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真的很後悔,娘娘,奴婢真的很後悔啊,可是,奴婢還是怕死。奴婢知道,喜兒姐姐下不了手殺奴婢,你們都很善良,可是,奴婢自己更下不了手。」
說完,貝兒急劇的咳嗽起來,寶兒還沒在剛才的震驚中走出來,夏諾和喜兒也是痛心的看著眼前僅有十四歲的貝兒。
「所以,奴婢故意犯錯,故意傷害娘娘。娘娘仁慈,一定不會賜死奴婢。奴婢知道,只有這樣,喜兒姐姐為了保護娘娘,才會傷害奴婢•;•;•;•;•;•;」貝兒再也支持不住,倒了下去,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奴婢只是告訴華貴姬•;•;•;•;•;告訴她,娘娘還是處子之身•;•;•;•;•;•;告訴她,她的計劃,會毀了她•;•;•;•;•;•;也許,這是奴婢,唯一贖罪•;•;•;•;•;•;贖罪•;•;•;•;•;•;」
話未說完,貝兒就緩緩的閉上了眼楮,一滴淚珠從她的嘴角滑落,可是她的嘴角,卻牽起一抹微笑。
看到貝兒的模樣,夏諾緊緊的握住拳頭,華貴姬,你到底要害的我怎麼樣,才肯罷手?
寶兒抱著貝兒的尸體哭了好久,然後才看著夏諾道︰「娘娘,是奴婢不好,頂撞了娘娘,請娘娘責罰!」
夏諾自然是不忍責罰,喜兒卻轉過身去,拭去淚水道︰「寶兒對賢妃不尊,去浣衣局反省一個月!」
寶兒道了聲︰「謝謝娘娘!」然後才說,「娘娘,這是貝兒放在我床下的一封信,我知道娘娘無法原諒貝兒的所作所為,但是,請娘娘看完這封信。這是我唯一能為貝兒做的事了!」
夏諾接過信,寶兒就抱著貝兒的尸體跑了出去。
「你不覺得很殘忍嗎?」夏諾看著地面上的血漬,心中無比的傷痛。
「她害苦了娘娘,奴婢不想原諒她!奴婢只是想保護娘娘。」喜兒心中也不好受,但是,她沒有表現出來。
「可是她有苦衷•;•;•;•;•;•;」
夏諾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喜兒打斷了。
「娘娘,奴婢請您不要對任何想害你的人仁慈,盡管是你最親近的人,知道嗎?在這里,仁慈和善良,只會是害死你的凶手。」
「每個人都會有不得已的苦衷,但這並不能洗清她的罪孽。」
「娘娘,若是你有一天,發覺奴婢想要害你,一定不要手軟。」
夏諾趕緊驚慌的抱住喜兒︰「不會的,我知道喜兒永遠不會背叛我。」
她覺得很害怕,但她希望,這種害怕永遠不會發生。
喜兒抓了抓夏諾的手,離開了夏諾的懷抱。然後才說︰「貝兒既然是我帶回毓秀宮的,她犯的錯,就由我承擔,這次,是我害的娘娘,娘娘要罰我,我沒有怨言。」
「不!這不關喜兒的事,而且,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夏諾趕緊說,喜兒卻低著頭,不再言語,「喜兒,你說話啊,我知道,從認識你到現在,你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害我,我知道的。」
「不是的!」喜兒悲涼的聲音響起,「貝兒都可以背叛我,我為什麼不能背叛你。今天我才發覺,原來人都是這麼恐怖,也許是你最親近的人,下一秒都可能傷害你。貝兒就算怎麼彌補,也無法洗刷她曾經害你的罪行,娘娘,喜兒只是想讓你明白而已。」
「不!」夏諾覺得自己快崩潰了,她們也想過奸細如果被找出來,難受的,還是她們而已。
喜兒一直背對著夏諾,第一次她覺得沒有顏面見夏諾。匆忙的道了聲︰「既然娘娘不願責罰奴婢,奴婢就自罰一年俸祿。奴婢去做事了!」
說完就趕緊出去了,夏諾看著喜兒的背影,這才想起來,喜兒也不過十六歲而已。一直以來,她在自己身邊勸自己,告誡自己。讓自己都忽略了她只是一個小孩子的事實。忽略了她內心的痛苦。
她知道,貝兒對喜兒而言,不僅僅是一個丫鬟,八個人中,每一個人都是喜兒認真培養出來的。每一個,對她而言,都很重要。
攤開寶兒給自己的信,夏諾看著看著,眼淚竟流了下來,貝兒,只是一個十四歲啊孩子啊!
寶兒︰
寶兒,我們一直是姐妹的,對不對?可是,我想我不能再陪你一直這麼鬧下去。我錯了,如果能重來,我希望能和大家一起伺候娘娘。
可是,我知道一切都回不了頭了。如果我死了,你不要怨恨,那都是我應得的報應。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顧喜兒姐姐和娘娘。她們都很聰明,但是,心腸都太好了,你一定要幫她們當那個壞人。
不能讓別人欺負她們。就算是我對不起你,從小你就讓著我,伺候娘娘的機會,你也讓給我了,現在,我還給你,好不好?
還有,娘娘睡的不安穩,晚上睡覺也不安穩。吃的很少,你要多逗她開心,這樣,她的胃口才會好。
不要想我,我不值得任何人的思念,我是一個壞人,原諒我的自私,這一刻,也不願告訴你我做錯了什麼,我只是不想讓你討厭我。對不起!
貝兒
絕筆。
夏諾再也止不住淚水決堤,想起這些日子的相處,想起貝兒活潑的樣子,她覺得好心疼,她真的想原諒貝兒,她一點都不恨她。
如果不是她,自己又怎麼知道,帝君對自己,到底有多好?如果不是那個歡樂的女孩,毓秀宮又怎麼會如此充滿生機?
次日,夏諾剛起床,喜兒就慌慌張張的跑到房間,說。
「娘娘,不好了!」
夏諾吃驚的看著喜兒︰「怎麼了?」
「高太醫•;•;•;•;•;•;高太醫被殺害了!」
夏諾也是一驚,急忙問︰「怎麼回事?」
喜兒趕緊跪了下來︰「娘娘,這件事情,定是華貴姬搞的鬼,奴婢會去查的。」
夏諾這才憤怒地站了起來︰「這個華貴姬,為了害我,竟然害了這麼多條人命,我絕對不會放過她!」
喜兒看了一眼夏諾,緊握住了拳頭,跪了下來,無比難受的說︰「娘娘,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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