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09-09-26
論起殺人的手段和技巧,沒人能比得過韓振,這是水手和酋長他們所有人都點頭同意的。要說審問俘虜的技巧,水手是否真的如他自己所說般拿手還需要證實,但水手已經用實際行動了證明他的車技確實沒有辜負韓振的期望。
經過戰爭初期美軍和塔利班武裝爭奪坎大哈的連番戰事,又被塔利班四處挖坑埋炸彈搞破壞,老城區原本就破敗不堪的基礎設施一下子被打回了二十年多年蘇聯入侵阿富汗時的光景,大半個老城區斷電斷水,入夜之後整個老城區實施宵禁,除了伊斯蘭大酒店那條美軍指定的特殊街區,大多數地方漆黑如鬼域。
黑燈瞎火中,路況條件又極其惡劣,可悍馬的車速已經逼近了120公里/小時的極限。這樣的速度在寬闊的街道上行駛,坐在車內或許不覺得什麼異樣,但老城區縱橫交錯的街巷寬不過勉強通過悍馬,大都只有幾十米長短,如此狹小的空間里高速飛馳,簡直就是在考驗人類眼楮可以承受的極限。幾十米的距離幾乎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盡頭,肉眼基本上無法看清路況,只感覺一堵又一堵牆迎面撲過來,眼前畫面的切換之快甚至超過了視覺神經的反應速度,一幅幅畫面根本就是強行擠進了眼球中,片刻功夫眼楮發脹酸痛不已,眼淚嘩嘩地往外冒。閉上眼楮,死死抓著車門上的扶手,韓振清晰地听見脖子在車子高速轉彎的巨大離心力作用下發出一聲聲不堪重負的申吟,腦漿感覺都快要從腦殼里面晃出來。
七拐八繞從小巷中穿出,來到兩條街外,水手將車停在一處窩棚跟前,一明一暗打了三次車燈,隨即韓振就看見四個人影飛快地竄了出來。
「上校,我炸了阿富汗警察的臨時停車場!」一上來,蝙蝠就興奮地向韓振表功。
最後一個上車的巫師順手帶上了車門,發出 地一聲悶響,車身也隨之一震,而旁邊的酋長卻同時臉色一變。
「伙計,你沒事吧?臉色不怎麼好啊!」巫師看著酋長緊皺的眉頭腳下停了一停,一巴掌拍在酋長的肩膀上,關切地問道。
可他這一巴掌落下來,酋長再也忍不住了,扭過頭排山倒海一般狂吐起來。
「我操!」蝙蝠鑽進車里剛挨著座位,看勢頭不對酋長恰好把頭轉到他這邊,抽身連忙就閃,但已經晚了,*嘩啦啦一股腦淋在了他的身上。
讓人反胃的酸臭味在車廂里彌漫開來,像是點燃的導火索,頓時引起了亞當斯和雷鳥的連鎖反應,一時間車廂里嘔吐的聲音此起彼伏響成一片,三人比賽似的一波堪比一波,稀里嘩啦比衛生間里抽水馬桶的沖水聲還要熱鬧。
本來已經壓下那股沖動,但身後不斷傳來的聲音和空氣中的味道像一雙大手猛地扼住了韓振的喉嚨,胃里立刻傳來一陣急劇的收縮。韓振連忙把腦袋伸出窗外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才又勉強安撫下五髒六腑的翻騰。
「媽的!回頭再和你們算帳!」
「哈哈……」車里的味道連蒼蠅都能燻死,可水手不但不生氣,反而笑地異常開心。美軍巡邏車隊需要十五分鐘才能通過的街區,水手用時不到三分鐘,他的確有得意的本錢。
「別樂了!」拍拍車身,打斷了水手,同時提醒後面正和酋長罵成一團的蝙蝠幾個,韓振沒好氣地喝道,「大規模的搜捕行動馬上就要開始了,不想走的留下,想走的給我閉嘴!」
這幾個家伙經過地獄式的訓練和數場惡戰之後,在戰場上現在一個個算得上能獨擋一方的合格士兵,但游擊隊里無組織無紀律散漫慣了留下的一身匪氣依然秉性難移,什麼時候都能笑地出來,還是那副在游擊隊時的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能不能見到明天太陽的德行,有時候韓振也不知道該夸他們心理素質好,還是罵他們沒心沒肺。剛抓到目標吉爾伯特,安全接應到蝙蝠和巫師他們,一群人便像大獲全勝一般鬧騰開了,殊不知現在才是最要命的時候,稍一不慎就可能滿盤皆輸,只有徹底撤出老城區,計劃才算是成功了一半,而整個計劃可以說步步險招,一步也不能出現紕漏。
螺旋槳攪動空氣的呼嘯著隱隱從伊斯蘭大酒店方向傳來,直升機上的標示燈在遠處的夜空中一閃一閃,正在迅速往酒店接近。兩盞閃爍不定的光點此時對于韓振他們就說催命的鬼眼一樣要命,要是被它們瞄上,今天晚上誰也走不了。
此時,無線電里美軍公共頻道正吵地不可開交,仔細一听,還是酒店門口那群美軍軍官在攪鬧,要求美軍趕來支援的直升機將他們撤離,但直升機機師表示他們的任務是為巡邏車隊提供空中警戒和支援,而非救援,並再三聲明負責救援的直升機正在途中,幾分鐘之後就到,可那些美軍大爺們才不管那麼多,早被韓振嚇破了膽,潑婦罵街一樣的吵鬧聲甚至壓過了直升機機師與其他聯軍之間的協調通話。
忽然,無線電里吵鬧聲一下子消失不見,韓振的耳邊頓時安靜了許多,只听直升機機師應道,「海鷗收到,立刻趕往目的地協助搜索!」看來是直升機機師切斷了和地面那支巡邏車隊的無線電通信。
這時,水手熄滅車燈已經駛出小巷,穿過和伊斯蘭大酒店平行的另一條街區,鑽進了對面的窩棚區。
回頭看一眼掉頭朝相反方向遠去的直升機,韓振知道兩架直升機趕去協助另外一支美軍巡邏車隊搜捕襲擊伊斯蘭大酒店的「狙擊手」了。關掉車上的無線電,韓振對水手說道,「按照原計劃路線撤出!」
在無線電的美軍公共頻道里,除了直升機被臨時抽調協助巡邏車隊搜捕狙擊手之外,韓振並沒有听到其他巡邏車隊或者支援部隊調遣的命令,這就說明美軍和北約聯軍的支援封鎖行動還是和往常一樣,固定的行進路線,固定的封鎖區域,處理突發時間的方案並沒有大的變動,完全一副程式化的部署。韓振這才長松了一口氣。
為了防止巡邏車隊和安全執勤部隊的行動落入敵人的掌握,避免塔利班以及其他反美武裝發動伏擊和自殺式恐怖襲擊,北約聯軍駐坎大哈安全部隊的執勤巡邏行動方案三天一更換,但馬丁和舍普什科收集的情報加上韓振的兩天蹲守,一切還是沒能逃出韓振的掌握,抓到了北約聯軍行動中的漏洞。
在韓振的指引下,水手避開北約聯軍援軍的行進路線,有驚無險地撤出了坎大哈老城區。
老城區的地圖和美f29軍車隊巡邏路線,以及外圍北約聯軍的部署方位,老城區事發意外時他們趕來支援、封鎖的路線,在水手看來,如此復雜的地形和路線是不可能在僅僅走過一遍的情況下可以完全記住的,接應蝙蝠四個的路線只有兩條街區,他也是反復走過四次才能印在腦子里,而韓振的腦子里裝的卻是整個老城區蜘蛛網一般復雜的地圖。因為這早已成了韓振的職業習慣,像是吃飯喝水一樣的本能。
離開老城區,韓振馬不停蹄直奔美軍後勤承包商的營地。
長夜漫漫,注定今晚將是坎大哈不平靜的一夜,而韓振要做的還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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