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 初試(上)

作者 ︰ 大漠孤煙一枝槐

基地

一幫年輕人在平整土地,施工材料堆在一旁。

楊樹四下看看︰咱這荒地這一整,面積還不小。

大毛︰咱墊了幾天,再沒個樣子,不白搭功夫嗎?

大胖︰哎,楊樹,咱大老爺們種菜,行嗎?賣得出去嗎?

楊樹︰誰說大老爺們不能種菜,咱現在剛起步,還是初級階段,大棚菜無公害無農藥殘留,將來咱還要發展現代農業,做現代農民,和城里人一樣住樓房,城鄉一體;銷路嗎?不愁,咱守著縣城,而且咱縣三省交界,天時、地利、人和咱全有,怕啥?好好干,一年之內咱就把本錢收回來了,咱的目標是—自己賺錢買車娶媳婦,不向父母要一分錢,明兒把這話刷牆上,都記著。

大胖︰牛皮可不是吹的,甭說買車,現下娶個媳婦沒十萬拿不下,咱能掙那麼多錢嗎?

大毛︰大胖,你小子傻呀?找個不要彩禮的媳婦不就結了。

大胖︰你小子能,你去找個不要彩禮的媳婦?現在的閨女片子,一個比一個敢要。

大毛︰不行老子去非洲娶個難民,國際聯姻。

大胖︰你小子就會賣嘴,非洲在哪?你小子有那球本事?還是跑韓國娶個野蠻女友來,給咱瞧瞧,韓國多近,還是鄰居!回娘家也方便。

眾樂。

大毛︰老子過個嘴癮,不行?

基地

一幫年輕人在平整土地,施工材料堆在一旁。

楊樹四下看看︰咱這荒地這一整,面積還不小。

大毛︰咱墊了幾天,再沒個樣子,不白搭功夫嗎?

大胖︰哎,楊樹,咱大老爺們種菜,行嗎?賣得出去嗎?

楊樹︰誰說大老爺們不能種菜,咱現在剛起步,還是初級階段,大棚菜無公害無農藥殘留,將來咱還要發展現代農業,做現代農民,和城里人一樣住樓房,城鄉一體;銷路嗎?不愁,咱守著縣城,而且咱縣三省交界,天時、地利、人和咱全有,怕啥?好好干,一年之內咱就把本錢收回來了,咱的目標是—自己賺錢買車娶媳婦,不向父母要一分錢,明兒把這話刷牆上,都記著。

大胖︰牛皮可不是吹的,甭說買車,現下娶個媳婦沒十萬拿不下,咱能掙那麼多錢嗎?

大毛︰大胖,你小子傻呀?找個不要彩禮的媳婦不就結了。

大胖︰你小子能,你去找個不要彩禮的媳婦?現在的閨女片子,一個比一個敢要。

大毛︰不行老子去非洲娶個難民,國際聯姻。

大胖︰你小子就會賣嘴,非洲在哪?你小子有那球本事?還是跑韓國娶個野蠻女友來,給咱瞧瞧,韓國多近,還是鄰居!回娘家也方便。

眾樂。

大毛︰老子過個嘴癮,不行?

自強、槐母提著竹籃來。

楊樹︰嬸,你咋來了?

槐母︰嬸來給你們送飯,大伙兒先歇歇吧,吃點干糧墊墊,力氣活餓得快。

大伙兒圍攏來拿包子吃。

大胖︰嬸,這包子真香。

大毛︰大胖,少吃點,別把我那份兒也塞你肚子里去。

眾笑。

楊樹︰嬸,要不你到這兒給我們做飯吧,你看行不行?

槐母一口答應︰行,咋不行?楊樹,這塊地讓你們這一整可就變廢為寶了,這能蓋多少個大棚?

楊樹︰一戶一棚,現在入股的有十六戶了,估計還會有入股的,我估模著這塊地能建三十個棚,嫌棚少的也可以再分配,一個棚一年掙一萬,那也是三十萬。

自強︰三十萬?能念完博士了!

楊樹︰你只要能考上,哥就供你,咱村也出個博士,這可是幾輩子沒有的。

槐母︰管理的好,一個棚咋也能掙個兩萬。

自強︰兩萬?那就是六十萬了?哥,你真行,咋管理?

楊樹︰統一管理統一經營,弄一個模式出來,集團化發展,不能單一作業,沒競爭力也找不到客戶。

自強︰哥,那你不就是老板了?致富路上帶頭人!(學記者提問)請問楊總,你的基地有名沒名?叫啥?

楊樹︰還真沒名字,麻煩「博士」給取個名吧。

自強想了想,才說︰這個,我早想好了,叫—綠世界健康生態園咋樣?

楊樹︰綠世界?好,就叫這名字!還能養雞、養豬、養魚啥的,叫城里人到咱生態園采摘、釣魚、休閑樂,一條龍服務,大毛,記得去定做個牌子,咱把它掛上,這就是咱的創業基地,咱們要從這里走出去!

楊家,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飯。

楊母︰樹兒,你說你帶幫人種菜還能鼓搗出啥名堂不成?

楊樹吃口菜︰咋不能?能!

楊母︰就算能,還是農民,再說了,咱祖祖輩輩都是農民,都種菜,也沒種出啥名堂!你舅托人給你找了份工作,听嗎的話,去上班吧,那多風光,做啥要跟土坷垃打交道?

楊樹︰跟土坷垃打交道咋了?種菜咋?農民企業家多了去了!再說我種的菜跟您種的菜不一樣,您那是傳統農業,我這是現代農業,我不去上班!好多大學生還自主創業呢,好多城里人還到農村承包土地種菜種樹呢,我想試試!

楊父︰就讓樹兒試試。

楊母︰啥現代農業?種地都一樣!咱這啥地方?老區!山區!當農民?找對象也找不著城里人。

楊父︰我看行!創業好,自己致富不說,還能帶動一幫人富起來,有啥不好?這也算積功德,好事。

楊母︰你爺倆真是一根筋!不過,樹兒,媽可把丑話撂這兒,你創業媽不反對,但找媳婦一定得听媽的,不能找戴農帽的,找個城里人,我的孫子可不能跟土坷垃打交道。

楊樹︰說啥?早呢。

楊母把筷子往桌上一放︰你心里清楚,明跟你說,槐花那閨女不行,你甭想!

楊樹︰爸,你看我媽她—

楊父︰吃飯吃飯!到時候再說!叫喚個啥!

楊母︰不行就是不行,啥時也不行,瞧她那樣兒—

楊父︰跟個小閨女置啥氣?你是遇到對手了,一輩子不吃虧------

楊母︰那閨女沒說是(不成器)!白長副好眉眼!算能干!自古「漂亮的女人惹事,剛強的女人命硬」!她咋能收服二小?那可是活金剛、難剃的頭!還不是臉蛋俏,會迷人!

楊樹碗一放,走出去。

楊母的話依然傳進耳朵︰你小子別不識好歹,媽是為你好!犯倔!

鞭炮聲中,綠世界健康生態園的大牌子披紅掛彩,一溜大棚掛著號牌,一排排豬舍、魚塘。

楊樹興奮異常,站在高台︰咱的綠世界生態園今兒起就正式上市了!基礎工程結束,三十個大棚,十個豬舍,五個魚塘建成即將投入使用,為了這一天,大伙兒這段時間使毀了(累壞了)!今兒咱好好慶祝慶祝,喝個痛快,明兒開足馬力撈錢撈媳婦,好不好?

眾答︰好!

大胖︰這叫減肥!瞧我,肉都飛了!

大毛拉他身上的肉︰這是啥?你再瘦,也比我胖三圈。

大胖︰你小子先天不足,咱是啥?吃嘛嘛香!

大毛︰去,窮拽,你小子純屬營養過剩、浪費糧食。

楊樹︰大伙靜一靜,听我說,從明兒起,所有人員按部就班,一人砸一個坑,誰也不許亂套,三班倒,二十四小時有人監管,雖然使的慌(累),但一定要保證咱的產品有絕對的優勢與競爭力,健康、環保、無公害無殘留是咱的標志,懂不懂?還有,咱還得去申請一個商標,咱的產品都要帶這個商標,靠這個商標闖市場,都想想,叫啥好?

大毛︰這不瞎子問啞巴,咱要能起個好名,還用在這兒種地,早跑學校當老師了。

的胖︰咱是農民,就叫「農民工」吧。

大毛︰叫禿了,還叫!有點兒創意行不?

楊樹︰我想了個名兒,大伙兒听听—種菜離不開水,咱縣最缺水,有水有靈氣,有水有財氣,我想叫水娃咋樣?買菜的人一看會覺得咱的菜水女敕水女敕的,掐一把都能出水,那不就是新鮮嗎?听著也有食欲,咋樣?

——水娃?水娃?沒啥不行的,有水有財氣,行。

自強︰媽,這名咋樣?

槐母切菜,準備點火炒菜︰听著還行,順耳。

馬秀洗菜、洗杯子,說︰听得像南方名兒,咱這只有黃牛,哪有水牛?

自強笑噴︰你啥耳朵?水娃不是水牛。

馬秀︰人這麼多,都在吵吵,上哪听得清?我還奇怪咋起這麼個名兒,原來听錯了,你說咋樣?

自強︰還行吧,像梁啟超的《少年中國說》,少年強則中國強,有朝氣有希望有未來!

馬秀︰你一說就是一套理論,還和《少年中國說》聯系起來,淨戴高帽!做生意講究貨真價實,不然起個洋名也白搭。

槐母︰馬秀這話說得好,莊稼人就得實實在在!不騙人不摻假!

馬秀得意的看著自強。

自強拍手︰對,叫莊稼人也不錯,這名字像你們說的——實在!一會兒跟哥說。(擦桌子)

楊樹︰咱現在人少,棚多,一人管三個棚,人手不夠自己想辦法解決,不準偷懶,要有簽單,牆上有規章制度,多看看!別忘了咱現在是股東是老板,每個人都上點心,等咱有了基礎,裝上電腦檢測,咱就不用這麼辛苦了!坐在辦公室打開電腦就行!

大胖︰說的跟真的似的,啥時?

楊樹︰很快,不過咱還得充充電,找老師培訓培訓,種菜、養豬也是技術活,別小瞧它(大伙兒笑)別笑,咱的目標是------

齊聲道︰自己賺錢買車娶媳婦,不向父母要一分錢!

馬秀樂了︰沒听過這也能當口號?

自強︰看見沒?楊樹哥有號召力,這就是領導與被領導。

楊樹手一甩,吆喝︰開吃,上菜!

槐母裝盤,自強、馬秀擺桌上菜。

大伙兒開吃,楊樹用手機拍照,發彩信傳給槐花。

電子廠車間

槐花穿著工裝在橋板子,手機震動,一看是楊樹發來的彩信,附一句︰商標注冊叫水娃還是叫莊稼人好?

槐花正在想-------

陳代焱進來包板子,看她發呆,拍她︰槐哥,想啥呢?小心走火入魔!瞧瞧,上班時間。

槐花被嚇一跳,斥責︰嚇人一跳,不帶你這樣的!不能先通知一聲?

陳代焱︰誰讓你發呆?從你回廠這幾天我怎麼老看你發呆,莫不是有人拴住你的心了。

槐花︰關你啥事?煩不煩?

陳代焱︰究竟啥事?幫你參謀參謀!

槐花︰你看這個(把手機給他看)你說叫啥?

陳代焱︰簡單,莊稼人!水娃像水產品。

槐花︰我也覺得莊稼人梗貼切,更形象。

陳代焱反問︰槐哥,他是誰?很能干麼!

槐花拿回手機︰啥時好奇心這麼強!同學,正在創業------真羨慕!

陳代焱︰知足吧,你也不賴,我還羨慕你呢。

ど妹︰下班了!

槐花︰ど妹,走,上街買點兒好東西慶賀。

陳代焱︰一慶賀就是吃,你們的零食還少嗎?

槐花︰民以食為天,咱們五千年的文明不家上食文化嗎?

陳代焱︰好,食文化,我也去。

ど妹︰你去干啥?哪都少不了你。

陳代焱︰無酒不成宴,酒算我的;再說,天這麼晚了,萬一從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手------(猛地抓住ど妹)

ど妹驚叫。

槐花︰代言人,你去你請客。

陳代焱︰小意思,好說,欠我一頓,槐哥。

槐花︰下次還你,ど妹,走,甭換衣服了。

某飯店。

桌上杯盤果列,果盤、涼菜、紅酒。

槐花︰來,先干一杯!祝賀我們的解放,終于又度過了一個漫長的十二小時!

三人一飲而盡。

槐花又舉一杯︰我先喝,為了年輕的夢想,干杯!

陳代焱︰我陪一杯,祝你的同學早日實現創業夢!

ど妹︰姐,祝你找個好對象!

陳代焱︰也祝我自己找到一個好對象!

ど妹︰你不是天天在找?

槐花自顧自飲,微有醉意︰你們別吵了,我好想回家啊,我特別想回家,想回家------

陳代焱︰你有麻煩?

ど妹︰那叫心事,你才有麻煩。

槐花搖搖頭,又飲一杯︰不知為什麼,我就是想家,天天都在想------兩年,還要兩年呀,我該怎麼熬下去啊?

ど妹︰以前你也沒說過想家呀,怎麼這次回家一趟,變化這麼大,話也不多,動不動就說想回家,想回去。

槐花︰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想家,想哭-----

-陳代焱︰別,我可應付不了女人的眼淚,你,是不是想你那同學了?

槐花︰我也想創業,想和他一起創業,不想置身事外!

陳代焱︰那你可以自離!明天就回家!

ど妹︰我跟你一塊自離!

槐花︰不,我要合同到期,退社保!(拿杯子)來,喝酒,今宵有酒今宵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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