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時節,天下第一城人頭攢動,一派繁忙景象。
自領地沖擊都城的那一刻起,以孫良為的行政中心,不僅要維持領地各項正常秩序,還必須爭分奪秒地為半個月後的系統考驗做準備,時間太緊了。龐大的壓力之下,孫良等人表現出了驚人的工作效率,整個領地在行政機構的指揮和調配下,有條不紊地運轉著。
接受系統考驗任務後的第三天,鳳翔城主辦公室,孫良肅容而立。
這些日子,某城主一改此前的「懶散」作風,每天都要求孫良詳細匯報領地各項工作進展情況,可見阿牛對沖擊都城事宜的重視程度。這份重視,無形中增加了孫良的心理負擔,也在一定程度上激了孫良的工作潛力,孫良能感覺到自己在近段時間的巨大進步,反過來,孫良在處理內務時的能力和信心也越來越強。
「主公,好消息,蔡琰小姐已經找到了!」
孫良無比欣慰:道︰「半個時辰前,子龍會一些異人在青冀交界處現了蔡>的蹤跡,並試圖將她接回鳳翔。我們正設法與派往該區域搜尋的武師聯系,著附近所有武師,立即向該處靠攏。」
「消息過時了。」
阿牛嘆了一口氣,繼續道︰「琰以游歷為由拒絕回返,不顧子龍會異人的勸阻,進入了冀州境內。剛剛趙龍告訴了我最新進展,那十多個子龍會玩家本待跟上去剛好撞見一群大漢盟異人對方盡數殺了回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載有蔡琰的牛車從視線中消失。」
子龍會和大盟勢同水火,兩大幫會千人以上規模的火拼已不下二十次,普通玩家PK更是家常便飯,由于子龍會重點經營青州,大漢盟則以冀州為根據地,兩幫在青、冀邊境處的戰斗十分頻繁,幫中的好戰分子,往往呼朋引伴前往邊境挑起戰端,快意恩仇。平日里這種PK倒不打緊來我往你情我願的事情,只是跟丟了蔡琰,有些可惜。
孫良面色大變,「對方該是現了蔡琰小姐身份意如此吧?」
「種跡象表明。只是巧合。」
孫良了一口氣忖片刻。道︰「蔡琰小姐既執意進入冀州。想必去意堅決。屬下以為。即使我們地武師找到她。也未必能說動蔡琰小姐跟著回來。依屬下愚見非蔡中郎親臨。接回蔡>小姐地難度頗大。」
某城主皺眉道︰「她即已進入冀州內們在釋放袁熙和顏良時狠狠地宰了他一頓。那廝定想以牙還牙中郎萬萬不能跟去湊那熱鬧。否則袁紹怎肯與嘴邊肉失之交臂?」
何是好?」
某城主苦笑道︰「盡人事吧。讓暗花出動兩組精明強干地高手武師她地安全;若蔡琰仍堅持已見。暗花只須悄悄跟隨照顧。在她遇到麻煩地時候暗中代為出手解決即可。」
後續展果如阿牛等人預料地那般。當鳳翔武師找到蔡琰時。這位才女不惜以死相逼拒絕回城。事情未得到妥善解決之前。她自覺無顏留在鳳翔。武師無可奈何。只得任蔡>離開。由兩組暗花武師尾隨保護。蔡>拜訪高人、提升琴技地游歷之路正式展開。
阿牛不願在蔡>出走的事情上過多糾纏,見孫良有些欲言又止,忙岔開話題道︰「攻擊縣城的準備工作現在進展如何?從來沒有人攻打過縣城,收集到的情報越多,我越是感到棘手。
攻堅戰不比我們以前擅打的守城戰,要全滅倚堅城而守的一萬敵人,縱全力以赴精英盡出,也未必敢言必勝,前期的準備必須充分!」
孫良心頭一凜,他亦知此事干系重大,頓時把蔡琰的事忘到一邊去了。
必須在半個月之內攻佔兩座縣城,時間非常緊迫,龍飛的部隊遠水難解近渴,洛陽則是典型的無兵可用,縣城攻堅戰只能由主城獨力完成。
「領地內各支部隊均全力備戰,武具、糧草等出征物資已備妥,完全下給相關部隊尚需要兩天;前番從冀州軍和青州府手上繳獲的高級攻城器械,全部檢查完畢;在遼東各地挑選精兵的趙雲、高順和鞠義三位將軍,接遼東太守府飛馬傳訊後火速返程,昨晚已登上專程前往迎接的水師快艦,預計明天午時前就能回到鳳翔;遺憾的是,越兮將軍和他統帥的四千山字營不能回來,遼東對高麗的戰爭正在進行,他們出任先鋒,已深入高麗境內三百余里。」
提到越兮,某城主便忍不住想笑,肥龍寶寶讓鳳翔客軍打先鋒,可見對他的武痴脾氣實在沒轍了︰「無妨,三支特殊兵種都在領地,越兮能不能回來,影響不大。越兮擅長的是山地作戰,攻城非其所長,就讓他安安心心地在高麗作戰吧。」
「倒是小犬還在燒當羌那里,甚是可惜,象這樣的硬仗,若得
助,我軍將士傷亡會少一些。」
小犬滯留涼州,是為了配合芒中接下來的行動。
現在是燒當羌最危險、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沒有人知道羌王會不會利用其影響力,不顧一切地對燒當羌痛下殺手。是以,盡管鳳翔正值迎接跨越式升級的關鍵時期,阿牛仍沒有動火速召回小犬的念頭,不僅僅因為阿牛對鳳翔將士頗具信心,更體現了對朋友、盟友負責的態度。
小犬以及追隨它的狼群雖擋不住羌王的大軍,動搖普通羌人意志、幫芒中造勢所起的作用,或許不亞于數萬精兵!事實上,狼群跟隨燒當勇士行進的事跡,已經讓無數羌人為之目瞪口呆,即使一些實力在燒當羌之上的族群開始疑神疑鬼芒中等人心存敬畏。據金城五鼠新近傳來的消息,大概十多天後,小犬就能衣錦還鄉。
一名武師匆匆趕到城主辦公室外,帶來了盧植已回到鳳翔的消息。
阿牛喜不自禁,身道︰「這麼快?先生現在何處,我須前去迎接!」
「哈哈,我又不是認不得路,須人接?」
屋外傳來一朗笑,盧植聲如洪鐘,人還沒有進屋高大的身軀已擋住了門口的陽光,使得辦公室內光線為之一暗。待光亮恢復,風塵僕僕的盧植已走了進來,也不客氣自找了個地方大馬金刀地坐著,拈須而笑。
阿牛樂呵呵地笑著盧植身旁灑然坐下,一手提起桌上的茶壺,一手翻過茶杯,替盧植倒了一杯涼茶,隨手遞了過去。盧植也不客套,接過茶水一飲而盡于飲得太急,一線茶水傾瀉而下濕了胸前衣衫,盧植也毫不在意畢,抬袖抹去嘴角的水漬似有些意猶未盡,索性從阿牛手中要過茶壺,自斟自飲,不亦樂乎。
阿走到盧植身旁坐下並親自為盧植倒水,顯見他對盧植的敬重非同一般;遞茶時僅用單手且未曾言語招呼,嚴格地講有違禮數,可謂自相矛盾。偏偏盧植絲毫不以為忤,連個「謝」字都沒有接過就喝,似乎認為領主替他倒水天經地義,劈手從阿牛手中拿過茶壺時同樣灑月兌隨興,而被「搶」走茶壺的阿牛,也只是笑咪咪地坐在旁邊看著。
整個,自然而然,毫無凝滯。
阿牛與盧植的關系,已非「親近」二足以形容!
見沒有自己什麼事了,孫良和武師先生退下。
「不想先生回來得這麼快。」待盧植連飲了幾杯放下杯壺,阿牛才道。
「時間緊迫,接到消息我立刻就出了,日夜兼程,這種事情拖不得。」
某城主心頭感動,卻並沒有說出來,只是點了點頭,淡淡地道︰「此前沒料到領地沖擊都城時,會有攻打縣城的系統考驗,我們的情報中心對縣城城防和兵力部署所知有限,知已不知彼,此致敗之道。先生在朝中為官多年,又曾親率大軍平定叛黨,對縣城軍力配置的了解程度,整個鳳翔不作第二人想,故傳訊請先生返回,共商大計。」
「鳳翔多慷慨悲歌之士,可謂英才輩出將星雲集,若是臨陣搏殺,基本上輪不到我這老朽上場,從天下黃巾圍攻洛陽一役之後,我早就看得開了。近日感覺身體偶有不適,精力大不如前,恐是大限將至之兆。」盧植侃侃而談,面色如常,無喜無悲,仿佛拉家常般。
阿牛一直以為,盧植定居鳳翔並出任洛陽太守重建古都,其郁結的心曲或許能有所改觀,從而多活幾年,可是,一直擔心的事情,終于還是生了。歷史上盧植歿于192年,現在正是192年秋,也就是說,按照游戲中的進程,盧植隨時都有可能撒手人寰。
盧植的際遇有所改變,但董卓及涼州軍團為禍朝堂,終究與歷史上並無二致,大漢良臣的心,一直飽受煎熬!黃巾圍攻洛陽一役,盧植身負重傷險些斃命,對他的傷害也頗為深重,雄偉的身軀和儒雅的氣質往往讓人忽略了他的年齡,但他畢竟已是年過七旬的古稀老人。
某城主心頭一震,如遭雷擊,失聲道︰「先生!」
阿牛恨,上次因蔡琰的事到洛陽時,為何沒注意到盧植的異樣?
盧植笑著擺擺手,目光柔和,示意某城主安靜,繼續道︰「吾之一生,俯仰無愧于心,董卓專橫時亦未摧眉折腰,只恨未能掃平奸黨匡扶漢室……晚年能認識你這樣的青年俊杰,並有機會親歷洛陽重建,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現在能多幫你做一些事情,更是歡喜莫名……」
盧植分明象是交待後事了。
某城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熱淚奪眶而出。
(各位,聖誕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