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像煙鬼所說的那樣,兩邊的沖突依然是雷聲大雨點小,互相在外交上打打口水戰,沒有真刀真槍來真格的架勢。過了邊境,火藥味就散地一干二淨,邊境線針尖對麥芒的軍事對峙只不過是擺擺樣子,順便勒索一下過境的車輛。
車隊一路不停朝著赤道方向行進,太陽也沒歇著,很快就爬上樹冠,開始發揮出它的威力。濃密的雨林雖然遮住了火辣辣的陽光,但整個熱帶雨林卻被炙烤成了一個大蒸籠,濕熱的空氣仿佛鑽透了玻璃,躲在車里吹著空調韓振依然能感受到那股讓人喘不過氣的悶熱潮濕。
「水……給我點水喝……」亞當斯幽幽醒了過來。
「感覺怎麼樣?」韓振遞給他一瓶功能飲料。
「我這輩子再也不坐船了……」亞當斯猛灌兩口,嗆地上氣不接下氣,「感覺……胃都快要吐……出來了……」抬頭看看車窗外面,亞當斯迷惑地問道,「這是到哪了?」
「歡迎來到自由的天堂——哥倫比亞!」煙鬼回頭笑道。
亞當斯翻個白眼,躺了回去,「確實夠自由的!」
韓振將亞當斯座椅前面的空調出風口調了調方向,避免冷風直接吹到他,他現在的身體很虛弱,受不了忽冷忽熱的折騰。這時,韓振發現車子慢慢減速,停在了一個岔路口。
「好了!我就送到這兒了!」煙鬼伸個懶腰,「逃兵,有空去找我,我那還有幾瓶極品茅台!他知道怎麼找到我。」煙鬼指了指水手。
「沒問題!」韓振笑著點點頭。
煙鬼上了後面另一輛車,然後帶著十多輛貨櫃車沿著公路離開。水手長舒一口氣,指著那條岔路,「我們走這邊!」
掉轉方向,剩下的四輛車跟在後面駛離公路,上了一條往東南的叢林小路。應該是剛下過雨沒多久,路上泥濘不堪,滿載的貨櫃車在後面走地跌跌撞撞。水手這輛路虎的越野性能和舒適性算是很不錯了,但車體還是晃地亞當斯受不了,趕緊坐起來緊緊抓著扶手。
「還有多久能到?」韓振扭頭看了看水手。
水手拿出定位器檢查了一下,「這段路不好走,一個小時就差不多了!」
「去哪?」韓振盯著他。
「把貨送到將軍手里!」水手閃過了韓振的目光。
「誰是將軍?」沒有煙鬼在旁邊,韓振不想再和水手兜圈子,開門見山問道。
「蒙托亞,他是哥倫比亞革命解放游擊隊的首領。」
「蒙托亞?」韓振想了想,對這個名字一無所知,而對哥倫比亞革命解放游擊隊這個名字也沒有印象。
「(哥倫比亞革命武裝力量)你听說過吧?」
「恩!」韓振點點頭。
這個名字可謂大名鼎鼎,如雷貫耳。恐怖大亨本?拉登和他的基地組織沒有崛起之前,哥倫比亞革命武裝力量已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恐怖主義組織,它成立于20世紀60年代,是南美洲規模最大、歷史最長的**游擊隊組織,和政府軍交戰數十年之久,曾數次重創政府軍。自稱為**革命的游擊隊組織,是哥倫比亞**的一個武裝分支。但在20世紀80年代,該組織參與了毒品交易,導致從哥倫比亞**分離出來,成立了一個獨立的政治機構。由于他們的行為不僅僅威脅政府,還危及平民、自然環境和基礎設施,因此被哥倫比亞政府、美國、歐盟等認為是恐怖組織。
「下面有七個集團,六十三個陣線,哥倫比亞革命解放游擊隊原本是他的一個集團。蒙托亞是哥倫比亞**的中堅領導者之一,也是最強硬最神秘的領導者之一,後來因為不知道什麼原因,跟隨馬魯蘭達(司令,世界上最年老,也是最傳奇,最恐怖的**武裝首領之一。)出走,從哥倫比亞**月兌離出來,成為了的創始人之一。但由于對涉及毒品種植、走私以及一系列恐怖主義綁架、爆炸心懷憤懣,再次出走,帶領部下組建了一個新的軍事組織——哥倫比亞革命解放游擊隊。蒙托亞和他的哥倫比亞革命解放游擊隊在東南部推行土地革命,從事香蕉生意,後來又涉及到石油開采,在該地區建立了穩固的領地,一直以來都是哥倫比亞各方最仇恨又最想爭取的對象。但自從蒙托亞離開馬魯蘭達自立之後,就再也沒有露過面,非常神秘,甚至有外界傳說他是蘇聯間諜!」
「既然將軍這麼神秘,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煙鬼介紹的。實際上,我也沒有見過蒙托亞,現在的‘將軍’其實是卡維,據說他是蒙托亞最忠誠的部下,他現在掌管著整個哥倫比亞革命解放游擊隊。」
「煙鬼?」事實上,韓振的第一反應也相信了外界的傳聞。
「千萬別小看煙鬼!」水手提醒道,「煙鬼在南美的實力大地難以想象,我也模不透他的底。看得出來,他對你印象不錯,有機會和他好好聊聊,在南美就沒有你做不成的事!」
「我想做哥倫比亞總統,成嗎?」韓振斜眼盯著水手。
「那就看煙鬼願意不願意了!」水手一臉認真地答道。
韓振暗地倒抽了口涼氣,表面上怎麼看,也看不出來煙鬼這麼厲害。健談、熱情,這是韓振對煙鬼的第一印象,說話時總是面帶笑容,煙鬼給人的感覺很友善,韓振只覺得他是個成了精四面玲瓏的生意人,沒想到背景居然如此深不可測。南美這潭水渾地有些出乎韓振的意料。
沉思了片刻,韓振覺得現在不是追究煙鬼身份的時候,便岔開了話題,「你之前運到哥倫比亞的武器不會也是給將軍了吧?」
「當然不是!大部分都是給了,剩下的都分散在了一些小的**武裝手里。」水手模了模臉上的烏青,疼地一呲牙,「其實,哥倫比亞政府軍在美國的幫助下,這麼多年已經把**武裝打壓地有些抬不起頭,否則他們也不會冒天下大不諱搞恐怖襲擊,**武裝和政府的多次和平會談也是他們迫不得已的。1998年,通過談判,政府和**軍達成協議,商定設立和平過渡區,和平過渡區即非軍事區,該區域以5個市的市長作為行政權力最高領導者繼續行使職權,政府軍撤離該地區。這項協議原本有效期為90天,但後來多次延長期限。
隨著哥倫比亞國內內亂以談判逐漸緩和,和平的曙光日漸明朗,哥倫比亞國內的一部分民族主義者開始崛起,反美呼聲逐步抬頭,引發了白宮的不安和惱怒,于是便通過秘密手段挑起各方之間的矛盾,試圖破壞和平協定,轉移民眾視線,鞏固美國在哥倫比亞的影響力。所以,現在包括在內,哥倫比亞各個**武裝內部都已經四分五裂,甚至有的集團陣線已經被所收買。唯獨置身事外的就是哥倫比亞革命解放游擊隊,既沒有參與與政府軍的談判,也沒有激化與政府軍的矛盾。在政府軍封鎖革命解放游擊隊期間,將軍曾通過煙鬼向我求助,我給他們送去了大量急需的糧食,由此我和將軍一直保持著不錯的關系。因此,對我來說,革命解放游擊隊是最安全的。」
「水手,事情都已經過去多少年了,你們難道還不能釋懷嗎?」一直沒有說話的亞當斯忽然開口說道。
「我們和你不一樣。」水手無奈地一聲嘆息。
「有什麼不一樣?!」亞當斯漲紅著臉,聲音高了許多。
水手搖搖頭,看著韓振,「亞當斯家族在古巴是大農場主,而我們是軍人世家。他們可以帶著錢一走了之,無論去哪里都可以繼續生活下去,我祖父是古巴當時手握軍權,如果沒有美國的庇護,早晚會被……我是身不由己啊!」
早晚會被當時遍布世界的紅色政權所清洗!韓振知道水手要說的是什麼。以當時蘇聯的實力和態度,這是肯定的。但顧及韓振在跟前,水手才沒有明說。
身不由己?韓振心里突然酸酸的。自己現在何嘗不是身不由己!有家不能回,有國不能歸,甚至連家鄉的二老連自己的生死都不知道!臨走時,韓振曾囑咐阿布長老,希望他能保守自己還活著的秘密,對任何人不要提及。但韓振從來未曾後悔過自己的決定!
韓振已經死了,韓振已經和戰友一起死在那片廢墟之中,韓振不願意扔下戰友一個人苟活于世!
但是韓振不能死,韓振要為死去的戰友討還公道,要讓他們的死大白于天下,讓他們的死得到應有的尊嚴和驕傲!
更要讓殺死他們的凶手得到應有,不!加倍的懲罰!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讓他們明白,血債血償!中國人再也不是那個任人欺侮,忍氣吞聲的中國人!中國人已經站了起來,中國人的拳頭已經握了起來!任何膽敢侵犯者,都將給予它狠狠地還擊!
犯我華夏,雖遠必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