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去那里?你買東西的時候遺落什麼在那里嗎?」
「我確實是忘了一件事。」他眉眼帶笑地看著她。
「嗯?」
「我想我忘了買求婚戒。」俞成律投下一枚震撼彈。
「嗄?」宋芯玥呆若木雞地看著他,黑白分明的大眼楮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地眨著。
「你說……求婚戒?」她懷疑她听錯了什麼?
「對!我帶你親自去挑,挑一款你喜歡的,剛剛那枚不算,你值得更好的。」想與她共度一生的情緒來了,而且感覺如此自然,自然到讓他明白,宋芯玥就是他的靈魂伴侶,他平時是個理智的人,但是現在……他相信直覺、他不怕沖動、他非常確定,他就是想要她。
宋芯玥震驚了好半晌之後才有辦法說話,她不確定地問︰「求婚戒?意思是你要跟我……」
「沒錯!我想跟你求婚。」
「為什麼?因為俞女乃女乃?」听見他要求婚,她心喜激動,但也在乎他的動機。
「當然不是!芯玥。」他伸手捧住她的臉,好正經地說︰「我要跟誰求婚和女乃女乃一點關系都沒有,先前我就說過了,不想讓你有壓力,不必急在一時,但是現在我卻必須推翻自己的承諾,因為我發現我很難想像無法擁抱你入睡的情景,我想跟你在一起,以夫妻的名義,這無關誰的催促或安排,是你讓我豁然明白,兩個人會比一個人好,牽手會比獨行好,我希望未來的日子,你能陪我一起體會生命中的感動。」
俞成律一口氣說完對她的感覺,然後等著她的反應,然而,她的反應就是傻傻看他。
「芯玥,跟我結婚好嗎?」他問得小心翼翼。
宋芯玥沒回答,但是眼眶不爭氣地紅了,他這段話讓她好感動,她激動地摟住他的脖子,主動吻他的唇。
俞成律立即反客為主,奪走這個吻的主導權,深深地吻她,與她的唇舌親密糾纏。
深吻過後,她的鼻尖抵著他的,親熱摩挲,哽咽地說︰「好,我們結婚……」
當俞成律牽著宋芯玥的手來到俞老夫人面前宣布喜訊時,俞老夫人著實嚇了好大一跳,她沒料到事情進展得這麼順利。
另一方面,當宋父被告知這個消息的當天,他正憂心忡忡地牽掛著公司一連好幾個月每況愈下的財務報表。
女兒要結婚的消息讓他暫時將壞情緒趕跑,也感到有些意外,他以為女兒還不想定下來,想不到居然會這麼快就決定結婚,而且對象還是身家條件如此出色的俞成律,這讓他很放心,至少女兒的未來很有保障。
他不否認,當初會強迫女兒去跟俞成律相親確實是有私心的,當時公司的營運狀況就已經出了問題,他私心希望促成這段良緣,公司出了狀況,他怕自己沒有能力再照顧女兒,將她托付給另一個更有能力的人會比較好,而如果那個有能力的人又能對他的公司有一些些幫助的話……
宋父搖搖頭,拒絕再這麼想下去,就算要尋求幫助也不是現在,他還勉強撐得下去,他不能在此時讓女兒難做人。
于是乎,雙方家長歡喜同意,甚至是迫不及待地辦喜事,而兩個年輕人也喜孜孜地迎接新生活的到來。
俞成律辦事效率很快,從求婚到婚禮籌劃完成只花了兩個月的時間,為了討老婆歡心,他選在度假勝地關島舉辦豪華的六月婚禮。
藍天碧海、潔白神聖的教堂,浪漫得令人屏息,在眾親友的見證下,俞成律和宋芯玥成了正式夫妻,成了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靈魂伴侶。
婚禮結束後,俞成律和宋芯玥留在關島度蜜月,夜晚,他們慵懶舒服地躺在臥榻上欣賞滿天星辰,一旁放著香檳助興,享受露天庭院吹拂而來的微風。
俞成律手枕在頭後面,宋芯玥則是依偎在他胸前,他低頭看她,她臉上掛著幸福微笑,他也笑。
「當初你還不肯去接新娘捧花,結果陰錯陽差,捧花就是硬要掉在你手上,果然,這個預兆有準,你嫁給我了。」
宋芯玥嗔他一眼,笑說︰「誰知道那束捧花這麼厲害。」
「我感謝那束捧花。」他吻她的眉間。
「我也是。」她笑咪咪地回吻他的下巴,手指頑皮地竄入他的襯衫里,他還以顏色,將她壓在身下,溫熱的手滑入她裙底……
新婚夫妻的熱情燃燒得很快,欲火迅速蔓延全身,春色旖旎,春光無限。
俞成律邊她邊褪去兩人的衣物,他和她果裎相見,月光下,她光果的身子泛著誘人的蜜色光澤,他迷戀地以唇吸吻她因害羞而發紅的身體。
激情的吻一路往下,她因承受著太多的興奮而輕輕戰栗。
忽然,他改變姿勢,雙手握住她的腰,抱起她,讓她跨坐到他身上。
「律……」宋芯玥有點抗拒,這麼羞人主動的姿勢讓她很害羞。
「沒關系,配合我的節奏去感受。」他卻堅持著,雙手扶著她的腰,幫助她的身子緩緩沈下,引導她去感受他的愛。
她虛弱嬌喘、雙腿酥麻無力,但因為知道這樣做可以讓他開心,她歡喜付出,賣力地配合著他的節奏來討好他。
在極致的快樂來臨時,她喘吁吁地趴靠在他胸前,滿足地笑嘆著。
他眷戀心疼地幫她撥開貼在微濕頸項間的長發,吻她的鼻尖,贊賞她的努力。「老婆,我愛你。」
熱情明朗的夏日結束了,蕭瑟的秋天來臨,俞成律和宋芯玥的新婚生活也過了好幾個月。
他們很享受這樣的兩人世界,甜蜜、契合,生活彷佛滲入蜜汁一般,每一天都在熱烈的愛戀里度過。
宋芯玥還是和婚前一樣沒有外出工作,她除了專心當個好妻子外,還努力當個乖巧的孫媳婦,經常陪伴女乃女乃聊天談心,也陪她進出醫院做化療,並且隨時跟老公報告女乃女乃的狀況。
俞老夫人對于這個孫媳婦滿意得很,心情好,胃口也跟著好,原本因為化療而消瘦的身體也吃胖了不少。
新婚生活一切祥和無事,直到中秋節前夕,宋芯玥帶了月餅回家探視父親,順便陪父親吃飯。
晚飯時,父親胃口很差,臉色憂郁,宋芯玥驚覺父親在一瞬間蒼老許多,似乎不太對勁,關心探問之下,父親沮喪無助地說出令她震驚的事……
吃完飯開車回家的路上,她心情難以平復,滿腦子回想著稍早之前父親說的話——
「其實公司早在去年財務就出了狀況,後來成律給了一大筆聘金,但是那筆錢還是不夠補財務漏洞……我原本不想讓你知道,因為你對公司的事完全不懂,說了也沒幫助,只是讓你多操心而已,可是這些員工都是為公司打拚多年的戰友,很多員工都靠這筆薪水養家活口,我垮了沒關系,但是那些家庭也可能跟著一起垮掉……
「我、我一開始要你去跟成律相親確實是覬覦俞家的財富,想說如果你能跟他結婚,我或許可以請他伸出援手,後來你不喜歡,我也就打消念頭了,想不到你們最後還是結婚了……找成律幫忙是迫不得已的辦法,我本來不想的,我不希望你們夫妻感情受影響,也擔心成律會看不起我這個岳父……公司收了沒關系,但是遣散費不能少給,否則他們會撐不下去,芯玥,如果讓你去跟成律開口借錢,會不會害了你……」
晚上七點,宋芯玥回到家,心情起伏又自責。
怎麼父親的公司出了這麼大的事,父親一直默默承受這麼大的壓力,而她卻全然不覺?
她想了又想,認為父親說的沒錯,他垮了沒關系,畢竟還有她能侍奉父親,但是那些辛苦上班養家的人不能垮,無論如何都得給他們一筆妥善的遣散費,以免他們因為失業而頓失經濟來源。
她知道她的丈夫有這個能力出借這一大筆錢,俞成律絕對能不費吹灰之力就開出支票,只是要怎麼跟他開口借這筆不算少的錢呢?
她將車子停妥,下了車,手正模到大門門把時,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是父親打來的,她接起——
「……爸,沒關系,我來想辦法就是了……為什麼不能讓成律知道公司發生問題很久了?……怕他誤會我的動機……啊——」
宋芯玥忽然嚇得尖叫,因為她的丈夫居然無預警地出現在眼前。
俞成律剛進家門沒多久,他先到女乃女乃房間和她老人家招呼一聲,走出女乃女乃房間後正巧看見妻子的車子停進車庫里,于是體貼地先幫妻子開門,沒想到嚇到她了。
「爸,再見,我、我明天再跟你聯絡。」她收起手機,驚魂未定地看著俞成律。「你這時間不是應該還在公司?」
「今天工作狀況很順利,事情忙完就早點回來。」
俞成律邊說明邊疑惑不解地看著自己的妻子,他迫不及待早點回家陪嬌妻,怎麼她好像很緊張的樣子?
罷才他好像听見妻子和岳父的幾句對話,內容很詭異,妻子一臉心虛,好像有事瞞他。
「你跟爸爸在說什麼?有什麼事怕我誤會?」俞成律眯眼問,他不希望夫妻間有任何隱瞞,他想弄清楚。
「沒有啊!我跟爸爸只是在聊一些親戚間的事。」宋芯玥想起父親的交代,父親怕成律誤解她一開始是有目的地接近他,她一時也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于是選擇先裝傻,搖頭否認。
「是嗎?那就好。」俞成律選擇不逼問,他認為夫妻之間不應該隱瞞任何事,他決定等她自己坦承。
宋芯玥露出笑臉,若無其事地問︰「對了!你吃晚餐了沒?我煮給你吃,還是要我陪你出去吃?」
「不用麻煩,我吃過了。」俞成律看著妻子偽裝沒事的笑靨,胸口微刺了一下,沒關系,給她一點時間,讓她厘清之後再來說。
但是……
接下來的兩個星期,宋芯玥始終沒有再說這件事,她經常失神,愁眉苦臉的,甚至連胃口也變差了,身體愈來愈清瘦。
俞成律很擔心她,這天中午,他剛從客戶那邊辦完事,正開車回公司的路上,心血來潮撥打她的手機想叮囑她要好好吃午飯。
「有!我吃飽飽的,現在很悠閑地在逛書局。」宋芯玥聲音輕快,好似一切都正常。
幣了電話後沒多久,俞成律的車子在紅燈前停下,他放眼隨意看,突然從路邊銀行的透明窗戶看見宋芯玥的身影,以及她憂愁的表情。
俞成律很詫異,芯玥人在銀行?干麼呢?剛剛還謊稱她人在書局,為何要說謊呢?
這下子他不得不懷疑她有很嚴重的事情瞞著他,擔心與疑惑之下,他迅速想辦法請人幫忙查清楚是哪里出了問題。
同時間,宋芯玥深入了解父親公司的狀況,發現財務漏洞超乎她所想像的大,銀行貸款及員工遣散費加一加,起碼也要上億才夠支付,她算了算自己的存款,大概也只能湊出三百多萬,壓根兒不夠用。
這晚,宋芯玥整理好思緒,走到書房找俞成律。
她鼓勵自己,他們是夫妻,父親是成律的岳父,她代替父親開口借錢根本沒什麼,父親是有信用之人,不管成律有沒有把這筆錢看在眼里,日後父親一定會還錢。
俞成律在書房里工作,她敲門進入,放軟語調開口︰「律,你有空嗎?我有事想跟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