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時候,風暴漸漸平息下來。
大海再次顯現出其溫存的一面,猶如一位含羞的女子,極盡誘人之能事,似乎先前那一場災難與它毫無關系。在王越等人看來,大海與女子確有許多共同點,至少在善變方面如此。
騰蛟號的甲板上,水兵們來來回回地忙碌著,升帆、清理船體等事情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風雨之後甲板上異常濕滑,水兵們的行動必須十分小心,船的望樓上重新進駐了視力好的水兵。
暴風雨中,王越一直大馬金刀地站在劉羽身旁幫忙,神勇的表現令某城主瞠目,「如此劇烈的風浪,素來怕不的大哥居然一點事都沒有?」但隨後發生的事情讓阿牛哭笑不得︰危機解除之後,神州第一奇俠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的速度,跑到船舷邊大吐了一通。
「搞了半天大哥原來一直在強撐著,能撐了幾個時辰才發作,連嘔吐的樣子都是那麼酷,果然是高手風範。」某城主沒心沒肺地說著,王越狠狠地瞪了阿牛一眼,苦笑了一聲,自顧著回艙內歇息。
風暴中一直奮戰在第一線的劉羽同樣累得不輕,剛才才發現背上有一道傷口,在與風暴搏斗的過程中竟然一點都不知道。見阿牛出艙時,劉羽忙上前見禮。
「損失情況如何?」阿牛直奔主題。
劉羽對此早有準備,很快報道︰「人員方面。有五名水兵受傷,其中一人傷勢較重,好在騰蛟號上備有足夠的藥品,只需要休息一段日子便能重新投入工作;船體方面沒有太大損傷,只是左舷有輕微破損,屬下已經派水兵前去修補,預計三個時辰內可以完工;
真正地問題在于物資方面。\\風暴中為了減輕船體的重量,我們扔掉了大量的糧食和水,現在保留下來的糧食僅夠五日之用。糧食的問題還好解決,我們可以想辦法從海中獲得一些補給,最為嚴重的問題是水,全部都倒光了。」
最初劉羽只是下令拋掉一半糧食和四分之三的水,但隨著形勢地惡化,後面不得不繼續拋棄物資,最終成了現在這樣的情形。某城主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失聲道︰「上百桶水,完全沒有了?就算把糧食全扔掉,也得留一些水才對啊!」
阿牛和小魚倒不用擔心缺水的問題,但王越、趙雪,以及騰蛟號的將士卻不能坐視,沒有淡水飲用的後果是嚴重的。
劉羽道︰「那個……主公,雖然沒有淡水,但我們還有一百八十多壇百花酒,省著點用的話,應該足夠船上所有人飲用七天!」
這樣的解釋讓某城主稍稍安心了一些。出海之前王越擔心旅途寂寞,強烈要求在船上存了兩百壇百花酒,現在終于派上了用場,可以暫時消解燃眉之急。不過,一船的人拿百花酒當水喝,這樣地舉動已經不是「奢侈」二字能夠說明的了!
「七天之後,百花酒喝完了呢?」阿牛看到了數日後可能的危機。
「有兩個辦法。第一個,就是我們在七天之內找到一處島嶼。完成物資和淡水的補給後重新上路;至于第二個辦法,希望隨後的幾天天降大雨,船上備有足夠的盛水器具,或許可以從降雨中獲得大量的淡水。」
在拋棄物資的過程中。經驗豐富的水兵們大多都是將桶中的水倒出,保留下了水桶。***這樣地做法不僅可以方便日後的補給,必要的時候還可以將木桶用作取暖、維修器械等方面。
劉羽小心翼翼地回答著,他自己也清楚,這兩個辦法都不穩妥,是否能完成補給完全沒有把握,這與某城主向來崇尚準確的風格大相徑庭。但情勢如此。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若當時不那麼做,或許騰蛟號已經沉沒了。
某城主果然顯得有些不滿。卻沒有立即發作,劉羽在風暴中的表現足以證明他的勇敢和忠誠,阿牛明白,這樣的情形下自己已不能再苛求更多。
沉吟半晌後,阿牛將海圖遞給劉羽,淡笑道︰「最後不要把希望寄托在老天身上,如果在我們用完百花酒之前也沒有下雨,我們也不可能搬塊石頭砸天。全力尋找島嶼吧,這張海圖或許能幫上一些忙!」
劉羽雙方將海圖接過,躬身道︰「是。」
「按現在地情形,不考慮補給、不考慮天氣等因素,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達目標位置?」這是阿牛目前最為關心的問題,鳳翔家大業大,盡管有陳宮、龐統等人能夠分憂,但領主長期不在領地顯然不可取。無論能力多麼出眾,終究也只是,許多事情不是他們能夠完美解決的。
劉羽仔細計算了一番之後,「如果一切順利的話,起碼還要二十五天時間,考慮到我們消耗在尋找島嶼補給淡水地時間,實際上最快抵達也將是三十天之後!而且,還不能遇到剛剛經歷過的風暴……」
某城主無語,在海上漂流一個月時間的無聊倒是小事,實在不行下線作些愛做的事情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但領地內許多事情被耽誤卻是不爭的事實。
例如︰重建洛陽計劃的推進,鳳翔升到三級城市地時間等……
兩天之後,王越和趙雪已經逐漸從暈船地打擊中解月兌出來,但眾人的臉色都有些凝重,他們遇到地麻煩似乎才剛剛開始。
兩天的時間里,騰蛟號就近尋找島嶼的努力毫無進展,天公也不作美,連續兩天的風和日麗,看不到一丁點要下雨的征兆。
劉羽已經對百花酒的使用實行了更嚴厲的管制,除了王越和趙雪享受特殊待遇之外,包括劉羽本人在內的滄瀾水師將士,每人都領取了一壇百花酒,這將是他們兩天的用量。
新的配給標準,可以使騰蛟號的斷水時間推遲三天!
對于那些干著劃漿等重體力活、流汗較多的水兵而言,這樣的配給量絕對不合情理。但沒有任何人有異議,每個人都知道現在船上的物資儲備情形,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水兵們沒有絕望,所有人都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他們明白這不是一次簡單的任務,領主與他們同舟共濟!
水兵們只是在後悔,「為什麼那天倒水之前,沒想到多喝些到肚子里呢?」許多人開始羨慕起某種神奇的生物︰駱駝,盡管他們當中根本沒有任何人見過。
某城主的臉上依然掛著微笑,他不想給劉羽等人施加任何壓力,這種艱難的時候,領袖的鎮定往往能帶給屬下安定感,避免不必要的騷亂發生。可實際上,阿牛的心中焦急無比。
在此之前,阿牛剛剛發現了另一個大問題︰通訊手鐲已無法收到任何訊息,處于完全不可使用狀態,甚至連就在身邊的小魚也無法接通。這一切,應該同樣起始于離開大漢海疆之後,貌似通信手鐲也有類似于「有效服務區」的問題存在。
這意味著,阿牛已經與鳳翔徹底地斷絕了聯系!
阿牛對此懊喪不已,當他想到這個問題本來可以避免時,心情就更加煩躁,「既然全國系統公告只能在大漢朝疆域內傳播,通訊手鐲有這樣的限制更是不足為奇,怎麼我當初就沒有想到呢?」
小魚知道阿牛的煩惱之後,不無謙意地道︰「如果我留在鳳翔就好了,至少可以告訴你領地內的情況。」
象小魚這種慧質蘭心又不會胡攪蠻纏、遇事時總是先想到自己能解決什麼的女子,實在不多了。
某城主一把將小魚擁在懷里,「傻丫頭,這怎麼能怪你呢?都是我考慮不周,如果事先與趙龍、諸葛林他們交換一下現實中的聯系方式就好了……即便如此,如果有重要事件發生,論壇上應該也有消息傳出,我們好好享受這段旅程便是。」
阿牛的親昵舉動讓小魚面色通紅,將腦袋藏在阿牛的脖頸間避開眾人的目光,眨巴著大眼楮喃喃地問道︰「真的不要緊嗎?」
「嗯,真的!」
作為游戲中的風雲人物,某城主對游戲的態度其實相對淡漠︰一個游戲而已。阿牛從來不指望讓游戲中認識的朋友變成生活中的朋友,潛意識中抗拒更進一步友誼的發生,即使漢武帝等人都不知道他的聯系方式,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有點另類的觀念。
就在這一天夜里,鳳翔城緊鄰的九里山,發生了一場不為人知的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