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官王並沒有點風舞柳的穴道,而是蒙上了他的眼楮,然後把他與賈小子送上一輛馬車。
至始至終,風舞柳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因為他知道反抗也沒有用。
伍官王和宋帝王就坐在他的身旁,無論是誰,都可以在揮手之間將他制住。何況賈小子就在他們的掌握之中。
---見到了冥教教主之後又如何呢?這個問題他想都沒有想過。
世事難料,當你把一切都計劃好之後,事情的發展往往出人意料,一個人能不能化險為夷,關鍵就是看他隨機應變的能力,風舞柳很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很快就有了一個決定︰一切都等到見了冥教教主再說。
想通了這點之後,他再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在到達目的地之前,他可以安安心心的睡上一覺。
快樂公子就是快樂公子,無論在多麼惡劣的環境下,他都能保持一份愉快的心情。
風舞柳斜靠在車廂里,居然很快就睡著了。也不知翻來覆去的睡了多久,忽然被人狠狠地推了幾下,只听伍官王的聲音喝道︰「下車了!你小子還真能睡呢!」
下車後,又走了很長一段路,然後不知在什麼地方停了下來。只听宋帝王道︰「進去吧。」風舞柳被推進一只竹簍里。竹簍非常寬大,足以讓一個人舒舒服服地坐在里面。
只听一陣扎扎聲響,竹簍開始住前移動,風舞柳伸手在頭頂上方一模,模到一根手腕粗細的鐵鏈,原來竹簍是凌空吊在上面的。風舞柳料想下面一定是條深谷,要去冥教總壇,必須坐這個竹簍過去。
風舞柳立耳傾听,確定身旁無人之後,突然伸手將蒙面的布一扯,露出半只眼楮來。
眼前白霧茫茫,什麼也看不見。
他竟是置身在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迷霧中。
一根手腕粗細的鐵鏈,向下傾斜,自頭頂延伸至白霧深處。
風舞柳伸出手,正想將蒙面布扒開,以便看來清晰些,忽听「啪」的一響,他的腦門上已重重地挨了一下,頭頂同時響起一聲怒喝︰「不要動!」
風舞柳嚇了一跳,抬頭一看,宋帝王正站在他頭頂的鐵鏈之上,冷冷道︰「如果你再動一動,你這雙眼楮就永遠看不見了!」
風舞柳的手停頓在半空,不敢再動了,露出來的半只眼楮卻不住地轉動著。宋帝王又好氣又好笑,喝道︰「還不快把你的眼楮蒙上!」
風舞柳道︰「我不敢。」
宋帝王忍住怒氣,道︰「為什麼?」
風舞柳理直氣壯地道︰「因為我再動一下,你就會挖了我的眼楮!」
宋帝王頓時語塞,怔了半響,忽然出手點了他的穴道,重新將他的眼楮蒙上,得意地道︰「這次看你還能耍出什麼花樣?」
風舞柳全身上下不能動彈,眼楮又被蒙上,還能耍出什麼花樣?
竹簍緩緩滑動,風一吹,便在空中晃蕩起來,風舞柳仿佛回到了久遠的童年時光。
他忽然有了一種無憂無慮,天真無邪的愉快感覺。
現在賈小子是不是也坐在這樣一個竹簍里?
要是我們能共坐一個竹簍,享受這種美妙的感覺,那該多好?
只要我們兩人不分開,這世界永遠都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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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風舞柳被關入一間石牢里,也不知賈小子被他們帶到了什麼地方?
自從上了竹簍後,風舞柳再沒有見到賈小子,也听不到她的聲音。
風舞柳感覺就好像失去了魂魄般。
此時此刻,他明白自己是多麼離不開她!
宋帝王推門而入,風舞柳立刻上前抓住他的臂膀,道︰「賈小子呢?賈小子呢?」
宋帝王木無表情地道︰「你會見到他的。」
風舞柳道︰「她在哪里?她她有沒有事?」
宋帝王冷冷道︰「跟我走!」
風舞柳道︰「去哪里?」
宋帝王陰森森地道︰「森羅殿。」
風舞柳立刻就走。
只要能見到賈小子,就算真是森羅殿,他也要去!
---森羅殿?賈小子難道已到了森羅殿?
風舞柳心里一懍,試探著問道︰「森羅殿是死人去的地方,活人也能去麼?」
宋帝王道︰「你的肉身雖未死,魂卻已走了,你已經和死人沒有什麼分別。」
風舞柳正要說話,忽听有人叫道︰
「小熊小熊熊兒」
聲音隱隱約約,仿佛發自遠處,又仿佛近在身旁,或前或後,飄渺不定,風舞柳听得全身劇震。
小熊是他的乳名,除了他自己的父母之外,知道的人並不多。
一聲悠悠的嘆息,剛才那飄浮不定的聲音又在身畔響起︰
「熊兒,你終于來了,爹已經在這里等你多時了。」
風舞柳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這正是他父親的聲音!
---難道我真的來到了陰朝地府?所有死去的親人都在這里等著我?
他雖然什麼也看不見,卻感受到了一種陰森森的氣氛,仿佛真的已來到幽冥地府。
他忍不住問道︰「森羅殿在什麼地方?」
「森羅殿就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