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條信息,韓振冷冷一笑,老子堂堂正正的中**人,雖然是一個逃兵,但也絕對不可能淪落到給你當殺手!
怪不得把玩博特那把軍刀的時候,水手笑地那麼神秘,而且話里有話,還敢信誓旦旦地向自己保證很快就可以搞到卡巴軍刀,原來是讓老子自己去搶!博特那把卡巴軍刀的誘惑力的確足夠大,但為一把刀,老子還不至于去給你水手當借刀殺人的工具!
博特和水手的矛盾是顯而易見的,可不管他們是殺父之仇,還是奪妻之恨,都和韓振沒關系,韓振也從來沒打算趟水手這潭混水。韓振要做的只是送貨,然後換回情報,挖出那個狗日的保鏢公司和命令發起那晚襲擊的混蛋。
卸下武器放在床頭,韓振剛躺下,船艙的門 地一聲被撞開,亞當斯喝醉了似的扶著門框搖搖晃晃站不穩,一股嗆人的酸臭味撲面而來。
「換了衣服再進來!」韓振翻著眼皮白了亞當斯一眼。
「我頭暈——呃!」
眼看亞當斯又要吐,韓振趕緊跳起來拖著他就往外面跑。船艙里本來空間就不大,又是密封的,要是讓他吐在這里,韓振沒落到手里,倒有可能被他給燻死。
趴在甲板上亞當斯渾身抽搐,吐了半天膽汁都翻了出來,胃里已經空了還在不停地干嘔,臉色煞白煞白沒有一絲血色。
「他沒事吧?」旁邊一個長著女圭女圭臉的年輕人看見亞當斯吐地上氣不接下氣,走了過來。
女圭女圭臉是水手的手下,他正和另外一個同伴頂風冒雨指揮船員在排水。狂風卷起的涌浪一個緊跟著一個,船頭剛越過一道涌浪,還沒從谷底爬上來,另一個就到了跟前拍在船頭,貨艙灌進了不少海水。
金剛和博特一夜沒睡,一上船就鑽進了船艙補覺,剩下的一個在駕駛室里。這些人都是經常出海,那麼大的海浪顛簸著對他們似乎沒有任何影響,走在甲板上如履平地。
幸好這只是一艘不到兩千噸級的小貨輪,只要涌浪不是大的能直接把船拍進海底就沒事,換作大噸位的巨無霸反而更危險,涌浪拋起船頭,船尾在谷底,船身的重量能直接把自己折斷。颶風對海上船舶最大最致命的威脅正是這種一波接一波翻滾起來的涌浪。
「沒事,暈船,還有點月兌水。船上有生理鹽水吧?麻煩你拿一些過來。」
女圭女圭臉看起來沒有博特那麼狂傲,一說話先笑,給人的感覺很和善,「船上沒辦法打點滴,要是喝下去他會馬上吐出來的,只能到靠岸了再說。伙計,堅持一下!」女圭女圭臉輕輕拍了拍亞當斯的臉。
就在女圭女圭臉抬手的時候,他手臂上的一塊紋身引起了韓振的注意。紋身在美國很常見,那是崇尚自由的美國人張揚自我個性的一種方式,不像在國內有這樣那樣的很多忌諱,這艘船上將近二十號人,除了韓振,就連亞當斯在內,人人都有紋身,因此韓振根本就沒注意那些花里胡哨亂七八糟的圖案,但女圭女圭臉手臂上的這塊讓韓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可韓振搜腸刮肚在以前留下的印象里翻騰半天,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就是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見過。人的感覺就是這樣,奇妙地讓人無奈,有時候它突然沒有任何征兆就蹦了出來,有時候偏偏當你想要認真思索一下的時候,反而腦海里一片空白,找不到丁點線索。
回到船艙,安置好亞當斯,韓振受不了他身上那股味,準備上甲板上透透氣,拿起床頭的家伙裝在身上,手里的AK軍刀讓韓振一下子反應過來——女圭女圭臉手臂上紋身的圖案在博特那把卡巴軍刀的刀鞘上見過!而軍刀皮質刀鞘上壓印的圖案正是美國海軍陸戰隊的徽章!最早的供應商一直都是美國海軍陸戰隊,現在依然還是,每一款為海軍陸戰隊設計的軍刀除了有詳細的編號,刀鞘上還會壓上海軍陸戰隊的徽記!
博特他們幾個是海軍陸戰隊出身!一層細密的汗珠從韓振的腦門上冒了出來。一瞬間,心念急轉,前一天晚上百思不得其解的層層疑雲頓時打開一個缺口。
海軍陸戰隊的人為什麼會在水手這里?!這是韓振腦海里首先浮現出來的疑問。
難道是退役之後被水手收買來的打手?這是最大的可能。在美國這種軍人高度職業化的國家,軍人和律師、醫生一樣都是一種很平常的職業,加入軍隊也是一個為了尋求生活下去的手段,入伍的其中一部分人本來就是沒有謀生手段才選擇加入軍隊的。尤其是阿富汗戰爭和伊拉克戰爭爆發之後,這部分的比例更是大幅度上升。戰爭的殘酷性使得很多軍人難以忍受,戰地傷亡、戰爭心理創傷、戰後綜合征等等一系列的問題使得很多人對入伍感到恐懼,普通人越來越不願意進入軍隊,美**力兵源開始變得十分緊缺,在高工資、高福利的金錢誘惑下,沒有謀生手段而不得已加入軍隊的人越來越多,其中甚至不乏街頭混混。而這種職業軍人大都只學會了戰斗技能,一旦退役,回到正常的社會依然難以生存下去,能力好點的可以去做個保鏢之類的體面活,能力差的當個打手也算是學以致用,沒有荒廢在軍隊里學到的一身殺人放火本事。
但想想博特和水手的微妙關系,韓振就否認了這種可能。水手一句話就能炒了博特的魷魚,何必受那個窩囊氣。而且,如果博特只是水手很單純的手下,水手想清理門戶,完全可以自已動手,難道借刀殺人,讓自己這個外人動手真的是為了以後滅口方便?
韓振正頭疼,手機又嗡嗡響了起來。這部手機是水手和韓振的單線聯系,除了水手的電話,不可能是別人。打開手機一看,還是一條信息,「金剛是自己人,干掉博特他們四個!」看來水手是誤以為韓振沒有听明白上條消息的內容,這次直白了許多。
「水手的電話?有什麼事?」女圭女圭臉走到門口停下了腳步,回身問道。
「沒事,只是問問我們的旅行是否順利。」韓振笑笑,收起手機站了起來。從女圭女圭臉剛才的話里,韓振已經有了主意。女圭女圭臉並不像金剛一樣稱水手為老大,而是直呼其名,證實了韓振剛才的猜測。
女圭女圭臉點點頭,正要出去,韓振笑到一半,臉色忽然大變,指著艙門後邊叫道,「我操!門後面那是什麼東西?」
「什麼?」女圭女圭臉疑惑地探頭向門後看去,「什麼也沒有啊……」
韓振一個箭步跨過去,右手按住女圭女圭臉,左手抓住艙門猛地一甩,厚厚的密封門 地撞在女圭女圭臉的腦袋上,把他的腦袋擠在了門後邊。女圭女圭臉一句話沒說話完就暈了過去,身子軟軟地癱在了牆根。
「伙計,對不住了!」韓振擦擦女圭女圭臉頭上的血跡,在他耳邊說道,「這是水手的意思!」
「逃兵……」亞當斯听到動靜,抬起頭驚訝地叫道。
「閉嘴!」韓振示意他噤聲,「睡你的覺,不關你的事!」
收拾干淨地上的血跡,韓振打開艙門出來,外面沒有一個人影。確定沒有驚動其他人,韓振來到博特的船艙外面,貼在門上听了听,隱約可以听見里面的呼嚕聲。慢慢地弄開艙門,這是一個四人間的大船艙,博特躺在右邊的上鋪睡地正香。地板上鋪的防滑塑膠走起來幾乎沒有腳步聲,韓振無聲無息地來到博特床前,猛地抓住他的脖子把他從上鋪拖了下來。博特睜開眼,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什麼事,就一頭栽在了地板上,碩大的身體摔在地板上咚地一聲悶響,震地韓振的心隨之一跳。
腦袋著地,博特居然沒昏過去,掙扎著還想爬起來。雖然摔地七葷八素,找不到重心,試了幾次,沒站起來,但他的意識還算清醒,跪在地上腦袋頂著地板,歪著頭狠狠瞪著韓振,呼呼直喘粗氣。
從枕頭下面模出軍刀,韓振在他面前晃了晃,「我先替你保管著!」說完,猛地揮手,刀柄底錘砸在他後腦勺上,將他徹底砸昏了過去。
搞定了女圭女圭臉和博特,韓振在甲板上找到另外一個,特意瞄了瞄他的手臂,果然也有一個同樣的紋身。確認了目標,韓振朝那個海軍陸戰隊大兵招招手,「到駕駛室叫上你的朋友,到我船艙來一下,水手有新的命令。」
大兵絲毫沒有懷疑,應了一聲,交代忙著排水的船員幾句,就往駕駛室走。
韓振反身回到船艙,取出MK23手槍,扭上消音器,子彈上膛,就听見船艙外面甲板上傳來一串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