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森林中的小鎮,只有一條曲折的小路和外界相通。
小鎮中一座普通的建築跟前,站著兩個身影。
面容秀氣的少年原本有些驚慌。他瞧著自己母親到來,下意識的丟開手中的泥偶,發現剛剛換上的新衣服上盡是泥水,他使勁擦著,沒想卻又把手上的污垢抹了上去。
少年頓時手足無措,手死死的絞在身前,頭垂的低低的,一滴冷汗緩緩滑落。
「席爾費斯,你怎麼了?」女子慢慢走了過來,看到少年的狼狽模樣,微微皺了皺眉。
「媽媽……對不起。」
女子輕輕嘆了口氣,展開眉頭,低頭看到泥水中的玩偶,拿起來,頓了一頓,忽然露出喜悅的表情,她說著「席爾費斯,我的好孩子,你為什麼要道歉?這是你做的嗎?」女子愛憐的撫著少年的額頭,問著。
少年席爾費斯輕輕的點了點頭。
「真是太好了!你是一個天才!媽媽相信你,今後一定會成為藝術大師的!」
「真的?」少年猛的抬起頭來,明亮的眼楮中全是意外。
「當然。」女子微微笑著,毫不嫌棄少年身上的污水,伸手將他攬在自己的懷中。在他額頭印上一吻,愛憐的說著︰「當然!席爾費斯,你是我的好孩子,相信媽媽。媽媽為你驕傲!」女子將手中因為掉在地上已經微微變形的泥偶放在眼前,泥偶的面貌依稀就是自己的模樣,她會心一笑,珍惜的將它放進口袋︰「孩子,這是你做給媽媽的禮物嗎?謝謝,我很喜歡,我一定會好好收藏起來的。」
「嗯!「少年再次重重的點點頭,張開手臂,抱住自己的母親︰「媽媽,今天是您的生日,可是我……」他臉上閃過一絲羞愧,低聲嚅嚅的說著︰「可是我沒有錢,只能為您做這個……」
「是嗎?」女子微微一愣︰「我都忘了。」臉上隨即露出更欣慰的表情來︰「傻孩子,有這個就夠了,媽媽很喜歡呢。來,洗洗手,換身衣服,我們去吃飯吧。」
「媽媽,我將來一定會成為偉大的藝術家,然後賺很多很多錢,為你買好多的禮物。」
「席爾費斯,媽媽很期待那一天。」
場景變換,依舊是這個小鎮。
「廢物!席爾費斯!你就是個廢物!」少年席爾費斯畏縮的靠在牆壁角落,而他的身前,有兩名身形粗壯,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少年對他指指點點。
「我不是廢物!我媽媽說了,我是天才!」少年席爾費斯終于無法忍受,他挺身從角落里站了出來,從口袋中掏出一個泥偶,放在兩名少年面前。
「啊哈!這是什麼?」其中一名少年怪笑著,劈手搶過泥偶,只看了一眼,就不屑的丟在地上,還用力用腳踩了幾下︰「泥偶?這能做什麼?能吃嗎?席爾費斯,你就是一個廢物!你已經十六歲了!可是,你能干什麼?除了做這些沒用的東西,你什麼都做不了!」
「你媽媽說你是天才?哈哈,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媽媽是一個妓女!骯髒的婊子!每天就會陪男人睡覺!那種下賤的女人說的話有什麼用?」另外一名少年也大笑了起來︰「而你更可憐,一個廢物,十六歲了,還要靠媽媽當婊子賺錢來養活你!哈哈,你看我們手里的是什麼?」
「是錢!是我們剛剛賺來的錢!你這個廢物用自己的手賺過一個銅幣嗎?」這名少年臉上忽然泛起婬穢的笑容︰「告訴你!廢物席爾費斯!我們現在就要去你家,讓你媽媽陪我們睡覺!兩個人一起狠狠的干你媽媽!啊哈哈,天啊,你媽媽過來了,她的真大,我都快忍不住了!」
少年狠狠的踢了席爾費斯一腳,嘻嘻哈哈的朝旁邊跑了過去,臨走丟下了一句話︰「廢物席爾費斯,你應該感謝我們才對,我們這是給你家送錢啊,哈哈哈!」
「不!」少年席爾費斯絕望的看著地上被踩扁的泥偶,轉頭看去,發現那兩名少年丟出幾個銀幣,而他最親愛的媽媽立刻換上了一副諂媚的表情,如蛇一般軟軟的倒進他們懷中,對倒在地上的兒子看都不看一眼。而那兩名少年,一人已經伸手探進她胸前的衣服中死命的揉著,而另一人干脆掀起了她的裙子,兩根手指直接插進了沒有內衣掩蓋的私密深處,一絲晶瑩的黏液正慢慢的滴落。
對此,她的媽媽毫不抵抗,手中緊緊抓著那幾枚銀幣,吃吃笑著,反而刻意扭動著胸口和臀部,迎合著那兩名少年的動作。
眼見著三人的身影進入自己的家中,大門無情的關上,少年席爾費斯痛苦的嘶喊起來︰「不!」類似如此的欺侮他遭遇過無數次,但是卻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讓他從心底感到巨大的痛苦和侮辱。
他無力的軟軟坐倒在地上,臉上慢慢淌過兩行淚水,伸手想要拿起地上被踩扁的泥偶,但觸手的瞬間,卻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那樣閃電般縮回,他顫抖著閉上眼楮,全身都在劇烈的抖動,過了一會,猛然間睜開了眼楮,眼中忽然出現冰冷而決絕的光來︰「力量!我,席爾費斯一定要擁有力量!」
「我一定要殺了你們!你們都會去死!」他咬牙切齒的扶著牆壁,慢慢站了起來,轉身緩緩離去。
……
「夠了!」一道黑光閃過,林手中的水晶圓球忽然爆開,里面的景象瞬間破滅。
「人類!我要你去死!」神明席爾費斯忽然暴怒起來,身上的死亡神力幾乎被全部調動,死亡神力充斥著恐怖的氣息,潮水一般的涌向林的位置,這些神力如滔天巨浪一般重重拍下,即使林可以吸收神性,也不敢硬接,抱著小初,牽動婷一起閃開。
幸好,神明席爾費斯剛剛成神,對于神力的理解並不透徹,而且又因為暴怒之下,出手根本毫無章法,要不然,這幾乎是他全部神力的一擊就可以將面前所有人全部消滅干淨。
「噫!「婷轉頭朝後看去,俏臉微微發白,死亡神力造成了巨大的破壞,他們身後,方圓近十公里之內的森林瞬間消失。
只是,釋放出這強大力量之後,神明席爾費斯原本漂浮在空中的身體微微搖晃,在他的身後隱隱有一個異界的通道在慢慢成形。
「偉大的席爾費斯,我無意冒犯,我只是想向你證明,我的確吸收了您的幾點神性。」林微微躬身,恭敬的說道。
「嘿嘿!嘿嘿!」連連冷笑了數聲,神明席爾費斯忽然深深的吸了口氣,他壓抑住自己的怒氣,淡淡的說︰「很好,你已經證明了這一點,但這有什麼用呢?你吸收了我的神性,但是,只不過增加我要殺你的決心,我們之間沒什麼好交易的。」
「我相信,如果您用盡全力,的確可以殺死我。」林瞧著神明席爾費斯身後逐漸出現的異界通道,那是神的墳墓,星界的通道。
他指了指天上一顆剛剛出現,顏色極為黯淡的小星,淡淡的說著︰「您剛才消耗了巨大的神力,星界之門已經逐漸打開,殺了我之後,偉大的席爾費斯很快會神力不足,同時,又沒有足夠的信仰補充,您會立刻隕落,墜入星界消亡。」
「這難道是您所願意看到的嗎?」
神明席爾費斯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他瞧著天上那顆屬于自己的小星,不屑的說著︰「不錯,殺了你之後,我的確會隕落。」
還沒等林開口,神明席爾費斯死死的盯著林,冷聲說著︰「難道你想告訴我,作為一個幾乎微不足道的選民,你能夠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我們之間並沒有太大的仇恨,你完全可以不用殺我。」
「人類,你在恐懼死亡。」神明席爾費斯臉上露出了譏諷的微笑︰「的確,我們之間是沒有太大的仇恨,但是,這和我是否殺你有什麼關系?即使不殺你,我依舊會隕落,所差別的不過是時間的早晚。」
「難道你想告訴我,你能阻止我的隕落?」神明席爾費斯臉上的嘲意更加明顯︰「不!你做不到!凡人中或許你已經可以算是具有力量,但是在神的眼中看來,這點力量微不足道。」
「的確,我無法阻止你的隕落,但是,我可以給你一個承諾,我會在你隕落之後盡力幫助你在世上建立一個信仰你的教會。」
「什麼?為我建立教會?你以為你是誰?神明席爾費斯笑了,肆無忌憚的嘲笑。
「是的,一個教會。人數或許不多,但是我保證,一定能維持您神力和神格的消耗,一旦信仰將您從星界喚醒,我會把這個教會的權利全部轉交給您所指派的地上信徒。」
「你用什麼保證?教會需要神賜下神術才能維持,你又不是神,根本做不到這一點。」神明席爾費斯臉上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夠了!不用多說,放棄抵抗,讓我來殺了你。你應該覺得榮幸,能夠被被一名真神的本體親手殺死。」
「不!等等!」林忽然閃前一步,看著神明席爾費斯,他表情嚴肅,一字一句的說著︰「未來,我會成神。這一點,您可以用您的神之眼判斷一下。我保證,在成神之後可以幫助您建立起教會。我用我的靈魂向您發誓。」一點靈魂之火忽然從林的身上飛起,投入到神明席爾費斯的身上,後者立刻感覺到自己的神力接受了這點靈魂,誓言成立。
眼楮慢慢閉上,似乎在思考,過了一會,神明席爾費斯用低沉而略帶震驚的語氣的說著︰「凡人,你真的會成神!我看見了那個未來!我……我相信你。」神的力量極其強大,即使是一個處于消亡邊緣的微弱神,即使神明席爾費斯的未成形的領域和神格中並沒有預言和看破未來這一點的能力,但是,他集中起全部的力量,依舊可以隱約看清楚一個凡人未來的道路。
對此,對于林的建議他立刻相信了。畢竟,林用靈魂向他這個神發誓,這種誓約的力量大體上也等同于一點信仰之力,雖然不能轉化為神力阻止他隕落,但是,有了這一點的牽引,神明席爾費斯即使隕落入星界,也能保留著一點生機,並且,如果一旦林違背誓言,他可以立刻感應到,願意的話,完全可以用這點聯系將林同樣拉入神的墳墓。
如果凡人的進入星界,新陳代謝將會全部停止,所以,凡人無法在界生存。即使進入星界的是靈魂,除非有著神性的直接保護,不然也會被其中無數的記憶和思想同化。但是,這種神性保護將不會是永恆,幾乎無止盡的記憶數據涌入會造成神性的巨大損耗,一旦神性耗盡,依舊是死亡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