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駐防綏遠
使者正是被趙禮一路猛揍的曹瑛部參謀。
真是不打不相識,這個使者對趙禮部非常欣賞,希望趙禮能夠接受整編,因為段祺瑞已經倒台了,現在天下必定是直系的了,以後跟著直系才有前途。
這也是趙禮唯一的路了,他沒理由拒絕。
使者走後,趙禮開始焦急的等待著對方的安排,不知道自己會被怎麼安排,是繼續帶領軍隊,還是被削藩安放一個現職呢。
二十日,北京,直系將領大會。
會上有此次決定戰爭勝利的主要功臣吳佩孚,還有首領曹錕,加上其他的像蔡成勛,馮玉祥等直系小軍閥,當然也包括敗將曹瑛。
會上主要討論各個部隊收編皖系軍隊事宜,不過會議基本上被吳佩孚操控,他先是指責馮玉祥擴編太快,逼迫馮玉祥交出了已經收編了三個旅。又責怪蔡成勛這次進兵太慢,蔡成勛說他的任務主要是阻擊皖系北上。
最後不知道怎麼竟然扯到了曹瑛,焦點就是曹瑛要收編的趙禮部騎兵身上。
曹瑛很郁悶,這次戰爭他沒有打好是事實,因此會上非常低調,不知道怎麼吳佩孚還是不肯放過打擊自己。怎麼說曹瑛也是曹錕的弟弟,因此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了。
曹瑛牽強的解釋道︰「我承認此次我沒有打好,但是也是因為我們很少有跟大規模騎兵戰斗的經驗,我會總結這次戰斗的。不過趙禮部騎兵已經答應收編,也算是因禍得福啊。」
吳佩孚冷哼一聲︰「狗屁,不就是一群蒙古匪幫嗎,你是嚴重失職。」
曹瑛怒道︰「好好好,在下才疏學淺,難堪大用,我請辭好了。」
曹錕一看局勢如此趕緊做和事老,勸道︰「這次吳將軍勞苦功高確實該立頭功,但是各位將軍也都辛苦,不管怎麼說我們勝利了不是。至于誰勝誰敗也就不用那麼計較了。」
曹錕也不容易,雖然名義上是直系軍閥領袖,資歷確實夠老,可實際上這幾年軍隊的控制權基本上已經到了實際領兵作戰的吳佩孚手上。他倒是看的很開,只要他能往上爬,至于誰掌軍權他也就不在意了。
曹錕的面子大家還是要給的,他都這樣說了,也都不好再說什麼。
只是吳佩孚卻盯死了趙禮這支部隊,說道︰「這伙蒙軍我看必須解散!」
「憑什麼!」曹瑛不服氣。
「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留在身邊遲早是個禍害。」
「不行我就要收編該軍,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把我怎麼樣不成。」
「你可以試試!」
曹錕看著頭大了,本來打敗了皖系,按照規矩他該上台當大總統了,可是哪想到自己人卻吵起來了。
又打哈哈道︰「這只蒙軍留在北京確實是個問題,不過呢他們的戰斗力確實也是不俗,以我看啊,還是留下的好。目前雖然段祺瑞被打倒了,可是關外張胡子可是對北京虎視耽耽呢,這次借著幫忙的借口,倒把個天津給佔了,他女乃▕女乃▏的!」
吳佩孚道︰「大帥到底是何意,就直說了。」
曹錕道︰「我看啊,蔡成勛的軍隊現在駐扎在綏遠,那里蒙漢雜居民風彪悍土匪橫行,不若就干脆把這伙蒙古兵掉到綏遠去好了,由蔡成勛節制,兩全其美啊。」
吳佩孚點點頭同意了,蔡成勛更是沒用意見了,這年頭誰手上有兵誰說話硬朗啊,否則憑什麼吳佩孚敢在會上如此肆無忌憚,幾乎每個人都被他罵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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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禮的命運就這麼決定了,很快他就被命令移師北上,進駐綏遠。
此時已經是1920年,7月23了,就在這天直奉兩軍分別進入北京,但是沒有入城,而是分別佔領了北京南北苑的軍營。兩派軍閥開始頻繁談判,對瓜分北京政府的權力,爭吵不休。
而這時候趙禮已經到了綏遠特別區的首府歸綏縣了。
歸綏是歸化和綏遠兩城的合成,兩城分別建于明代和清代相隔五里,北洋政府時期把兩城合並為歸綏縣,作為新設立的綏遠特別區的首府。這座城市在幾十年後將有一個很著名的名字——呼和浩特。
到了歸綏後,趙禮一面安排軍隊,一面開始活動起來。剛剛結束了一場僅僅大戰了兩三天的,無厘頭內戰,此時趙禮的眼光已經穿越時空到了1937年那個民族危亡的時刻了。他心里想著,不知道這個時代有了自己,抗戰會不會打的輕松一些。但不管怎麼樣,他都得盡自己的最大努力了,為此他不惜一切代價,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但是趙禮現在被人收編了,雖然因為他的手下都是蒙古人的原因,蔡成勛沒辦法派軍官過來,但總是寄人籬下,他不得不把新的領導關系搞好,于是到了綏遠後,先後數次給蔡成勛送了總共兩萬多大洋,才總算是得到了蔡成勛不裁減,不打散自己軍隊的承諾。
可是問題還是不斷,蒙古人在城中不時的跟蔡成勛的軍隊打架鬧事,為此事趙禮沒少跟蔡成勛協調。
今天好容易等到蔡成勛又一次從北京開會回來,趙禮迫不及待的登門拜訪。
「都統大人!快想想辦法,我手下那幫子兵痞整日里無所事事,就在城中喝酒滋事,不是跟百姓沖突就是跟大人的士兵爭執,長此下去恐怕會出大事啊。」
蔡成勛也听說了這些事,他最近也很頭疼,幾乎每隔幾天就得跑一趟北京,各系勢力爭爭吵吵就為了那點權力。跟奉系吵完了,跟其他地方派系吵,跟地方派系吵完了,還要跟自己人吵,為了官大官小這些人能撕破臉打起來。蔡成勛有時候不得不想,或許像段祺瑞那樣,武力統一全國才是對的。
听了趙禮反應的情況,蔡成勛頭更大了,也是不知道如何處理,沮喪道︰「那你說說該怎麼做。」
趙禮苦笑道︰「我也是沒用辦法了,不然這樣,讓蒙漢兩軍分開駐防好了。我听說最近河套地區匪患嚴重,很多皖系潰兵也逃到了哪里,落草為寇搶劫過路商旅,包頭商會的會長已經來歸綏找過政府好幾次了。不如分一軍,前去剿匪也好分開雙方。」
蔡成勛點頭道︰「好,那你就帶兵駐守包頭好了。」
趙禮得令,雷厲風行,即刻出發,一點也不耽誤,好像真是怕了歸綏的蔡成勛的部隊。
路上,這次戰斗立下功勞被趙禮任命為騎兵旅副旅長的月兌歡異常高興,興致勃勃說個不休。
「大人,太好了,我們真的離開單獨駐防了。」
「廢話,跟他們駐扎在一起怎麼方便呢,不管是練兵還是擴充都沒戲不是。」
「大人說的是,可是我就不知道了,為什麼你想讓我們單獨駐扎,直接跟那個姓蔡的說不就是了,干嘛非要我們每天都跟漢軍打架啊,幾次差點沒摟住手要動槍了呢。」
「你懂什麼,看來你得多讀讀了,以後好好跟人家宋遠學學,一天就知道喝酒。」
「是,是!」
包頭現在雖然還是一個鎮子的建制,但是其商業繁榮絲毫不下于歸綏,商旅雲集,更是溝通華北西北的要道,北靠山脈南有黃河,輻射整個河套地區,確實是一個好去處。
但是包頭真的像趙禮考慮的那樣容易進去嗎?
清政府滅亡後,包頭附近的河套地區匪患橫行,老百姓畏之如虎,幾任剿匪司令坐鎮包頭都束手無策。而這里又靠近山西,自古是晉商的活動地域,因此1914年,閻錫山的晉軍系統委派沈廣聚(沈凝山)團駐防包頭。沈廣聚一改過去追匪和坐鎮以待的剿匪戰術,而是采取分剿截堵之法,使得勢力最大的盧佔魁匪徒月復背受敵,擊敗了這股頑匪勢力,沈廣聚也因之而深受包頭市民的擁戴。
此時沈廣聚已經因功升為旅長,佣兵五六千,而趙禮的六千蒙軍在北京一戰,此時所剩不足五千,實力在伯仲之間。沈廣聚能容忍趙禮軍隊跟他共駐一地嗎?
這些情況其實趙禮早已知曉,而且他還知道蔡成勛對沈廣聚非常有意見,因為他是直系軍閥,而沈廣聚屬于晉系,並且從來不听從號令,此次直皖戰爭這沈廣聚就听調不听宣,賴在包頭不肯參戰。所以趙禮已提出分出一軍駐扎包頭時候,蔡成勛答應的很干脆,立即就派趙禮前去,也是不安好心,未必沒有抱著希望兩軍相爭,最好都死光的心思。
那麼知道這些的趙禮為何還會來呢?
包頭距離歸綏一百六十多公里,但是因為歷史上一直就是商道,道路情況倒是很好,騎兵一天時間絕對是到了。
說著說著包頭城就已經在眼前了,但是城外溝壕深壑,沈廣聚竟然已經做好了準備武力抗拒趙禮入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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