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南城郊區的水利廳,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文明社會,讓弊壞了周浩然與馬依依都松了一口氣,感覺到自己終于徹底安全。
由于要了解造紙廠的具體情況,秋華波最後是拉著三人上自己的車,一路問一路回來的,而讓一位工作人員開著悍馬跟著大部隊。
楊燦從秋華波的車下下來的時候,外面圍了一圈來接風的人,熱鬧的很,老少男女都有,均是南城市省委各部門的人,看到楊燦人群都不乏有人指指點點地尋問他的來路,但是楊燦卻在不同的人頭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頓時有些暗暗吃驚,看來自己的事情恐怕已經傳到南城了。
本來如果換作是一般記者,這恐怕是最不願意面對的局面,以前自己是在暗處,既可以挑動著整個事態的發展,又可以隱藏自己的安全,現在卻被人盯在明處,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不過楊燦就是這樣的人,生性隨性灑月兌,根本沒在意這些,他反倒是喜歡這種樣子,反正總有一天他楊大記者名號也會成為金字招牌,反而像是領導樣的對人群揮了揮手,就差沒說「同志們辛苦了∼」搞得同行的人都有哭笑不得。
不過沒等楊燦得瑟多久,等他接到羅成的電話,就又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小楊啊,你就在水利廳那里留著,等等,省委的宣傳部的秘書要跟你談話,還有市委的劉處長要見你,水利廳的高部長也派人約你吃飯…」
本來嘛媒體業的單位只要做得大,影響力可以撬動某些關鍵人物,那麼就會成為各個領域高層最忌憚的力量之一,這些領域的公關部門幾乎都會把這個媒體的關鍵人物伺候得好好的,以免出現自己就被人一紙報導扔上風口浪尖還不知情的窘境。
不過普遍而言,這種拉攏都是針對媒體一把手的,國內的媒體大部分都是高層之間都是有聯系的,比如在南城王牌周刊就是龍頭,出了什麼事情由他們出面通個氣就解決了。
可是南周刊卻絕對是個異類,這段時間連爆了幾個驚天獨家,主老總徐陽是出了名的臭脾氣石頭誰都會不理會,大家都是沒辦法就做工作做到主編羅成那里,無奈羅成這老好人也確實是做不了主,就又推到了楊燦頭上,你自己做的事情,就自己承擔後果吧,其他的雜志社不負責∼
楊燦听完電話總算是清楚了,這下他在南城業內可算是出名了,不過不是像林艾薇那般美名遠播,相反還是臭名昭著,大家拉攏他可不是喜歡,而是怕他刺頭惹到自己身上了,所以先發制人先喂兩口糖
「就跟他們說沒時間。」說完楊燦就大大咧咧地掛上了的電話,不是美女想約我浪費時間做夢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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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副市長王海波在郊外的別墅里,英姿造紙廠的廠長吳素蘭卻是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端著茶杯的手都是有些在發抖,英姿造紙廠建廠十一年,她還從來沒有如此緊張過。
如果認識吳素蘭的人,現在看到她恐怕會驚訝于她仿佛幾天蒼老了十歲般,本來風韻猶存的女強人,這時候卻顯得很脆弱老邁多了。
「素蘭,別慌,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方。」
王海波拿著古董鼻煙壺把玩著,五十歲不到的紅潤臉龐上,一點都看不出來內心的情緒,在這南城里大家都知道吳素蘭與他關系匪淺,卻不清楚她曾經是副省長與他王海波的情婦。
「可是,王三都被抓了,還不知道他們掌握了多少情況,我就怕」吳素蘭還是很擔心,憂心忡忡地捂著胸口。
王海波有些不滿地回頭問站在旁邊的中年女秘書︰「鄭芸,那記者叫什麼,到底什麼來路?」
「王市長,他叫楊燦,是南周刊的記者,徐陽手下的人,好像跟馬國強的女兒馬依依也很熟」
听著這些名字,王海波皺眉不以,輕輕把鼻煙壺放下哼了聲︰「小狼崽子,毛還沒長齊,牙齒倒是挺鋒利的!」他根本就不相信,一個小記者能掀起什麼大波浪來,在南城再大的事情他王海波都有把握把它壓下去,隨手轉身問吳素蘭︰「這事情你打算怎麼解決?」
吳素蘭此刻已經從剛才的驚慌中恢復了些平靜,略加思索後伸出來兩根手指︰「給他們這個數行不?」
王海波看著豎立在自己眼前的兩跟發顫的手指,搖了搖頭︰「我作為一級組織是不會介入你們造紙廠與媒體的事情的,但是作為朋友我告訴你,現在這幫年輕記者可不是一,兩萬就能打發掉的!」
吳素蘭咬著牙腦袋使勁地搖晃著︰「是二十萬,我給他跟徐陽一人送去二十萬,您看行不?」
王海波把臉轉到了一遍,沒有做任何回答,他知道這個數字應該可以了,只是清了嗓子,不無感概地說︰
「現在的人啊,和咱們年輕那時候真不一樣了,什麼錢都敢拿,這樣下去早晚要出事情的!就算他們在南城市不出事,總有天還是在其他地方出事的!」
轉過臉來無奈地說︰「你知道了吧,現在社會變了,我們這個衙門窩囊∼!天天就被一些大小媒體的記者纏著,揪住我們的一些把柄就是不撒手,不擠出點油水是誰都不願意撤,你抽什麼煙,玩什麼女人,喝什麼酒他們都要查,你說我們煩不煩?」
那旁邊的女秘書卻笑了笑寬慰道︰「吳廠長,你也別太緊張,這種小人物我見得多了,不撕下你也塊肉來,哪只狼願意松口啊?」
吳素蘭還是有些沒主意小心翼翼地問︰「你看是通過聲名義給呢?是我們廠還是…?」
王海波搖了要搖頭道︰「還是那句話,我不參與。」
在其他人走後,王海波卻獨自在房間里思考著,手里反復看著南周刊最近的資料,這是他習慣,他向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這些資料都是他叫人精心收集的,越看越是覺得這個叫楊燦的記者很有門道。
記者是個很奇特的職業,有些人默默無聞一輩子,有些人卻能夠在大眾不為所知的領域呼風喚雨,王海波清楚這是要具備兩點條件,一個這個記者必須要擁有一個具有相當影響力的平台,第二就是記者本身要有一定的人脈。
記者就有些類似于老師與醫生,他們的成就都是來自與他們工作的對象的,但是記者特別在于,老師與醫生都是幫人成就自己,但是記者不但可以捧紅人,還有踐踏權威的能力。
這個楊燦能在演藝圈里結識楊秀雅,又在國健案中讓馬國強對他刮目相看,這次又在圍堰鄉與秋華波坐上了同一輛車,這都是巧合嗎?
這個叫楊燦身上的光環越來越多,在商界,娛樂圈甚至政界都插手進來,如此翻江倒海的人物,這是巧合嗎?
南周刊的壯大也是巧合嗎?
王海波從不認為一個小記者能有多大的能量,但是此刻心里卻隱隱又覺得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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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利廳的開防洪組織會議,會議定下下午,會議的通稿上午都傳到了南城各大媒體的那里,按規定這種省里的重大事件,只要是市級社會版的媒體就必須留位置報導,當然王牌周刊那種全國性的就不必了。
楊燦開著那拉風的悍馬,一路停在水利廳廣場的停車場里,正巧遇到了夏檬與張大寶他們幾個,當楊燦異常瀟灑的跳下車的時候,剛才還笑吟吟談話的幾個實習記者立刻石化。
「夏檬,你擰我一下。」張大寶神態木然地拍了下自己的臉︰「呃,難道我最近睡眠太少,出現了幻覺?」
「今天應該是愚人節吧。」那南城早報的小光頭也做出將要暈倒的模樣︰「楊燦這小子,竟然已經配上車呢!!」
楊燦拿著剛才買的燒餅一邊吃,一邊走過來笑吟吟地問︰「怎麼,為什麼那麼驚訝?」
「哼∼他們幾個拿你打賭了…說你去圍堰鄉肯定要被人拖地褲子都不剩的回來,我就說楊燦沒問題的。」夏檬依然文藝氣息逼人,那頭飄揚的短發與清秀的臉龐輝映,清爽的讓人發指,活力四射地過來摟住楊燦肩膀說。
「那誰贏了?請客啊∼?」楊燦咬了口燒餅說。
「夏檬贏了…」除了夏檬以外,就連最保守的張大寶也賭了楊燦回來後,至少臉上會出現兩處以上的浮腫,圍堰鄉多少記者都去了,誰第一次去沒吃過虧的?輕則鼻青臉腫,重則手腳骨折,那里可是野蠻人聚集的地方。
「那是你贏了啊∼要請我吃飯才對∼∼」楊燦嘿嘿笑著把手伸向了夏檬。
「切,我就算要請吃飯,也要挑個帥點的吧,譬如說,那位帥哥∼」夏檬也很高興楊燦沒事,不過嘴巴上卻不服輸,用手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