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媽媽媽媽三爺爺…」
打開車門,就見巧兒已經被雨淋得透濕,小臉發白,喘著氣,小臉蛋上滿是驚恐,楊燦一臉就把她抱了起來在懷中,也知道小孩子說不清楚什麼事情,一邊安慰一遍開著悍馬直奔阿菊的家里。
進門的時候就見老阿婆坐在地上一副恍然若失的樣子,喃喃自語在︰「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看到楊燦來了,連忙帶著哭腔揉著哭腫的眼楮想要爬起來︰「楊記者,是楊記者吧,您快救救阿菊,楊記者就您能救她了…」剛從地上爬起來差點摔倒。
楊燦眼明手快上去就扶住她︰「什麼事情,慢慢說,別急?」听說阿菊出事,楊燦也有些急。
「你們來家里的事情,王三爺知道了,說是她背著丈夫偷男人,不守婦道,要,要按規則處置她,要,要壓她去祠堂…」老阿婆哭喊起來︰「楊記者,快去幫幫她!求您了!」
得知是自己的原因讓阿菊被帶走,楊燦臉一下就冷下來了,從牙縫里擠出聲音說︰「依依,留在這里照顧阿婆,周浩然跟我走。」
也不等依依問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抱起巧兒就走,向門外走去,他知道王家那邊肯定有人在附近有眼線,知道了阿菊聯絡自己,這是想要堵上她的嘴。
「叔叔∼我們去哪兒啊?」巧兒哭喪的小臉蛋問。
「去把媽媽找回來∼」楊燦臉陰沉得嚇人,把巧兒嚇得不敢說話了,圍堰鄉有很多規矩,如果真按照王三爺說的,把阿菊整成個通奸,按照王家祠堂傳下來祖上的規矩就是要打五十棍子,這搞不好是會出人命的,楊燦緊緊捏了起來的拳頭,竟然有些在顫抖…
上悍馬車風馳電掣的飛奔,十多分鐘,就到了王家祠堂的附近,再往前走路就進不去了,還有幾里路要步行,楊燦下車單手抱著巧兒箭步如飛,周浩然心里一楞,這楊哥向來沉穩,從來沒有經過他這麼跑過。
不過周浩然吃驚是吃驚,也急忙拎著那裝滿寶貝的旅行包下車,追著楊燦跑了起來,越跑卻是距離楊燦越遠,周浩然這年輕力壯的大學生累得氣喘吁吁,看著前面抱著巧兒的楊燦越來越小的身影,也是按著自己的膝蓋,大口的喘著氣,這楊哥真是十項全能,以前八成是運動員把。
前年才改建的王家祠堂十分的富麗堂皇,擺著兩排檀木椅,坐著的幾個人都是拜訪蒼蒼的老人,王三爺坐在首正中,在這些老人的身後,還有十幾名精裝的小伙子。
祠堂正中,阿菊被兩個男人壓在地上跪著,痛哭著說不出話來,背上已經被小臂粗的棒子打的見血了。
那老的皺巴巴的王三爺,陰溝鼻上的眼楮眯成一條縫,點燃了旱煙袋里地煙葉,慢悠悠道︰「繼續吧。」
一個莊稼漢對手掌吐了口吐沫,重新拿起了木棒,剛才才五下,就見紅了,後面可還有四十五下,旁邊的一位老人不由皺著眉勸道︰
「三爺,您就饒了她吧,我看她這個身子恐怕是經不起了,你看她都見紅了她也算是您的佷媳婦,我看就」
周圍的人看著在地上阿菊疼得只發抖,也是有些不忍心看。
王三爺嘆了口氣︰「他叔,沒有規矩,何以成方圓?做錯事,就要受到懲罰,何況她背著丈夫偷漢子這是大事情,我們圍堰鄉這麼多年來能做到夜不閉戶,沒有地痞流氓,靠得就是這規矩二字…」
「放你女乃女乃的屁∼!」隨著響亮的聲音,祠堂門口大步走進來一個壯實的青年,額角微微有些汗水,手上抱著一個小女孩,楊燦是個很少真的動怒,但是他今天是震怒了。
「你不是說她偷男人嗎?我就是你們要找的人,我倒是要听听她怎麼偷男人了,我就老實告訴你們,我是南周刊的記者,就是來查王來福的死的,你們有種就都充我來!找女人麻煩算他媽的什麼男人」
楊燦看著阿菊背上血淋淋的,在地上弓曲著身子很痛苦,一股怒火就壓抑不住了,句句質問王三爺。
王三爺還沒說完,下面的幾個人就叫了起來,王來福的二舅舅很不高興地張嘴巴就說︰「誰說我家來福死了!我家來福進城打工去了。」
王來福的弟弟大喊︰「我哥是去學做生意去了!」
兩人說完後自己的話後,互相之間都感概地看著對方,眼神中充滿了埋怨。
那王三爺倒是不在意地敲了敲煙灰笑了笑︰
「原來是省城里來的大記者啊,你的事情我管不著,但是我們屯子里有屯子規矩,就不勞煩你做主了。」
楊燦氣極反而冷笑了起來︰「屯子的規矩?好∼好的很,我倒要看看今天誰敢動手!」擋在了阿菊身前。
兩個莊稼漢一听就不信這個邪了,他們就認王三爺,什麼狗屁記者他們都不知道是干什麼的,大步就向楊燦過來,王三爺卻是皺眉抬抬手,刮著旱煙袋,看著楊燦突然擺了擺手︰
「你是個外鄉人,本來我不該為難你,不過今天你就這麼闖進來,這是沖撞了我們老王家的祖先,按理應該給王家的祖宗磕頭賠禮道歉的,我也不為難你,你在這里磕三個響頭,我就讓你站著出去。」
楊燦臉色陰沉呵呵冷笑︰「磕頭?還讓我站著出去?你還真以為你是土皇帝了,你知道你們現在是是在犯罪嗎?私自拘押婦女,暴力施行,故意傷害他人身體,你們∼」點著王三爺和那幾個莊稼漢︰「都要跟我去公安局自首。」
「哈哈」祠堂里一陣大聲的哄笑,這些王姓的族人看著楊燦都覺得滑稽無比,這年輕人是不是瘋了。
這時候,周浩然才慌慌張張地跑進來,站到了楊燦的前面,一看著架勢就嚇傻子了,緊張頭腦發懵,滿臉通紅地大聲喊出句足以點燃對方所有人的話︰「王三爺,你私自收入造紙廠的賄賂,隱瞞王來福的死∼這是包庇縱容罪∼!警察馬上就來了∼」
這一下,祠堂里所有的人都楞了楞,王三爺看著楊燦兩人,臉色漸漸陰沉下來了,內心訝異著狂怒,從牙縫里擠出句沙啞的話來︰
「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他王三在圍堰鄉辛苦建立了幾十年的威嚴在這一刻受到了挑戰,王來福身亡的這事情只有他親近的人知道,其他族人都不曉得,而他收了造紙廠的錢在這里更是無人知曉,被這個外人喊出來,要是別人信了,以後他還怎麼在這里呆下去。
這時候旁邊十幾個村民在沉默過後,終于爆發了,群情激憤,額頭的青筋高高鼓起,不由吼了出來︰
「狗日的,憑什麼污蔑王三爺!媽的,看老子扒了你的皮!」「跪下!跟三爺道歉!要不這事情沒完。」「不能放過這混小子,敢說三爺爺的壞話,就是往我們王家祖先的臉面上潑髒水∼∼」
周浩然也被這群激憤暴怒的莊稼漢嚇到了,沒料到自己這句話竟然會得到這樣的結果,他不知道他已經觸犯了圍堰鄉最大禁忌——污蔑代表族人權威的長輩,看著幾個莊稼漢過來,周浩然慌手慌腳本能般地一把其中個推到了地上。
這個動作終于點爆了整個王家祠堂了,隨著王三爺狂怒吼聲「收拾他」,那些暴怒的莊稼漢一個個都拿起了角落邊的鐵鍬,鐵鎬,大門被人「 當」聲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