落老鄉就能用上電了,也不枉阿布長老對我們的一片期盼!到時候再給他們架上衛星電視,說不定咱們的春晚都能看了。」年輕的張工程師很是興奮,開玩笑道。
「噓——戰士們累了一天了,剛休息!」王總工程師連忙示意他噤聲,往外面望了望,指點著圖紙,「恩,年底之前完全有把握將電線架到這里,二期核電機組的電力足以將整個北部部落山區照亮!」
這次的一番辛苦總算沒有白費!韓振心滿意足地躺到毛毯上,伸了個懶腰。
雖然北部山區一直都在巴部落首領的控制下,相對比較安全,但多年養成了任務時槍不離身的習慣,韓振還是將佩槍卸下握在手里,然後定了換班的鬧鐘。眼楮一閉,進入了夢鄉。
「啾——」一聲熟悉的尖嘯聲把韓振驚醒。航空炸彈!翻身躍起,韓振抓著槍就往隔壁跑。
「韓副隊,空襲!」警衛小劉沖進了房間,「趕快轉移王總工程師……」
話沒說完,外面火光一閃,韓振感覺腳下地震似的劇烈一晃,耳邊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接著就沒有了知覺。
當韓振韓振恢復意識的時候,發覺腦袋裂開一樣的痛,周圍一片黑暗,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火藥味和土塵。韓振動了一動,才發現自己被活埋了。
拼命頂開身上的廢墟,韓振爬出來就看見四周被無數的火把照地亮如白晝。韓振一露頭就被舉著火把的人群發現了,蜂擁過來,在前面的赫然是部落里阿布長老。韓振可以清楚地看見他們拼命張大嘴,似乎沖著自己叫喊著什麼,可耳邊除了嗡嗡聲什麼也不見。劇烈的爆炸聲使得韓振暫時失聰了。
阿布長老跑到跟前,揮舞著手里的火把瘋了一樣又叫又跳,忽然蹲在地上,老淚縱橫。韓振低頭一看,腦袋轟地一下炸開了。
就在自己腳下的廢墟里夾著一截連著肩膀的胳膊。
刨開廢墟,韓振看見了一張滿是血污的臉。那張臉大張著嘴,似乎在呼喊著什麼,可此時他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望著眼前熟悉的臉龐,血液在心髒的極速搏動下一陣一陣往頭上竄,瞬間沖破了血管的束縛涌出來,韓振的視線里血紅一片。
不遠處巨大的彈坑周圍,韓振找到了無數的殘肢斷骸,除了小劉的半截身子,再也沒有找到任何一塊稍稍完整一些,可以分辨身份的肢體……
咕嚕嚕……耳邊傳來一陣響動。
韓振猛然間恢復了听覺,眼前的殘肢斷骸一下子消失地無影無蹤。
一激靈醒過來,韓振翻身從沙發的靠背躍過去,跳到沙發的後面,抬手把槍口轉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別開槍!是我!水手!」
看清楚站在面前的的確是水手,韓振收起了槍,「不好意思,習慣了!」然後彎腰把他不小心踢倒的酒瓶子拾了起來。
水手嘴上笑著說沒事,臉色還是煞白煞白的。剛才他要是晚出聲一秒,這時已經沒有機會說話了。
「我已經安排好了。」水手倒了杯酒,壓了壓那股後怕,「外面知道你們在這兒的那些人,我已經全部安排干活去了,到巴西送批貨,一個月之內回不來,他們的通訊工具我也收起來了。里面這些人你放心,都是可靠的。」
「謝謝!」韓振拿過水手的酒杯,一口見底。他和亞當斯來的時候,很多人見過他們,而且那些人都是外圍打手,人多口雜就難免會走漏風聲。對于那些普通的混混打手來說,有錢就能從他們嘴里得到任何想要知道的東西。水手的安排讓韓振省心不少。
酒有時候確實是種好東西,尤其是這種烈度之高和酒精兌水差不多的伏特加。伏特加雖然也屬于白酒,但是與中國白酒比起來,不僅酒勁更烈,喝法也不一樣,不需要讓酒通過口腔,更不需要用舌頭細細品味,直接灌進喉嚨,然後享受體腔燃燒的感覺,和俄國人的性格一樣直爽火爆。
酒,有時候更能代表一個民族或者國家的性格。法國紅酒的浪漫,愛爾蘭威士忌的暴烈,英國的保守,美國的多元化,都可以在其酒中一窺而知。入口的溫順細膩,滑過喉嚨的火辣綿長,以及唇齒之間久久不散的醇香,中國白酒都恰到好處地體現了中國式的深沉含蓄,博大厚重。自南向北,隨著地域氣候風土人情的不同,各有其與眾不同的特色,江南的細膩柔順,北方的豪爽剛直,一飲即知。身為北方人,韓振更習慣伏特加式的爽快。
大半杯伏特加下肚,一股火辣辣的灼燒感瞬間從胃里竄上來,一直燒到喉嚨,驅散了少許驟然驚醒帶來的緊張不適。借著酒精的作用,韓振慢慢平復呼吸,讓身體緩緩放松下來。
「這麼晚了來找我,有什麼事就直說吧。」吐出胃里燒著了似的酒氣,韓振盯著水手。
「你先看看這個,我覺得這個對你來說有用!」說著水手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遞到韓振面前。
韓振接過來一看,猛地從沙發上起來,坐直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