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醒來,一道刺眼的強光照透過窗簾散射到屋子里,揉揉睡意惺忪的雙眼,沈若冰驚得立馬兒從床上跳下來。一邊飛快的穿著昨夜自己才剛剛試穿的婚紗,一邊焦急的大聲叫喊著︰「小紅,美玉,你們快來啊,是不是起晚了啊,凌風來了沒?」
她參加過黃雅茹的婚禮,記得很清楚,新郎是要在天大亮之前把新娘迎進自己家中的,看看現在太陽都曬了,凌風怎麼還沒來。
哎呀,自己怎麼就睡的這麼死呢,沒心沒肺的竟然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怎麼也沒有人來叫自己呢,天啊,凌風一定又要生氣了,說不定一氣之下不娶自己了呢。
嗚,這可怎麼辦啊。心里越是著急,手腳越是慌亂。費了半天的勁兒,終于穿好了婚紗,可是這個造型誰來給做啊,昨天是李玉茗給做的,還找她好了。
沈若冰拖著長及地面的婚紗,披著一頭烏黑飄逸的秀發跑到院子里。沒有人,客廳,客房甚至連廚房廁所都找了個遍,空無一人。
天啊,人都哪去了,難道自己在做夢,根本就沒有凌風要娶自己這回事?沈若冰使勁兒洽洽自己的俏臉,啊,疼,不是在做夢,看看自己身上的婚紗,那不摻一絲雜色的純白不正是自己昨夜試穿過的婚紗嗎?
可是,人呢,所有的人都哪去了,就連小紅、徐媽也不翼而飛了,整個醉塵居此時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老天,你在和我開玩笑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沈若冰呆呆的站在院子里茫然的四顧著,雖然陽光明媚溫柔,但她此時卻感覺陣陣的寒意。
突然大門敞開,同樣一身純白英氣逼人的凌風溫柔的笑著緩緩而至。伸手抱起還在錯愕的沈若冰,溫柔的一吻,抱她回到她自己的寢室。
溫柔的將她放在梳妝台前做好,凌風低笑著,拿起一旁的木梳,輕柔的梳理著她如絲的秀發。手指在沈若冰的頭上輕輕摩挲,頃刻間,原本飄逸的長發,順從的盤到沈若冰的頭上,那個潔白的羽毛配在閃亮耀眼的公主箍上,鏡子里立刻顯出一個高貴溫婉的美人,只是這沒人此刻還如在夢中,迷茫而驚愕的眼神兒,更使她增添了幾分可愛。
凌風輕輕的扳過沈若冰的身體,在她干淨秀美的額頭上深深一吻。拉起她柔弱細滑的小手︰「喜歡我為你設計的婚紗和造型嗎,為了這一刻,我可是跑去跟外國佬兒學了好些天呢。」
眸里閃著銀光,沈若冰激動的說不出話,只是使勁兒的不停的點著頭,哽咽的嗯嗯著。輕輕拭去她眼里隨時可能泛濫的淚水,攬她入懷,半晌凌風才輕輕說道︰「你是我今生唯一的新娘。」
抬起頭,看見一臉堅定又滿含深情的凌風,沈若冰踮起腳尖兒,輕柔而又主動的獻上自己的香吻。
凌風順勢抱起沈若冰,在她的驚呼聲中走出屋子。霎時間院子里鞭炮想成一片,就像變戲法似的,院子里竟然站滿了人。沈若冰不好意思的把臉藏進凌風的懷里,只透過凌風胳膊與身體的縫隙偷偷的向外看著。天啊,大家怎麼都來了,凌雲、姐姐、黃慶元、黃雅茹、還有出賣自己的那幾個「好姐妹」……,凌風竟然眾目睽睽之下,公然這麼抱著自己,偷偷看看凌風的臉,一臉的莊重肅然,沒有半絲的別扭造作,仿佛這是天經地義一般,又仿佛其他外人根本就不存在,他的眼里只有她。
走出大門,凌風把沈若冰輕輕扶上一匹純白的幾乎不見一絲雜毛兒的白龍駒上,自己也翻上上馬,坐在沈若冰身後。緊緊攬住她的細腰,囑咐一聲︰「坐好,我們要走了。」腳下輕輕用力,白龍駒伴著有節奏的馬蹄聲,甩開小碎步顛了起來。
其他人紛紛上了幾輛後邊候著的馬車,跟在白龍駒後邊,緩緩的行進著。
鼓樂齊鳴,鞭炮陣陣,一路熱鬧,所到之處,路人無不駐足觀看,為這奇特的婚禮喝彩叫好。更有甚者,一些年輕的少年嘴里打著 哨,追著白龍駒一路行來,嘴上還不時的發出贊美與羨慕的驚嘆。
慢慢的沈若冰終于從震驚中緩過神兒來,窩在凌風懷里,幸福的低語︰「你怎麼會想到這樣娶我的呢,真是太意外了。」
「你現在身懷有孕,我不能把你帶去遙遠的海邊,但是雖然沒有大海,我也要圓你一個理想的婚禮。我要讓所有鄢陵城的百姓都知道,你是我凌風的王妃,今生唯一的王妃。」
語氣中充滿堅貞的溫柔,不帶半點虛假,這份深情厚愛讓沈若冰感動莫名,此時的她只想哭,只想窩在凌風懷里痛快的大哭,只有這樣才能表達她內心此時的感動與幸福。
但是不可以啊,新娘子總不好紅腫著桃眼去拜堂吧。
嗯,自己要堅強,忍著不可以哭,自己頭上可是沒有蒙著紅喜蓋的,總不好讓大家看到哭的淅瀝嘩啦的新娘子吧,那樣人家會以為自己是被迫出嫁的吧。
凌風真的不是一般的強悍啊,他竟然沒有取近道兒直接回凌王府,而是整整圍著鄢陵城轉了一圈之後才進了王府。
「那個,凌風啊,咱們會拜堂的吧,這回?」進到凌王府大門的那一刻,沈若冰突然小聲的有些心虛的問道。
凌風下馬,抱下沈若冰,輕笑的在她耳邊低語︰「還是你喜歡直接入洞房?」
沈若冰頓時滿臉通紅,「咦,你怎麼還抱著我啊,不放我下來嗎?」
凌風搖搖頭,「我要抱著你進去。」
沈若冰笑了,笑得很甜,很痴迷。
大廳里已經人滿為患,爹娘正襟危坐嚴肅而又喜氣的坐在上位。凌風輕輕放下沈若冰,拉著她的手站在二老面前,嚴肅而莊重的表情,讓沈若冰也不由得認真起來。
凌風靜靜的望著在場所有的人,平靜而認真的說︰「蒼天為證,我凌風今天娶沈若冰為妻,將會一生一世守護她,愛護她。在這里也請在座所有的人為我們見證,凌風對沈若冰的愛至死不渝。」
沈若冰被凌風握住的小手不由自主的抖著,手心里不時的往外躥著熱汗,不知道是天氣太熱還是心里太熱的緣故。
一片如雷的掌聲響徹凌王府,在人們關切的注視下,老司儀終于用顫巍巍的聲音結束了簡單而又繁瑣的拜堂儀式,送入洞房的聲音剛剛落下,凌風便當眾抱起沈若冰向洞房走去。隨著人們一聲聲嘩然和祝福,凌風和沈若冰來到了完全屬于自己的二人世界。
依偎在凌風懷里,沈若冰還沒有從這場意外的婚禮中走出來,痴痴傻笑著囈語道︰「我結婚了,終于結婚了,真的結婚了。」
凌風寵愛的看著她,壞壞的笑道︰「已成事實,你想來也賴不掉,不但是結婚了,還有了寶寶,是奉子成婚。」
沈若冰翻翻白眼兒︰「還不是拜你所賜,差點害我背上未婚媽媽的罪名。」
「屋里的新朗、新娘,現在天色還早,不急著行洞房之禮吧,還不出來招呼客人,雖說我們都是自家兄弟,可畢竟大老遠的來了,所謂來者是客,你們也不能太不拿我們當外人了吧。」不用耳朵听都知道這是凌雲在外邊叫嚷呢。
凌風向外邊瞭了一眼,有些害怕的說︰「我可真的不想再向黃兄弟的婚禮上那樣被他們耍著玩兒了。」
沈若冰笑著說︰「我也不想啊,可是有好的辦法嗎?」
凌風狡黠的一笑︰「你累不累?」
「我累什麼啊,一路上都是被你抱著的。」沈若冰輕輕點著凌風的溫唇笑著說。
「那就好,跟我走。」說完拉起沈若冰向外走去。
出了房間,沒有去前邊大廳,而是走小路,繞到了花園里。沿著花園的牆壁走了幾步,凌風輕輕掏出牆壁的磚頭兒,一個剛好能通過一人大小的方洞露了出來。
「老白就是從這兒把你偷出去的,我都還沒有讓人砌死,正好咱們可以從這兒溜出去,不被他們發現。等到他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走吧。」凌風說著先把沈若冰送了出去,然後自己也跟出去,在飛快的把牆用磚堵上,這才松了一口氣。
沈若冰捂著嘴兒笑得前仰後合,「堂堂一個大王爺,竟然學人家偷溜,鑽這種洞洞,太好笑了。」
凌風白了她一眼︰「還不是被嚇得,不然你願意回去被他們耍啊。」
「呃,不願意,可是我們接下來去哪兒啊?」沈若冰看看還是一身婚紗禮服的自己和凌風,這樣子走在大街上也太招搖了吧。
「呃,醉塵居不能回,他們發現我們溜了一定回去那里找的。跟我走吧,咱們找個客棧住下,明天再回王府。」凌風說完拉著沈若冰的手走到了大街上。
一輛馬車經過,凌風趕緊叫住車夫︰「師傅,麻煩你送我們去客棧好嗎?」
趕車的小伙子看看二人怪異的裝束︰「家里有了白事吧,不過你們的喪服還挺好看的。」
凌風剛要發作,被沈若冰一把拽住︰「小哥,麻煩你了,去最近的客棧就行了,家里來的人太多住不下了,所以要出去訂房間。」
小伙子點點頭,「上車吧。」
來到客棧,進了房間,凌風還在為車夫剛剛的無心之過而悶悶不樂。沈若冰扎到凌風懷里,笑著安慰說︰「不要生氣啦,那個車夫又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可是明明是大喜的事情,讓他說成那樣還是覺得晦氣啊。」凌風依舊悶悶的說。
「不會啦,在我們家鄉,喜事遇到白事其實是很吉利的呢,白事會把人間所有的晦氣帶走的,這樣就預示著咱兩會和樂幸福一輩子。」管它有沒有這一說呢,反正自己不在乎這些的,只要把凌風哄高興了就好。
凌風半信半疑的問︰「真的嗎?」
「嗯嗯。」沈若冰點頭如啄米。凌風順勢一把抱住她,把她按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