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馬士革ST-24,的後繼型,毛利先生為了紀念制刀五十周年而發行的,全球限量五十把,金拉絲。」
韓振一睜開眼,就看見水手一臉**地把玩著那把大馬士革金刀。指尖在刀身上輕輕劃過,不停地在「」上面打轉,手指一彈,叮地一聲輕吟,「最難得的,我手里這把是毛利先生專門為將軍特制的,舉世無雙,僅此一把!」
懶得搭理這種得志小人,韓振瞅了一圈,沒有發現亞當斯,只好自己起床。起來準備去洗漱,韓振才發現鏡子里的那張臉左臉腮幫子貼著一塊狗皮膏藥,下面的鎖骨上也有一塊,巴掌大小,看起來上面的傷口問題不大,但手臂上的要嚴重地多,右手完全被繃帶纏住了,左胳膊上的繃帶更是像打了石膏一樣結實。無奈地笑笑,韓振只好作罷。
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外面是天光大亮。韓振醒來的第一感覺就是餓。背著一百多斤的大活人,拖著一頭二百多斤的猛獸,換誰爬了十幾公里的山路,肚子里的咕嚕聲隔著十幾米都能听到。亞當斯沒在,水手那家伙韓振此時完全無視,只好自己下樓報飯了。
走到樓梯口,韓振正好踫到阿瑪尼。
「上校,醒了?」
「嗯,醒了,正要去找你呢!給我弄點吃的,趕緊的!」和阿瑪尼熟了,也沒開始那麼討厭了,韓振跟他不客氣地玩笑道。
「隨時候著呢,就等你醒了吃——土豆牛肉,水煮肉片,中國大餐!」阿瑪尼上來扶韓振。
「我還沒那麼脆弱。」韓振讓開他,快步往樓下走。
到了廚房里,韓振發現果然給自己準備了飯菜,而且豐盛地很,不光是土豆牛肉和水煮肉片。揮手示意幾個廚師接著忙,韓振自己動手弄了兩份菜,盛了一盆干飯。
「唔……」韓振狼吞虎咽,往嘴里塞了大塊牛肉,「這個炖地正好……水煮肉片熱點次數多了,肉片煮老了,沒有那種滑女敕的口感了,今兒做地不好……」一邊往嘴里扒拉吃的,韓振也不忘評點。
「不是,不是熱點次數多了,將軍交代了,每兩個小時重做一份,怕不合你口味……」那個負責中國菜的廚師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出來,就站在韓振身後。
「那是怎麼回事?」韓振端起盆子,就著牛肉湯吃干飯。
「誰見到我的水煮肉片了?」忽然,韓振听見後面傳來一個聲音。
听到那個聲音,韓振一口米飯全嗆在了喉嚨里,猛一頓,噴了一桌子。回頭一看,只見坎貝爾站在餐廳門口詫異地望著這邊。
「她做的?」韓振趕緊擦擦嘴角的米粒,「端走,端走!快端走!」一邊說著,韓振一邊手忙腳亂地卷起滿是碎米粒的桌布。
「呃……是的,上校。坎貝爾小姐現在也喜歡上了中國菜,尤其是這個水煮肉片,她最近正在學做,剛才你去的時候,她正好出去接電話了。我想告訴你的,可是你自己……」廚師緊張局促地像個小學生,吞吞吐吐。
「這樣啊,我的錯!我的錯!」韓振卷起桌布,塞到旁邊的椅子上,拍拍廚師的肩膀,安慰他道。端起只剩下湯水和幾根青菜的水煮肉片,韓振咬咬牙,硬著頭皮走過去,「坎貝爾小姐,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是你做的,還以為是他們給我留的,所以就……那個……啥了……」說著,韓振感覺自己的臉熱地都能煎雞蛋里。丟臉!真他媽的丟臉!韓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原來是你吃了?」坎貝爾一雙大眼忽閃忽閃地注視著韓振。
「嗯,是的!」韓振看了坎貝爾一眼,趕緊移開目光。
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這話說地太對了!韓振猛然想起了在邁阿密時刷爆亞當斯信用卡時亞當斯抓狂的樣子。可對付亞當斯,韓振連恐嚇加忽悠,三兩下就能搞定他了,而面前這個坎貝爾小姐……想起宴會的遭遇,韓振打了個寒顫。
「味道怎麼樣?」坎貝爾彎腰探頭,從下面仰視盯著韓振。
「嗯……非常好,非常好!」韓振舌忝舌忝嘴唇,暗地嘀咕了一句,就是有點咸,反正你家吃鹽不用錢!
坎貝爾一听,亮晶晶的雙眸蕩開一波歡快的漣漪。她笑地非常開心,「真的?」
韓振連忙點頭。可她後面的話差點讓韓振把脖子閃了,「那以後你再想吃的時候,我還給做,天天給你做,好不好?」
「啊!不用!不用!那個菜火氣太大,我最近有點上火,不能再吃了!」韓振結結巴巴編了一個自己都覺得扯淡的理由。
「哦,這樣啊!」坎貝爾明顯很失望,大眼楮里的漣漪倏地一下消失地無影無蹤。
本來韓振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等待她像那天晚上對待科博一樣冷嘲熱諷,甚至河東獅吼老虎大發威,可她這麼柔聲細氣,韓振反而更不安,話說寧靜是暴風雨醞釀的前兆,韓振不能不防。她越是溫柔體貼,韓振越是提心吊膽。
正在韓振手足無措的時候,坎貝爾忽然轉身跑了,聲音歡快地像是剛捕到獵物的小黃鸝,「喂,阿瑪尼,你喜歡吃中國菜嗎?我以後給你做。」
原來人家只是想找個知音而已!韓振恍然大悟。
「喜歡,非常喜歡!」阿瑪尼連聲答應,「能嘗到坎貝爾小姐手藝,是我最大的榮幸!」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臉不紅心不跳對著這麼多人撒謊也不怕雷劈!韓振不屑地撇撇嘴。他記得很清楚,阿瑪尼對中國菜十分不屑,嫌中國菜油膩,尤其對筷子嗤之以鼻,嫌棄用筷子夾菜來有失紳士風度。
韓振轉身正準備回去繼續自己的土豆牛肉拌干飯,外面傳來坎貝爾的話讓韓振撇出去沒收回來的嘴角 地一下抽筋了。
「哦,實在不好意思,我忘記了,我明天就得走了,不能親手給你做了……」
靠!這不是純粹遛人嗎?!明天就要走了,還巴巴地一臉柔情對這個,對那個說,「要是喜歡我天天給你做!」這丫頭的腦殼絕對有問題,缺零件!
韓振不禁有點擔心阿瑪尼的心髒是否足夠堅強,能夠頂住這一下重擊。
就像一個你心儀已久的女孩兒忽然有一天含情脈脈一臉嬌羞面帶紅暈電眼猛閃地看著你問,「你愛我嗎?」當你歡心雀躍欣喜若狂熱血上涌,以為桃花盛開上帝眷顧命運輪轉時,她忽然給你來一句,「不好意思,我已經嫁人了!」那絕對是你正桑拿地舒爽無比時,先一盆零下二十度鹽水混合物當頭澆上,隨即再給來一道末世劫難超級狂暴九天大神雷,從里電到外,頃刻讓你心肌梗塞,死了還想跳起來撞牆。
韓振暗自慶幸自己當時沒有接她的話,要不這會兒舌頭估計真的要閃折了。再想想阿瑪尼此時的表情,一肚子郁悶立時就釋然了。說雷劈就雷劈,報應!
心情大爽的韓振三下五除二干掉剩下的飯菜,哼著河南梆子走出了餐廳,一眼就瞧見阿瑪尼呆站在大廳里搖搖欲墜,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兄弟,節哀順變!」韓振故意用漢語說道,然後一臉同情地拍了拍阿瑪尼的肩膀。男人嘛,大家都心知肚明,一切盡在不言中。
「謝謝!」阿瑪尼勉強擠出個笑容,故作瀟灑地一揮手,「!」
點點頭,拼命忍住笑,韓振快步上樓,鑽進被子里抽了好一會兒才樂完。
亞當斯這時剛回來沖了澡,看見韓振笑地上氣不接下氣,好奇地問道,「逃兵,什麼事這麼開心?」
「沒事,沒事……」肚子都抽筋了,韓振才緩過那口氣,「你剛才干嗎去了?」
「訓練,和你的士兵們一起訓練了。你這個當頭兒可偷懶了!」亞當斯隨手把大毛巾甩到了韓振臉上。
「噢?」說到正事,韓振立刻止住了笑,「桑尼現在怎麼樣?」
「沒事了,失血過多!不過,得好一陣子養了,他脊梁上的肉都快被美洲豹刨光了!幸好你及時趕到,要不桑尼就真的完蛋了!」說著,水手比了比大拇哥,「還是你厲害!昨天除了桑尼沒有按要求完成任務,其他人各個滿載而歸。將軍高興壞了,說再專門為你定做一把刀,補償你輸給水手那把呢!」
「等等!」韓振听出味道不對,「你的是意思說是,將軍和你們,都認為美洲豹是我抓到的,而桑尼沒有完成任務?」韓振一字一句確認道。
「是啊。」亞當斯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美洲豹的整個腦袋都被砸碎了,渾身上下連外傷都沒有,難道還是桑尼赤手空拳搞定的?不過,將軍對桑尼還是很贊揚的,能在美洲豹的攻擊下堅持到你出現,已經非常了不起了。美洲豹是印第安人崇拜的強者,誰要是能徒手肉搏美洲豹,絕對是印第安人中的英雄……」
「打住!」韓振猛地一揮手,非常嚴肅地盯著亞當斯,「我想你們都誤會了,美洲豹是我打死的,但不是我第一個搞定的。我出現的時候桑尼已經制服了美洲豹,而且是徒手,他是怎麼做的我不知道。反正我到的時候,桑尼抱著美洲豹沒了力氣,美洲豹好像是被他掐暈了,他當時失血過多也昏迷過去了。我擔心美洲豹半路醒來傷人,就打死它了。桑尼非常完美地完成了任務!明白了嗎?」
「操!這家伙這麼猛?」亞當斯一聲驚叫,撒腿就跑,「我給其他人說去!丫的,桑尼太牛叉了!」
上帝!透過陽台的落地窗看著天邊,韓振祈禱道,我可沒撒謊!千萬別下雷劈我!
「逃兵,你在嗎?」韓振還沒祈禱完,門外傳來一個柔柔的聲音。
渾身一激靈,韓振忽然想哭,不是吧?!上帝,你丫的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