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09-09-28
吉爾伯特的意外死亡頓時打亂了韓振的計劃。
「這樣子正好,死無對證!」水手閉目冥思了片刻,猛地站了起來。
「死無對證?」韓振冷笑一聲,「你忘記他老爹是誰了?堂堂美軍三星中將的兒子會和恐怖分子勾結在一起?如果說他是恐怖分子在美軍情報部門的臥底,你信嗎?」。
水手啞口無言。千算萬算誰也沒有想到吉爾伯特竟然出身功勛那麼顯赫的軍人世家!就算是吉爾伯特真的為恐怖分子提供情報,以他家族在政界和軍界的影響力,也完全可以把這件事壓下,何況這本就是子午須有韓振憑空編造出來的罪名,經不起任何實質性的調查!
「偷雞不成蝕把米!」亞當斯苦笑連連。本來想栽贓別人,結果把自己也拖累進去,還一不小心豎了大敵。亞當斯知道自己和逃兵、水手的懸賞金額毫無疑問地將進一步攀升。
一時間,車廂里一片死寂,安靜地連呼吸聲都听不見。外面舍普什科的兩個貼身保鏢感覺里面忽然沒有了動靜,悄悄打開車廂門探頭瞟了一眼,趕緊關上門縮了回去。
盯著吉爾伯特血色盡褪,像是刀鋒刮過的骨頭一樣灰白的臉,韓振明白這次的確是玩過火了。咬咬牙,回過頭韓振看見水手抱著腦袋蜷縮在旁邊的椅子上一動不動,其他人一個個無精打采耷拉著腦袋,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美軍三星中將的親生兒子死在自己手里,這可不是炸了阿富汗警察局,暴打美軍情報官員,干掉幾個中級軍官那麼簡單的事情,而是牽扯到一個龐大的勢力集團,能夠左右美國政壇、軍界的勢力集團!就算是干掉了美軍駐阿富汗前線基地的司令官也不會比現在的情況更糟糕。畢竟,死了司令官也不可能讓整個美軍真正團結一心合為一股全力對付凶手,因為這是戰爭,不是黑幫仇殺,國家機器不可能為一個人的得失調整自己的戰略部署,可對于一個家族勢力來說,失去了最優秀的繼承人無疑是難以接受的巨大損失。仇恨足以讓人失去理智。
猛然間,韓振感覺自己有些亂了方寸。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無論在什麼時候,韓振始終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該做什麼,能做什麼,而現在他發現自己有些迷茫。
韓振明白吉爾伯特的死已經將自己卷進了一個恐怖的漩渦,這個漩渦的力量是他必須面對卻根本無力對抗的。即便是面對的通緝,面對三角洲特種部隊的追殺,面對坎大哈街頭成群結隊的美軍作戰部隊,韓振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因為韓振已經死過一次,陪著隊長和戰友死在了巴基斯坦。自從踏上比斯特海灘的那一刻起,韓振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無所畏懼。可這一次關系的不僅僅自己一個人的生死,和他一起卷進來的還有面前這些完全信任自己的戰友、兄弟!
無論曾經發生過什麼,在經歷了數次生死惡戰之後,韓振早已在心里將他們當成了自己的戰友和兄弟,包括水手。
在巴基斯坦已經失去了這輩子最親密的戰友兄弟,難道還要失去眼前這些將生命都托付給了自己的戰友兄弟?
韓振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是如此的微弱。
一股莫名的煩躁涌上心頭,韓振 地一腳將面前的手術台跺成了一堆扭曲的鋼管。巨大的聲響驀地驚醒了車廂里的其他人,所有人都抬起頭驚疑不定地注視著韓振。
迎著他們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氣,韓振沉聲說道,「立刻收拾各自的裝備,記得不要留下任何我們到過這里的蛛絲馬跡!」
吉爾伯特的死絕對不會善了,在他的家族勢力介入之後,美軍情報部門調查的力度必然會前所未有的加強,韓振想徹底隱瞞行蹤完全是不可能的,早晚會查到他們的頭上,因此必須趁著美軍的主要精力現在集中在老城區,大規模搜捕未展開之前坎大哈尚未戒嚴時盡快離開。
視線從水手身上掃過,無意間看到水手脖子上的士兵牌時,韓振突然有了應對的主意,頃刻間冷靜下來,從容安排著撤離計劃,「獵手和禿頭負責清除我們留下的痕跡!亞當斯,想辦法銷毀營地里所有的監控影像,要偽造成發生意外的樣子,不能留下對舍普什科不利的把柄。蝙蝠,你帶著金剛,想辦法在基地附近留下些炸彈,威力越大越好。其他人負責裝備,負責接獵手和蝙蝠。水手,和我一起把吉爾伯特的尸體處理掉,然後我們到吉爾伯特的基地走一圈,凌晨五點所有人在城外這個位置集合!」
校對了時間,並在上留下匯合的坐標之後,所有人立刻開始行動。
帶上吉爾伯特的尸體,水手開著那輛餿臭的悍馬從另外一個出口離開了營地。
剛駛出營地,迎面駛來一隊美軍的巡邏車隊,水手下意識就想掉頭避開。
「停下!」韓振飛快一腳踩在水手的腳上,踩下了剎車。車輪在沙地上打了個飄才停下。
水手臉色大變,「你他媽的想干嘛?」
這時,對面的美軍巡邏車隊已經到了跟前。韓振示意水手鎮定,然後打開探身從車窗里伸出腦袋,沖減速下來的車隊喝道,「口令!」
巡邏車隊的先到車停在跟前,副駕駛座上的美國大兵望著韓振一怔,隨即便聞到了韓振車里散發出來的酸臭味,豎起中指罵道,「!該死的酒鬼!小心遇上(路邊炸彈),把你們這群醉鬼統統送下地獄。」
「哈哈……」罵人那名美國大兵的話讓前後兩輛車里的士兵都听到了,發出一陣哄笑聲。
回敬給他們一根中指,韓振裝作醉醺醺地說到,「希望上帝那老家伙有上等威士忌,否則我非要揍扁他的老骨頭。」
「今晚的口令是諾曼底911,你那塞滿大便的豬腦子能記住嗎?踫到憲兵隊那些狗雜碎有你們好看的……哈哈!」說著,巡邏車隊的士兵不再理會韓振,啟動車子駛了出去。臨走時,後面那輛悍馬車上的機槍手惡作劇地調過槍口對著韓振的車,模仿被子彈擊中時的模樣身體不停地顫動,嘴里放聲大笑。
「諾曼底911?看來美軍最近有比較大的清剿報復行動——開車,走!」
有了美軍的行動口令,路上順利多了。韓振故意裝作發酒瘋的樣子,遇到美軍和北約聯軍的巡邏車隊不等對方靠近,就大喊口令,惹來一片笑罵。在阿富汗待了四年,大部分的士兵都麻木了,除了那些最前線的直接戰斗人員,一副醉生夢死的德行,而從戰場上走下來的士兵,又有幾個是正常的?一個都沒有。
戰火硝煙在士兵心里留下的烙印是一輩子都抹不去的,血腥死亡帶來的心理創傷更是永遠不可能痊愈。見過了戰爭的殘酷與太多的死亡之後,戰場上回來的士兵有些會更珍惜生命努力活著,有些就是破罐子破摔從此一蹶不振,甚至可能出現更加嚴重的精神問題,後者所佔的比例不在少數。戰爭的陰影並不是時間完全可以化解的。
一愣神的功夫,車子已經繞過美軍前線基地的軍營,出現在韓振面前的是一片不起眼的小型營區。營區里看起來冷冷清清的,只有十幾間板房,稀稀落落亮著幾盞燈,板房後面的空地上林立著幾組大型的地面衛星信號接收器。
韓振點上一支煙,遠遠望著營區,「就是這兒了!」
眼前這個營區並不是吉爾伯特的情報分析部基地,只是一個美軍通信系統的信號中轉站。這是從吉爾伯特嘴里得來的情報。由于臨近美軍前線基地,附近又是軍事禁區,在美軍兵力吃緊的情況,並不是特別重要的信號中轉站里沒有太多的守衛,空蕩蕩的營區偶爾可見兩隊巡邏的士兵走過。意外的收獲替韓振省了不少力氣。
搶過韓振手里的煙,水手深吸一口,一下子燒掉半根煙,長長出了一口氣,「吉爾伯特那家伙如果不死的話,我們還有時間另外想辦法混進去。那家伙一蹬腿,徹底打亂了我們的計劃,逼地我們必須馬上動手……」
「如果?屁話!戰場上哪來的‘如果’,戰爭沒有假設!子彈飛出槍膛,就沒有回旋的余地了。」韓振听出了水手話里的自責,但眼前絕對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冷冷一笑,「不就是他媽的死了一個三星中將的兒子?!把中情局那船軍火偷偷送給將軍的時候,也沒見你這家伙膽怯過,當時的豪氣哪他媽的去了?!別忘了,你老爹在天上看著你呢,看你怎麼給他一個交代!」
「可是……」
「哪來那麼多的‘可是’?!——有人過來了,按計劃分頭行事,動作要快!」
車子停在營區的門口,使得營區外面的哨兵起了疑心,兩個哨兵慢慢走了過來,「你們是哪部分的?這里是禁區,任何人不準靠近!」
「我們在路上撿了個酒鬼,看他的證件是你們情報部門的,我們就送了回來。」韓振下車迎了上去,向前來盤問的哨兵解釋道。
水手打開車窗,讓他們看到車廂里半躺在座椅上的吉爾伯特,「是你們的人嗎?」。
後面的哨兵端著槍警戒著,前面那個哨兵探頭看了一眼,點點頭,臉上居然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不易察覺地撇撇嘴,對身後警戒的哨兵說道,「又是他!」
水手故意將車子停在營區門口燈光的陰影里,外面能看到車里面的情況,但視線不清晰。不過,哨兵自然對自己的長官十分熟悉,憑輪廓就能辨別出來。
後面的哨兵听到前面同伴的話,手里的槍口垂了下來。湊過來趴在車窗上朝里面望了望,厭惡地揮揮手,打散面前惡心的氣味,然後轉過頭上下打量了韓振和水手,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沒好氣地說道,「跟我們過來吧!」
韓振和水手飛快地對視一眼,心頭都齊齊松了口氣。美軍暫時還沒有發現吉爾伯特的失蹤!
在酒店門口帶走吉爾伯特的時候,場面一片混亂,吉爾伯特又醉地不省人事被酋長架著。而且,當時趕來支援的巡邏車隊和酒店里負責安保的士兵都被韓振唬住了,慌亂中沒人注意到他的模樣。恐怖襲擊發生後,美軍的重點在搜捕發動恐怖襲擊的狙擊手和在老城區埋設炸彈的恐怖分子,暫時還沒有來得及清點人數。
從門口哨兵的反應上來看,吉爾伯特這家伙醉酒是常事,哨兵們都已經習以為常,估計是礙于這家伙的級別,只能睜只眼閉只眼。而吉爾伯特在這里顯然並不是一個受歡迎的長官,他的傲慢和自負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韓振跟著兩名哨兵向營區走去,水手在後面慢慢開著車。
距離營區還有二十多米的時候,後面那個一直很謹慎的哨兵示意韓振停下,指了指腳下的警戒線,「上面有規定,你們不能靠近,車子停在警戒線外面。」
「ok!」韓振無所謂地聳聳肩,同時給水手使了個眼色,「這家伙就交給你們了,我們還急著回去睡覺呢。」
「讓他們進來吧,你願意將那個惡心的家伙扛進去?」前面的哨兵頭也不回地說道,「老子都快成他家里的保姆了,這個月已經背他三次了!!!!」
「你們稍等!」後面的哨兵似乎也不願意和吉爾伯特沾邊,「我們要檢查一下車子,沒問題的話你們可以進去。」說著,打了聲口哨,營區門口的崗樓里出來另外兩名哨兵,其中一個帶著炸彈探測儀。
「看我行動!」韓振趁著跟前的哨兵不注意,低聲和水手用西班牙語說道。然後,很自覺地舉起雙手,「我沒有攜帶武器。」
幾個哨兵都沒有理會韓振,拿著炸彈檢測儀的那個走到跟前,在韓振身前身後詳細檢查了一遍,除了一把軍刀,沒有發現任何武器,便走向後面的悍馬。
「喂,哥們,這是你們的長官,人已經送到了,好像沒我們什麼事了吧?」韓振追著那名負責安檢的哨兵不耐煩地說道。
負責安檢的哨兵比韓振更不耐煩,「誰讓你們多事兒!」
韓振頓時火了,「我操!這他媽的叫什麼事兒,扯蛋!」
說話間,這名哨兵已經來到悍馬跟前,拿著炸彈檢測儀挨著車身檢查起來。
回頭掃了一眼門口的三個哨兵,只見他們不知道在聊著什麼,眼皮瞟都不瞟這邊一眼,這時正在進行安檢的哨兵恰好走進車身後面的陰影里,韓振一個健步竄過去,不等哨兵回頭左臂一伸就將他的脖子圈進了懷里,就勢將他拖到車身後面,右手拔出軍刀狠狠扎進了他的脖子里。懷里的哨兵身子驀地一顫,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握著刀柄,韓振用力橫切,鋒利的刀刃瞬間切斷哨兵的脖子,鮮血像箭一樣噴了出來。哨兵的喉嚨發出咯咯兩下倒氣的聲音,整個人一下子癱軟下來沒了動靜。
車里的水手一直在觀察著韓振的舉動,看到韓振從車邊竄過去的時候,就知道要動手了。抬手從腳下抽出加裝了消音器的1卡賓槍,水手一腳踹開車門,向面前的三名哨兵走去。
警戒線跟前正在說笑的哨兵听到響聲,剛一回頭就看見了水手手里黑洞洞的槍口。一直很小心的那個哨兵最先反應過來,他的槍始終在手里抱著,發現情況不對時立刻舉槍,可保險還沒打開,水手的槍口就亮起了一團火焰。
幾乎發生任何聲息,一口子掃飛了面前的三個哨兵,水手腳步不停飛快向門口的哨崗跑去,但韓振比他還快,已先他一步趕到了營區的門口。
哨崗里留守的那名士兵通過監視器已經發現了門外發生的襲擊,正要拉響襲擊警報,只听 地一聲哨崗窗戶的玻璃被砸了個粉碎。
一拳在砸碎哨崗的玻璃,趁著里面哨兵躲避玻璃碎屑的瞬間,右手的軍刀飛了出去。刀光一閃,軍刀釘進哨兵的眼眶里,將他從椅子上掀了個跟頭。
「你去開車!」干掉了哨崗里的哨兵,韓振回頭提醒趕過來支援的水手一聲,迅速沖了哨崗。輸入吉爾伯特說出的安全口令,將提取的指紋印在驗證屏幕上,通過安全驗證,營區的大門轟隆隆開了。
拔出自己的軍刀,韓振跳上悍馬,和水手沖進營區。
水手的1加裝了消音器,因此營區里面的守衛並沒有听見門口傳來的槍聲。但營區大門開啟和悍馬的轟鳴聲還是驚動了他們,一隊巡邏士兵聞聲跑了過來。
「你去將馬丁的東西裝在*上,剩下的交給我!」囑咐了水手一聲,韓振翻身從車廂里抓起m249機槍架在車門上,迎頭將趕來的巡邏士兵打地人仰馬翻。
水手答應一聲,跳下駕駛座,矮著身子竄進了旁邊的陰影里,從側面向營區後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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