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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牆壁上不斷映著從玉縴細的身影,魏樂熙妒心重,她身邊的丫鬟稱得上是清秀,但絕不是美人,什麼主子身邊自然有什麼樣的丫鬟,從玉跟著魏樂熙這些年,好的沒學,心機倒是不淺。
明知道五姑娘手里拿的可能是自己的賣身契,但從玉還是穩住了心神,輕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姑娘,我不願意離開魏家。」
凝萱一怔,不願意走?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據凝萱所打听得知的消息,從玉並不情願跟著魏樂熙進宮伴駕,但又不敢得罪魏樂熙,只能偷偷四處尋出路,可無奈人小力薄,時至今日眼瞅著東宮的旨意就要下來,從玉還是沒能如願以償。
「離開魏家不好嘛?你月月有月銀,年年有打賞,出了這牢籠自尋個小買賣做,養活你父母兄弟也不是問題。」
從玉嘲諷的一笑︰「五姑娘想的輕巧,出了廉國府我算什麼,還不是任由人糟踐,況且我少小離家,和父母兄弟都不親香,他們惦記著我的銀子還能善待我幾年,可在等一二年呢?銀子也被他們弄到手了,我唯一的價值或是給人做後娘,或是給老頭子當小妾,溫飽都是問題,怎比在廉國府快活。」
凝萱不以為意的笑笑,人各有志,她將文書重新交到碧潭手中︰「卻是我魯莽了,可惜你空有志向,但六妹妹那樣重用你,怕不肯叫你留在廉國府吧」
從玉一撩衣裙,輕飄飄往地上一跪︰「府上誰人不知五姑娘是手可通天的人,所以碧潭姐姐一開口喚我來,奴婢便湊過來討姑娘一個主意。」
凝萱面帶憐惜的重重嘆了口氣︰「罷了罷了,就再做一次好人,只是幫了你恐怕六妹妹又不待見我了。」
從玉心中不屑︰不待見?五姑娘和自家那位妖女早就勢如水火,要不是自己實在沒轍,從玉根本不願意向魏凝萱投誠,這就好比當細作,兩邊都幫就是兩邊都得罪,遲早要出大亂子。從玉心一緊,既然都來了,何必瞻前顧後,只要叫自己如願以償,何必在乎別人的生死?
從玉沉聲道︰「五姑娘幫我,我自然會投桃報李,只是奴婢的心願不僅僅是留在魏家這個簡單,廉國府雖好,卻不是奴婢的終身歸宿。」
得,這又是一個心比天高,身為下濺的女子。要是從玉真的說她想一輩子當個丫鬟,凝萱反而覺得這人虛偽。
「你的意思是?」
從玉難得羞赧︰「奴婢想,想求姑娘保媒,嫁給洪大管事。」這一次別說凝萱被嚇住了,就連碧潭和笑槐都久久沒能回過神來。從玉抬起頭見眾人詫異的模樣,有些惱羞成怒︰「難道姑娘覺得奴婢配不上洪大管事?」
凝萱暗暗點點頭,要說般配,從玉還真是高攀了。洪大管事的年紀雖然可以當從玉的爹了,但人家有功名,有家底,有手段,最重要的是,洪大管事是廉國公的心月復,手里握著廉國府無數的辛秘,地位超然,廉國公對他的信任甚至超過了對親生兒子的信任。從玉想成為洪太太,當然叫眾人吃驚。
凝萱忽然想起那個幾面之緣的大管事,好奇道︰「洪大管事不曾娶妻?或是早就亡故了?」她怎麼沒听人說過?
碧潭才要作答,從玉已經搶道︰「有和沒有並無分別,洪太太是個鄉下女子,洪大管事在廉國府這些年她一直呆在老家伺候長輩。」話語間就有了不屑和嘲諷,「奴婢,奴婢願意二女共侍一夫,不求平妻的位子,只盼著洪大管事身邊能有個知心人照應著。」
說完,從玉紅著臉垂下了頭。
凝萱險些被氣笑了,心思也就慢慢收了回來。
換了別的事兒,凝萱肯定會應下,但叫自己做破壞別人家庭的劊子手,卻萬萬不能。世間女子本就可憐,自己怎麼能去做這個幫凶?凝萱管不了別人,卻能管住自己,不是矯情,也不是良心作祟。
凝萱語氣漸漸冰冷下來︰「若為這個,我已經知道了,洪大管事與我並不熟絡,等我得了空自然會替你走一遭。」然後再也不看從玉,轉而拿起剛剛放下的書。
從玉知道五姑娘這架勢是要趕自己走,忙道︰「姑娘還沒說你要奴婢做什麼呢?」
凝萱失笑,看來自己的意思還不甚明白啊凝萱便道︰「我還能求你什麼,不過是盼著你好好服侍六妹妹罷了。你知道我二人關系不融洽,我就是想關心,也只能在暗中使勁兒,免得她又有什麼誤會。」
外面天色幾乎全都暗了下來,從玉出來的時候是借口到四夫人那兒取布料,要是耽誤的久了,六姑娘一定起疑。
「五姑娘,其實今天奴婢瞧見了一個非常有趣的事兒,不知你想不想听。」
凝萱看她胸有成竹的模樣,漫不經心的笑笑。
「五姑娘不信?那從玉敢問,你今天戴的玉佩是哪兒來的?」
笑槐心猛跳了兩下,首先耐不住輕呵道︰「放肆,倒像你在審問我家姑娘似的。我們姑娘的首飾都是大公主親自挑選的,樣樣都是精品,你懷疑什麼?」
從玉垂著眼瞼︰「笑槐姐姐說笑了,我能懷疑什麼,只是今兒在長里慌亂,也不知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把六姑娘的玉佩給順走了,場面又亂,我恍惚瞧著五姑娘佩戴的那一枚和六姑娘是一模一樣的。」
凝萱和碧潭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的眼中瞧見了大事不妙的信息。原只當人人的注意力都在四皇子身上,不曾想還有個多管閑事的在。
從玉低聲道︰「為這事兒六姑娘還發了好大的火,碧潭姐姐去的時候剛砸了個水晶缸,五姑娘不信,問碧潭姐姐就是。」
碧潭不動聲色的沖凝萱點點頭,然後一面朗笑一面去攙從玉。碧潭彎腰理了理那丫頭的裙角,語重心長的笑道︰「你也是廉國府的老人兒了,應該知道家里的規矩,婚配這一檔子事兒都是大夫人管著,再者就是金嬤嬤有些權限。我們姑娘怎好越過長輩去過問,不過你也別心急,要不然我請宋嬤嬤去探探洪大管事的口風?萬一洪大管事自己也願意,這事兒就好辦多了。」
從玉忙不迭點頭答應,想了想又道︰「姑娘,說句不怕羞的話,奴婢和洪大管事早就是郎有情、妾有意,只是從玉明白,他是嫌棄奴婢身份地位,加上六姑娘要進宮,所以這兩個來月便冷淡了我。奴婢奴婢也是沒了法子。」從玉單手撫著肚子,可憐巴巴的瞧著凝萱和碧潭等人。
原來洪大管事也不是什麼好鳥
什麼郎有情,妾有意凝萱在心里狠狠嗤笑一聲,繼而從迎枕下掏出個元寶大小的紙包,「啪」的一聲撇給從玉。
「五姑娘,這,這是?」從玉哆哆嗦嗦的不敢去踫。
凝萱冷笑︰「怎麼?剛才還在我面前豪言壯語呢才多大點的功夫就變了?放心,不是什麼砒霜劇毒,只是給你們家六姑娘一點小小的懲戒罷了。免得她今後真的目中無人。」
碧潭將地上的小紙包強塞到從玉手中,笑道︰「半包放在你們姑娘的燕窩湯里,半包灑在香爐里。」
從玉見魏凝萱一臉的淡然,碧潭又笑得賊兮兮的,心里隱隱後悔,可一模還沒完全鼓起來的肚皮,從玉又陡然生出無限勇氣,將紙包緊緊攥在手心里。
「五姑娘放心,豁出去我這條命,也要達成你的心願。」
等從玉離開,笑槐迫不及待的追問︰「姑娘,紙包里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難道真是砒霜?」
碧潭送人回來,剛好听到這句話,笑著給凝萱倒了杯水,「砒霜?用那玩意兒倒是給了魏樂熙一個痛快,白白叫她便宜了。」
笑槐狐疑的看著凝萱,凝萱就著水碗喝了半口,才笑道︰「是老神仙給的一種趣藥,名字卻奇特,只兩個字,喚作‘守貞’,男人誤食了無所謂,但女子若吃了」
笑槐瞪圓了眼楮,急切的問道︰「怎樣怎樣?」
碧潭已經是笑得前仰後合︰「自然不能圓房了,而且男人一近身,那女子就渾身長紅疹子,看和就和出天花一個模樣。」
天花被此時的人認作是不治之癥,得了就是一條命。
凝萱輕笑道︰「不管魏樂熙得不得這個病,只要太子想要籠絡魏家,就一定會把魏樂熙抬進宮,只是她原本的打算是進宮邀寵,以便一步登天,將來好找我的晦氣。但得了這種病你們想想,太子還肯接近她嘛?」
笑槐拍手笑道︰「妙極妙極。別說接近了,恐怕太子路過六姑娘的院子都要躲著走。可是,六姑娘會不會懷疑到姑娘這兒?萬一從玉出賣了姑娘又怎麼辦?」
「守貞無色無味,而且藥劑發作有一定的時間,老神仙說過,至少要一個月左右才能露出端倪,那會兒我們早就回到公主府,魏樂熙就算想往我身上賴,她也沒有證據。至于從玉的要求」凝萱有些遲疑,碧潭沖笑槐使了個眼色,笑槐忙笑道︰「姑娘,我卻有個主意,我表舅家的哥哥現就在書房當差,跟著洪大管事,要不,我求他去探探口風?」
(*^__^*)(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